七十年代神算生涯_山楂丸子【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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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脚不怕穿鞋,他们别无所有,唯有烂命一条,不值得去拿命相赌。

  挂上电话,贺喜趴窗口,掀开窗帘一角,偷看下面动静,尾随而来的那辆车仍旧停在那里,车中依稀可见明暗烟火,是有人抽烟。

  “能看清下面?”客晋炎洗澡出来,立在她身后,他比她高出一头,顺她视线看下去,楼层太高,除了万家灯火,什么也没看见。

  贺喜侧头,立时无言,手掌遮面,“拜托你穿衣服。”

  “我穿了。”客晋炎低头,他穿内裤和浴袍,也没光上身。

  “我睡了。”贺喜避开不看,合衣躺沙发。

  身体一轻,客晋炎却将她打横抱放在chuáng,四柱维多利亚大chuáng极软,他食指点她鼻尖,“贺大师,你都讲要保护我,没点诚意怎么行,离太远,我没安全感,晚上睡觉会害怕。”

  贺喜暗唾不要脸,他已经从另一边上chuáng,为她盖好被,他们中间隔鸿沟,他侧身向她。

  只是伸手勾她小指,“沙发睡觉辛苦,睡吧,我保证规矩,不越雷池半步。”

  扯被捂脸,贺喜竟羞涩。

  清早,粱美凤才开铺,就有贵妇临门,她穿羊绒毛裙,肩搭皮糙,身上没有多余首饰,唯有八卡拉的辜青斯基红钻戒。

  人都讲,捞偏门和bào发户才戴卡地亚,贵妇只戴辜青斯基,宝石极大颗,任何繁杂装饰都是喧宾夺主。

  同是女人,好似云泥。粱美凤惴惴,“太太,您找谁?”

  她话音才落,对方竟掉泪,吓坏粱美凤,慌忙找纸巾,翻半天找不到,毕竟她人糙,早已不记得上次落泪是哪年。

  “坐,您坐。”粱美凤尴尬。

  “我是晋炎母亲。”客丁安妮从手袋拿出纸巾拭泪。

  粱美凤不解她找上门原因,不过想到昨晚贺喜给她打电话,忙安抚,“客太太,您别担心,有小囡看守一旁,客生不会有事的。”话至此,不免些许自豪。

  客丁安妮却是一头雾水,她过来是想找贺喜劝客晋炎回家。

  “晋炎怎么了?”客丁安妮紧张。

  粱美凤把qíng况告诉她,末了问,“您还不知?”

  客丁安妮一时难过到哭,粱美凤看她哭得伤心,想拍她肩安抚,手都伸到她肩膀了,又缩回来。

  一身鱼腥,还是不碰了。

  ……

  四九仔好似粘痰,始终紧随。客晋炎仍旧装作未察觉,带他“小保镖”上下班。

  另外,客良镛让他回家。

  “你妈咪胆小,吓唬她两日算啦,日日如此,当心她日后nüè你老婆仔。”客良镛仍旧笑眯眯,别有深意往茶水间的小身影看。

  客晋炎道,“我会给妈咪打电话,只是我被人盯上,回去让妈咪担心。”

  不愧是父子,客良镛神色不变,“你准备怎么解决?”

  客晋炎摊手,“他们无非是要钱,扯破脸大家都不好过,只是累爹哋你多备点现金放在家了。”

  世道不好,黑帮也不好gān,自从廉政公署成立,他们糊口饭愈发难,能在不伤及无辜qíng况下捞一笔,自然不想惹出太多麻烦。

  只是令四九仔们颇为恼火的是,客晋炎去哪儿都带上妹妹仔。

  “独角哥有讲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一块带走。”

  “可、可听讲妹妹仔是金鱼街贺天罡那个契女,别看小,邪门异常,得罪她,我们…”

  “叼你老母,只会看到女人撅卵袋的货!”小头目低喝,“再邪门,能有我斩骨刀邪?能挡得过我枪弹?”

  他唾一口痰,“管她是谁!”

  是夜,客晋炎开车载贺喜回文华酒店,两车紧尾随,行至人烟稀少小道时,其中一辆车急剧越过,一个甩尾,横档在前。

  他们火力十足,铁锤、斩骨刀、冲锋枪尽有,与警署相比,不多承让。其中一人挥捶,车窗应声而碎。

  “客生,不要怕,我护你。”贺喜扑向他低语。

  客晋炎紧搂她,还笑得出来,“或许我命里该有此劫,只是连累我阿喜跟来防止他们撕票。”

  两人异常配合,任由四九仔将他们拽下车,蒙眼捆扎,扔进后备箱。

  小头目没想到会这般顺利,连拍客晋炎脸颊,笑得恣意,“客生,你可真是我的金叵罗啊。”

  车速很快,不时转弯、加速,贺喜后背紧贴客晋炎,两人叠汤匙一般挤在后备箱中,咚咚咚,四下寂静,唯余两人心跳。

  许久,车速渐缓,一个颠簸,车停下来。随即有人开车厢,搬米袋一样将他们扔仓库。

  “妹妹仔怎么办?脱不脱衣?”有人问。

  “不如?”另一人垂涎贺喜白嫩小脸,压抑yin笑,哪知刚碰上她脸蛋,手指竟麻木,张口yù骂她老母,喉头堵塞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脸憋通红,几yù窒息。

  “癫人!哑了?!”

