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睿紧紧抿着嘴唇把程诺抱了起来,眉头微蹙。
他们被困在封印之地五年,一朝出来外面已经天翻地覆,整个异界都乱了起来,他完全没预料到现在那个红头发会变得这么癫狂。
程诺的双腿都虚软了,无力地靠在白睿胸前,喃喃道:“我一定要去找他,他这样下去也会毁了自己。”
白睿的心揪然一通,但是看着程诺坚定的神色,他轻声道:“好。”
程诺不可能会放下那个红头发,但是现在的流光是手上沾满无数血腥堕入魔道的霸主,已不是当年。不过他唯一能够笃定的就是,流光不会杀掉程诺。
至于自己……白睿嘴角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在封印之地那五年,已然是赚到了。
程诺知道如今的流光变成这样一大半的原因都来自于自己,白睿跟着自己去很危险,于是在吃饭的时候,他把一些药粉放进了白睿的碗中。不能让白睿跟着去,不然流光只怕会变得更加愤怒,这些药能让白睿睡上一天一夜。
看着白睿渐渐陷入沉睡,程诺小心替他盖上被子,又在房间布置了防御法器,呆呆注视了他许久。
最终,他低头在白睿唇上印下最后一吻,深吸口气走了出去,带走了大麦和小麦。这样,白睿就算醒来也追不上他了。
程诺不知道现在的流光在哪里,但是等他乔装打扮抓了几个人审问,顿时就被惊住了——流光已经带人去了雪城!
他惊得立刻就启程,让大麦小麦轮番带着自己一刻不停地赶路,终于在海上截到了流光的船队。
等程诺发现一搜大船上那个如火般热烈的红发的主人,全身的血液却立刻沸腾了起来。
大麦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向下飞去,程诺翻身还没跳落下去,船上立刻有几个高手围了上来。程诺无奈,只得出招抵挡。但是那些人实力都太qiáng了,他在空中也不能运用化形之术逃脱,只能把身体木化硬生生受了一掌。
“都住手!”流光挥手低喝了一声。
众人立刻都停了下来,程诺也láng狈地落在了甲板上。多亏他穿着防护衣,所以那一掌到不至于造成重伤。
两人对视着,一时静默无语,程诺心中更是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流光穿了一件纯黑的带着暗金花纹的华贵衣衫,腰带上镶着明珠,及腰红发松松系在脑后,当年那双的清澈眼睛也变得幽深而慑人。
他居高临下看着程诺,突然轻声冷笑了起来:“你是得到了消息,来阻止我进攻雪城的?呵呵,躲了五年,终于舍得现身了?”
程诺嘴唇不由颤抖起来,那双眼睛的视线太过锋锐和陌生,刺得他胸口一阵闷痛。
他深吸口气低声道:“流光,你可以给我时间解释吗?我不是躲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一条细细的能量链猛地飞了过来,缠在他脚踝上。程诺一凛,下意识要用化形之术逃脱,但是那条细细的铁链却似乎有克制人能量元素的能力,他居然不能挣开。
一股大力扯过来,程诺立刻腾空而起,重重摔在流光脚边。他láng狈地想跳起来,后颈却是挨了狠狠一记手刀,顿时晕了过去。
“各部暂且在前方岛上据点停下,”流光嘴角浮现一个带着戾气的轻笑,“一个月后,我要踏平雪城!”
等程诺再次醒来,只觉得头昏昏的。迷茫的眼睛渐渐聚焦,等他回忆起之前的事qíng,赶快挣扎想跳起来,身体抬了一点却立刻被扯了下去,而且随着动作也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哗哗”的链子声音。
等他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更是惊愕到了极点。
他现在躺在一个布置十分华丽大的夸张的chuáng上,手上脚上都系着之前的那种能量链,而链子的另一端,则被缠在chuáng的四柱上。整个卧室布置的十分华丽,空气中点的香料也是十分名贵的种类。
熟悉的身影缓缓绕过雕花jīng致的描金屏风走了过来,带着陌生而慑人的威压。
程诺不禁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小光。”
流光眯着眼睛看着chuáng上青年láng狈而脆弱的姿态,许久方低下头,仔细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变了……本来是自己的东西,如今,却沾染上了别人的味道!
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傻子了,被这人一笑,就被逗得团团转!
眼中的风bào越来越烈,同时还有难言的苦涩滋味。流光迅速变成半shòu态,锋利的指甲一划,程诺身上的外衣顿时被撕碎,露出里面冰蛇皮炼制的防护衣。
流光嘲讽地笑了一下,一看就是姓白的手笔。他把能量元素注入指尖,用力一撕,那件防护衣连同里面的内衫也都成了碎片。
身体猛地bào露在空气中,程诺不由瑟缩了一下,心里不安到极点。
他余下的话再也说不上来,因为流光居高临下看着他,满是蔑视和仇恨。曾经温暖而柔软的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冷冷的字眼:“脏了。”
程诺的眼瞳骤然一缩,因为握得太紧,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但是却无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这都是他的错,这一切……他必须承担。
良久,他垂下眼眸,急促道:“是我对不起你……发生了很多事,我的确和白睿在一起了。你、你可以不要我,但是,雪城的白锦天并不是好惹的……”
流光听到那句“我的确和白睿在一起了”就笑了起来,根本没有听见程诺后面的话。他把手指放在程诺的额头,缓缓顺着鼻梁的弧度,温暖的嘴唇滑下去,最终落在对方脆弱的脖颈上。
五年……这个人离开自己整整五年!都和别人在一起!
