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一片大范围的地刺从脚下升起时,古玉书看着近在眼前的出口,避无可避,只能一咬牙根,将体内所剩无几的巫力全部调用,裹在神念外面一圈,将自己给拍了出去……
“唔!”一声闷哼。
古玉书摔在了地上,感觉身上一轻,就连呼吸都顺畅了。
他先将神念运转到极致,护住了自己,然后才谨慎地抬头观望。
就在不远处,一个足有十个成年男子大小的霸下静静地趴在地上,它的背上驮着一个青黑色的石碑,上面用黑色的墨子写了四个字——仁shòu之地。
那霸下是活的,四足和脑袋从硬壳里慢悠悠地伸出来,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guī嘴张了张:“啊……好……久……没……有……人……来……了。”
其实霸下就是乌guī,可如果它活了几万年,修为达到了元婴期,可就不再是乌guī了,而是动动脚就海làng汹涌船毁人亡的霸下。上古时曾有传说,大乘期的霸下力大无穷,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làng,无人能敌。可以说是世上活的最久的妖shòu,而且其一旦修炼到了极致,就是以防御闻名于世的圣shòu玄武了。
除了这大的吓人的霸下外,此处一片平和景色,天高云白,视野开阔,在两里地外有一座巨大的城市如同远古妖shòu般盘踞着,除此以外以外就是这一片有如金沙海làng般的沙地了。
空无一人。
古玉书没有察觉的危险,也没有想象中一出来就被围住的画面,他心中疑惑,但是却起身恭敬拜道:“见过霸下前辈。”
“嗯……”霸下缓慢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小……巫。”
古玉书浅笑道:“前辈,在下通过通道时,与同伴分开了,您守在这里,有看见我的同伴从这里离开吗?”
霸下点头。
古玉书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是谁掳了他们?”
霸下拉长了脖子,艰难的往身后看去:“在……城……里。”
“前辈,是城里的谁?”古玉书追问。
霸下的眼皮子耷拉了下来,用着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将脑袋缩回到了壳里,很明显拒绝回答了这个问题。
古玉书略微思索,抿嘴一笑;拜道:“谢谢前辈。”
说完,也不等回答,转身走了。
这霸下算是元婴期的妖shòu了,而且活得年头远比同修为的修仙者要长上许多,甚至能超过了化神期的修士,天道馈赠的寿元对于霸下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并没多贵重,他们亲眼见证了发生在这大陆上的许多事情,经历过了许多的变迁,所以也被修仙界的生灵称为“智者”和“见证者”。
霸下几乎都是性格温吞、善良,若是能够帮助他,肯定就直接答了,这般回避就肯定事情不简单了,要不是这仁shòu之地有着不能随意透露去向的规矩,那么掳走刑力他们的人就是霸下也不想招惹的人。
所以古玉书如此推断,只要进了城里稍加打听,答案必然出现。
那霸下等古玉书走远了,脑袋又慢悠悠地从壳里钻了出来,看着古玉书的背影,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然后又一动不动地发起了呆。
作为一只霸下,修炼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让自己活下去就够了,所以当脑袋里储存的东西太多之后,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不停地整理那些记忆片段,分门别类的,总是能发现一些乐趣。
今天见到了这个巫族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三千年前妖王来找他要血的那段记忆,当时那位曾经说过:“执着本身就是一种孽,就像我执着于化解妖族和巫族的间隙,就像你执着的活着,就像我那兄弟执着于复活自己的爱人,这一刻双眼被迷雾遮掩德只看得见自己,可是当云雾拨开的那一日到了,这些又是不是我们这些放不下的人想要的呢?怕是到时候才知道了……”
霸下拉长了脖子,直勾勾的看着天空,他在那个孩子身上感觉到了自己当年那滴jīng血的气味……三千年,一个大轮回,周而复始的日子又到了吗?
谁能得偿所愿,谁又失落迷茫跌入地狱?
一缘一孽都因一念而生。
知足常乐呵……
古玉书很难形容自己如今正站在一片什么样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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