  “不、不是…”那人猛然松口气,竟无端打冷战,“你…我不管,随、随便你怎么办。”他连番退缩,再看贺喜犹如邪物。

  “算、算啦,脱一个就行,反正也跑不掉。”

  “行行行,放妹妹仔一码。”小头目起了恻隐之心,只因为他家中也有差不多年纪阿妹。

  大门轰然响动,传来铁门上锁的声音,贺喜努力适应黑暗,凝神看四周,依稀能透过黑胶带看个模糊。

  努力蹭到客晋炎身边,察觉到异常,她低咒,“他们竟脱你衣服!”

  客晋炎喘息一声,讲不出话。

  四周寂静,窸窸窣窣老鼠声格外清晰,贺喜两手微用力,手腕上的绳索断开,撕下嘴眼胶带,又帮客晋炎解绑。

  手脚得以活动,客晋炎立刻抱紧她,委屈嘀咕,“我冷。”

  他们有张良计,四九仔有过墙体,扒掉客晋炎衣衫,是想冻他一夜,让他无力气逃跑。

  “别装。”贺喜推开他,“你身上比我还热。”

  “嗯,那我为你捂,我阿喜小手好似冰块。”论起诡辩,他不多承让。

  “你没穿衣服。”后背是他滚烫胸膛,贺喜难为qíng,不知是否错觉,后腰总有根棍抵着。

  “没衣衫遮挡,我多丢脸。”客晋炎不放她,下巴抵她头顶,“快为我挡挡,不然你看到不该看的,反倒来怨怪我。”

  贺喜没出声,良久,她不耐挪屁股,轻声问,“客生,有东西抵我,能帮我拿开吗?”

  闷笑出声,他哑声低语,“难为我阿喜了,真不能拿开它。”

  相拥一夜,背后有火炉,贺喜没觉半分冷,只是仍旧担心客晋炎生病。

  与此同时,客家上下惊慌马乱,客丁安妮坚持要报警。

  “老婆仔,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啊。”客良镛也担心,但他要镇定许多,“有一就有二,我们这次结下怨,日后更不知他们会怎样。”

  私心里,客良镛并不相信警署侦查能力,更不相信港地司法机关。

  门铃叮咚,菲佣小跑进来,“先生太太,门外有找,他讲自己是4k独角,找先生谈事。”

  4k独角哥够犀利牛bī,上门勒索,本埠唯他一人。

  “请他进来。”相较客丁安妮的慌乱,客良镛要镇静许多。

  没几时,独角哥进来,他一甩打火机,面上露出jian邪笑,“客生,我周身绑火药。”

  客良镛神色不变,“请坐。”

  还不忘问独角哥,“喝茶,咖啡,还是要一支冰啤?”

  独角哥摸下巴,眼中有兴奋,他有想过客家人被吓到尿裤裆,却没想过客良镛这样面不改色。

  “今天办事,不喝冰啤,给我杯茶醒神。”

  客良镛转吩咐菲佣,“上茶。”

  “客生慡快人,那我也直讲,大公子现在我手上。”他故作为难,“你也知道,我并非一人糊口,手下还有兄弟要养,我受兄弟委托,向客生借两千万吧!”

  只不过此借,是有借无还。

  客丁安妮倒抽凉气,“两千万?”

  独角哥懒洋洋靠沙发,敞露他绑满胸前的炸药,“为我准备现钞。”

  客良镛笑容不变,“这样,给我一日时间凑款,家中只有八百万,即便我现在亲自去汇丰银行取,一日至多取一千万,加起来仍不够。”

  “明日中午十二点前,你来,我为你装车如何?”

  “有意思,客生慡快。”独角哥连拍手,“明日我来取钞,如果你敢耍花枪,我原谅你,我兄弟也不能原谅。”

  “轧纸机绞人ròu,还是丢海喂鱼,看客生态度咯。”

  第35章 号一更

  轧纸机绞ròu,沉海喂鱼。

  饶是客良镛处变不惊,也白了脸,稳住心神,他道,“明日中午十二点,门前会停一辆半旧不新捷豹,你过来直接开走。”

  独角哥总算满意,合上皮夹克,任谁也看不出他周身帮满炸弹,大摇大摆走出客宅,恣意昂扬。

  客良镛言而有信,亲去汇丰银行分两批取钱,整整两千万装箱,安放客宅等人来取。

  人穷时,钱比命重要。一旦有钱,命最jīng贵。

  两千万买平安,对客良镛来讲,不用衡量,天平自然倾斜。

  与此同时,粱美凤电话打到客宅。接的人是客丁安妮。

  粱美凤略有拘谨,“客太太,您能联系到我家小囡吗?”

  客丁安妮这才想起,绑匪一并把贺喜绑走,她十分作难,支吾把qíng况讲给粱美凤听。

  啪嗒。粱美凤手中碗筷掉落。

  客丁安妮忙道,“贺太太,你别怕,晋炎爹哋已经备好现钞,他们见钞放人,不会有伤害。”

  哪知道粱美凤却道,“客太,我是为客生担心啊。”

  至于家中小囡,粱美凤已经放任自流了。

  有因有果,客良镛先慡快应允取钱,独角哥自然不会再为难客晋炎,底下四九仔送饭进来,顺带把客晋炎衣服也送回。

  独角哥跟进来,“客生,只要你阿爸讲信用,我们也不会言而无信,明日中午我拿到钱,立刻放你走。”

  客晋炎不紧不慢穿回衣衫,竟还会玩笑,“那我还得道声谢。”

  独角哥不解。

  “多谢不杀之恩。”

  独角哥怔愣,随即连番拍手,“有意思,你和你阿爸一样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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