他的手缓缓收紧,看着掌下猎物痛苦地挣扎着,眼中带着嗜血的渴望。
今后,再也看不到这个骗子了……
欺骗自己的,都该死!
流光早就想过,再遇到这个人时候的qíng形。
他找了那么久,却是九死一生地空手归来,只得到了这人与别人成亲的消息。
前两年的时候他发誓,不管这个人发生了什么,都要把他禁锢在身边,用任何方法都好!手上沾满鲜血的时候他也隐隐有过期望,这人会回来看自己一眼,那怕是厌恶也好……
在漫长的等待中一天比一天更绝望,后来他决定了,不会再原谅这个人,不再打探他的一切。
他要变得最qiáng,然后踏平雪城,杀了白睿,也杀了这个背叛自己的叛徒!没料到的是,他决意攻打雪城的时候这人才终于露面——姓白的真有那么重要吗?
手上一点点收紧,流光看着那双自己当年迷恋的不得了的黑眼睛渐渐失去焦距,红润的嘴唇变得惨白,心中大畅。
只是为什么……手却颤抖起来了?
流光猛地松开手,面无表qíng地看着程诺蜷缩着身体小幅度咳嗽的样子,冷声道:“现在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看到,我怎么杀了姓白的,还有,毁了雪城!”
程诺双手摸着淤青的脖子,喉咙已经说不出话了。
流光似乎再懒得看程诺一眼,急急走了出去。不多时,又有两个陌生的雌xing走了进来,用软布蘸水细细把程诺擦拭了一番。那链子比较长,两人后来还把程诺给翻过来,连私密的地方都不放过。
程诺又惊又怒,身体却是使不出一点力气,手脚又都被缚了,只能任由那两个明显是修行者的雌xing摆弄自己。他死死咬着下唇,完全猜不透流光现在的心思。
五年的时间……
他的眼睛不知不觉湿润起来,是他毁了当年那个倔qiáng又骄傲,却又执着可爱的孩子。
连日赶路,程诺已是四五天都没合过眼了,现在又不能运用能量元素提神,不知不觉中居然在疲惫和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一具硬实而火热的身躯突然压了上了,程诺一惊,顿时就醒了。
已经是晚上了,他因为力量被制丝毫不能视物,但还是能感觉到一团漆黑中盯向自己的那双如野shòu般危险的眼睛。
受伤的喉咙没有得到任何救治还不能自由地发声,程诺在紧张和恐惧中也就发出两声压抑的喘息。
嘴巴很快就被堵住了,对方跟疯了一样,撕咬蹂躏着他的嘴唇,灵活而湿软的舌头也狠狠刺入他的口中,激烈地侵占翻搅着。
黑暗放大了恐惧,而且流光的动作又很凶猛,程诺不由瑟缩着往后缩。
流光察觉到对方抵抗的姿态,那愤怒就更浓烈了,连想也不想按住程诺的腰将他固定住了,然后跪在程诺腿间。
察觉到抵在自己身上那两个热烫的硬物,程诺惊恐的全身都抖了起来。
第111章
从记事起,白睿的生活里,只有不停的修炼和无边无际的冰雪。
所谓的父亲他一年也就见那么几次,每次对方也就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检查一下他最近的修行成果而已,周围总是环绕着各色美人。
在检查的时候他最常和所谓的四兄长白芷比试,白睿知道他和自己不一样,因为他有个很受宠爱血统高贵的母父,而自己已经去世的母父,只是个地位卑贱的下人。他和白芷年龄相仿,所习得的东西,大半都由大哥白慕教授。
白慕教的东西,白睿总是比白芷要掌握的快,但是他的年龄比白慕要小上近三岁,所以正式的比试中不免有时还是会吃亏。白芷似乎对他很嫉妒,私下总是言语挑衅,不时下些绊子。
白睿从小便知道眼泪无用,qiáng者为王,qiáng者杀死弱者,是最最正常不过的事qíng。白慕对他的教导便是,永远不要在意那些蝼蚁,而要把目光放在比你qiáng的人身上。
所以,白睿从没在意过白芷,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比这个白芷要qiáng的多。
每天不停地修行,修行,修行……
很小的时候有照顾的宫人对他很好,但是那些人很快就被换掉了,白睿再也没见过他们。回到居住的那个庞大而冰冷的宫殿,每次都是空dàngdàng的,那些服侍他的宫人就跟石头树枝没什么区别。
意识到这是一种软弱的qíng绪,白睿惩罚自己在山顶修行了整整一天不许吃饭。
夜幕渐深,白睿独自踩着及膝深的积雪下山,在路过一个山dòng的时候,一只通体雪白的山猫似乎是被野shòu追逐打伤了,从树上掉了下来。
白睿面无表qíng地经过它,那只山猫对着他的背影却是哀哀叫个不停,似乎在求助。
白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顿住脚步,他看着那只有着漆黑眼睛的山猫瘸着腿爬到自己面前,鬼使神差地便蹲了下去,轻轻摸了摸山猫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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