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神算生涯_山楂丸子【完结】(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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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喜拧他胳膊,不想和他再讲话。

  狂喜之后,客晋炎没把她怀孕的事向家中任何人透露,否则以客丁安妮和粱美凤的脾xing,十有八九会把贺喜绑在家。

  无论何时,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并不能得到众多人支持。

  甚至会有人唾她发癫。

  抵达大帽山,jī公岭上等候的都是熟悉面孔,既然到这里,便不惧生死。

  伍宝山摘了遮在右眼上的黑色眼罩,眼罩下的那只眼粉ròu纵横,显得有些可怖。

  他看向其他人,并不隐瞒,“这只眼,是我作恶太多遭的报应。”

  他又指另一只眼,“即便今天这只眼也瞎,也是我罪有应得。”

  徐大师叹气,拍他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贺喜仰天,看时辰,转对伍宝山道,“人生为己,天经地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伍宝山愕然,“师祖婆,怎么突然讲这种话。”这时候,不该宣讲大道鼓舞人心吗?

  贺喜几yù丢他白眼。

  林sir笑出声,“伍大师看来书念不多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意不积善积德,将为天地不容,可不是你所想那样。”

  伍宝山尴尬,讪讪摸头。

  时辰将至,贺喜看一眼所有差人,“该准备了。”

  又看客晋炎,“客生,可有准备好?”

  客晋炎点头,没半分犹豫,手掌抹刀刃,鲜血顺流而下,滴在坛中。

  随着流下的血越来越多,坛中原有的血开始沸腾,浮在上面的稻糙人渐发黑,隐冒绿光。

  煞气开始上涌,尽数向客晋炎飞扑,可惜还没近身,便被他周身盘绕的金丝吞噬,隐约还能听见鬼泣声。

  “催阵!”贺喜以一种怪异姿势先坐下,守阵心。

  伍宝山坐乾位,徐大师坐坤位,林sir巽位…

  所有人按照乾、震、坎、艮、坤、巽、离、兑而坐,紧围七星锁魂阵布下太极八卦阵,寓意置之死地而后生。

  摇铃阵响,贝德月骤然睁眼,看向在场的其他人,有巫师,有道人,还有阿赞,无论是白皮黑皮还是huáng皮,皆被美元收买。

  “他们已经动手,我们也可以开始了。”贝德月指挥,“廖巫师,你坐阵心。”

  廖巫师不满,微侧身,“你怎么不坐?”

  阵心有多危险,所有人心知肚明。贪婪眼前利益,伤天害理事做太多,没一个不怕遭报应。

  与贺喜他们众志成城相比,这里俨如一盘散沙。

  “快动手!”贝德月低喝,“他们已经在破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随着贺喜不停掐指诀,围在她四周的法器急剧晃动,似乎下一秒便会粉碎。

  客晋炎一旁看得清楚,七星锁魂阵中所有煞气渐凝聚成一股,隐现女人狰狞面庞,变化无端,不几时,煞气凝至最qiáng,龙卷风一样向贺喜飞冲而来。

  即将撞上贺喜那刻,客晋炎突然以身护住她,不自觉伸手挡住黑煞。

  他伸出的手,正是刚才抹刀那只,掌心不过缠几道纱布,鲜血早已浸出。

  噗。黑煞撞上鲜血,犹如飞蛾扑火,噼噼啪啪声作响,随即难忍的焦尸味扑鼻而来,贺喜几yù作呕。

  “怎么回事?!”黑皮阿赞不悦,“他们请到高人相助?”

  贝德月笃定,“没可能,他们之中术法最qiáng的小囡,和我不相上下。”

  贺喜不掩惊诧,简直想抱住眼前的大宝贝猛亲几口。

  她如获至宝,当即解开缠在客晋炎手掌的纱布,“乖了客生,受点委屈,以后我日日为你煲汤补血。”

  客晋炎哭笑不得,走神间,他另一只手也被用刀抹开,瞬间鲜血满溢。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各安方位,备守坛庭…”贺喜飞掐指,客晋炎手掌中的鲜血汇集,形成一道血柱。

  “太上有命,搜捕邪jīng,敕!”随她话音落,血柱凌空飞起,好似两道利箭,穿破层层黑煞,直达天际,金光万丈。

  第85章 858号二更(捉虫)

  金光冲散层层乌云,阳光渐洒,洒向大帽山,洒向维多利亚港,洒向港岛和九龙…

  “快看!”有人惊呼。

  大帽山上云雾奔腾,形似巨龙,盘山而行,波澜壮阔。

  港地诸多市民得以见到这幕奇景。

  “哦,圣母玛利亚。”莉迪亚忙喊粱美凤,“太太,快看,是不是你们常讲的龙。”

  这个高大肥胖番婆不大懂称呼,称呼粱美凤跟贺喜都是太太。

  “我顶你个肺。”花王摘掉糙帽,不满呵斥,“去掉你的圣母玛利亚!”

  “别吵,别吵啦。”远处光芒太qiáng,粱美凤眯眼眺望,“都大惊小怪,下过雨是会这样啦。以前在大陆,我们一个村集体下田gān活,还见过凤凰!本来是吉兆,谁知道后来触犯哪方神明,闹自然灾害,快把人饿死,十个村九个空。”

  提起当年事,粱美凤不觉话讲多。

  花王从出生起,便是客家家佣,没吃过太多苦,津津有味听粱美凤讲当年。

  他忍不住问,“太太想不想家?”

  “想,怎么不想。”粱美凤道,“好多年没回了。”

  话毕,她看忙碌的莉迪亚,小声对花王道,“我们huáng皮人,总归要回那边,年复一年被番鬼管,算什么?总觉低人一等。”

  “阵法催成了!”徐大师仰头看天,心中畅快异常,“功德一件,功德一件啊!”

  伍宝山竟老泪纵横,“他老母,我伍宝山也算gān件好事了!”

  所有人面上不掩喜色,为他们护法的飞虎队更开枪狂扫令人作呕的血坛。

  砰砰砰。血坛瞬间粉碎。

  “啊。”守阵心的廖巫师捂眼,惨叫一声。

  镇守八方的huáng旗不再受控制,好似长眼,飞cha所有人眼中,依稀能听见眼球爆裂的噗噗声,一时惨叫连环。

  “急奉太上老君令,驱魔斩妖不留qíng。”贺喜甩出往生符,躺在血泊中的稻糙人立刻不点自燃。

  徐大师最先看懂,随即念咒,配合贺喜。

  伍宝山与林sir对视一眼,各以一种怪异姿势再坐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伍宝山不介意在他缺德簿上再添一笔,就地取材,把huáng纸剪成犁头形状,低念有声。

  “伍宝山,快停下!”贺喜斥他。他在念犁头咒,对施术本人也有极大伤害。

  “败天天转,败地地裂地龙死,败山山脉绝,败人人有仇qíng,败鬼鬼灭亡,吾奉法老仙师来敕令。”伍宝山不听,仍急念,不几时他眼角溢血,口中血腥味蔓延。

  “令到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敕!”随他话音落,犁头咒自燃,化成一缕青烟向东北方飘去。

  新界山区某废弃工厂,门口有一众金发碧眼番鬼把守,其中一人穿笔挺西装,戴着墨镜,他脚边扔有几箱现钞,渐等不耐。

  他讲一口流利美式英文,让下属进去看qíng况。

  片刻,人高马大番鬼出来,面有慌张,伏耳低声道,“他们全咽气,一个不剩。”

  一脚踢飞皮箱,他bào躁如雷,不停咒骂,“中国猪,huáng脚jī!”

  恰好路过一帮扛锄头下田的村民,有听懂英文的村民立时血往头涌,bào喝一声,扔了锄头扑上去就是一脚飞踹。

  其他村民随之上前殴打,与番鬼们一通混战。

  一时斩骨刀、铁棍空中乱飞。

  这些活在基层的村民,他们大多行体力劳动,又为自保,不少人入了港地最大帮派义安,论武力值,他们不逞多让。

  一群番鬼,鼻青脸肿,嗷嗷惨叫。

  电子蜂鸣盘绕,一场混战招来新界差人。

  “死扑街,他讲什么?”其中一个村民手指被打最惨的西装男人。

  港大毕业的差人翻译,“这位先生要控告,讲你们对他bào力侵害。”

  村民怒唾,“叼他老母,他骂我们中国猪,huáng脚jī!一群人模狗样番鬼,谁知道在工厂gān什么!”

  倒是提醒了差人,进废弃仓库一阵搜查,结果发现数具死尸,其中一人便是在港地小有名气的建筑师贝德月。

  qíng转急下,一场火拼变刑事案件。

  新闻台全程播报,画面跳至记者采访当地村民,村民手脚并用,绘声绘色讲述如何打斗。

  贺喜边往嘴里送葡萄边看电视,笑到肚痛。

  客晋炎靠坐在小沙发里,他两手皆裹厚厚纱布,当初信誓旦旦,讲好日日煲汤喂他的人,眼下极为敷衍,只为他盛一碗黑乎乎汤汁,嘱他自己喝。

  “老婆仔,我手痛,抓不住汤匙。”怕她不信,客晋炎抓一次给她看。

  啪。瓷勺撞瓷碗,声音清脆。

  贺喜看他,仍往嘴里送葡萄,似在忖度他讲话真实xing,奈何对方修为在她之上,看不出半分撒谎迹象。

  他抬手,颇为可怜,“老婆仔,被利用完就弃之一旁,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贺喜开始内疚,忙搁下葡萄,改端瓷碗,一勺接一勺喂。

  “我放了当归、枸杞和红枣,补气又补血。”贺喜视他如珍宝,“客生,你要快快养胖。”

  “然后我阿喜能继续放血。”客晋炎刮她鼻尖。

  被猜中心思,贺喜讪笑,“喝汤,喝汤。”

  贺喜日日晨吐,走路不觉变样,粱美凤眼厉,一眼看出异常,“小囡,阿妈要做阿婆?”

  贺喜羞赧,点头,“医生讲有六周。”

  告诉警署的差人,是qíng况特俗,客晋炎要求尾随保护,大帽山事qíng之后,他们没再对外讲,至于两家长辈,本打算由客晋炎通知,还是被粱美凤赶先知道。

  粱美凤欣喜若狂,忙给贺喜阿爸和契爷烧香,不出半日,客良镛和客丁安妮齐齐出现在薄扶林山道,殷切问贺喜有无吃好喝好睡好。

  他们眼中不掩狂热,贺喜反倒不自在,声音细细,“爹哋,妈咪,有吃好喝好睡好。”

  还是不放心,才隔两日,薄扶林山道多了数名保镖和佣人,还有一位营养师。

  莉迪亚闷闷不乐,“太太,黛丝手脚勤快,煲汤洗碗的活日日被她先做完,我们相顾无言,好尴尬的。”

  黛丝即是客良镛送来的营养师。

  贺喜头疼,“她gān活,你改养猫。啊,我想起了,猫舍的冷气机坏了,快召电工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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