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结束,古玉书就急急忙忙悄悄的回了古家,二叔和父亲命在旦夕,所有欠账日后再讨。
三月天,凉风习习,柳絮飘飘,正是踏青chūn游的好日子。
可是古家大宅却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中。
自从十多年前,安子其成了古丹阁的大掌柜后,古家家主古高义渐渐放权,不再事必躬亲后,闲赋在家的日子便多了许多,没事浇浇花遛遛鸟,过的也是神仙日子。可是五日前二老爷古高阵突然行色匆匆的回家后,不久就传出了家主和二老爷双双受重伤的消息,紧接着长居后院的大夫人竟然现了身,将二夫人关在房内,接下了古家的大权。
老一辈的下人对这位深居寡出的大夫人还是有些印象的,雍容华贵,气度从容,安排起事自有一派当家主母的架势,比起二夫人确实多了几分主母气派。
可是大夫人命不好,二少爷古天龙在千山苑门派试练中夭折,大少爷那之后也不知所终,唯一剩下的小儿子古天跃是典型扶不起的阿斗,纨绔子弟,整日里待在女人的肚皮上,直到和人争风吃醋被人刺伤了心肺,如今只能在喝着汤药在chuáng上度日,就这么废了。
自从小少爷出事后,大夫人就疯疯癫癫的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做事尖酸刻薄,盛气凌人,有时候甚至会突然尖叫打骂,尤其爱找二夫人的麻烦,最终被老爷关进了深宅里。
老汪就是古家的一名老人了,他从懂事起就陪在上一任家主的身边,一晃眼五十年过去了,老家主去了,新家主也上了岁数,更是眼见着未来的家主去修了仙,一转眼就过了二十年。虽然家主是一茬又一茬的换,可是古家却依旧屹立在潜龙城内,数不清的修士慕名而来,甚至直到今日古家还有让元婴老祖都惦念的丹药。
这样一个家族,在老汪眼里本该是屹立不倒的,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应该依旧qiáng盛,可是这几日的事情接连发生后,他也有些不确定。
“都到这时候了,嘴还那么硬。怎么?你还想等那个小畜生?做梦吧你,他早就在秘境里失踪了,秘境入口一关,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还想把古家给他?那小贱人生的玩意儿也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他非要修仙,龙儿会死吗?成儿也不会……也不会变成那样儿!多好的孩子啊……都是你的儿子,他们就不是你的儿子了?你的心眼儿偏的没边儿了,非得把古家留给那个小畜生?他死了!死了!听到没有,他死了!古家你不给成儿你给谁?你还能留给谁?还能带到棺材里?”
“咳,你,你毒妇,咳咳咳!”
老汪听着屋里传来的骂声和家主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急的一头大汗,脚下却不敢挪动半步,一想起前日里被大少爷斩了两条腿的卢老头,他就觉得自己这一步要是敢迈出去,这腿就肯定不是自己的了。
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声还断断续续的从屋里穿出来,直到老爷发出一声惨叫,多年养成的忠心在这一刻终于发挥的作用,老汪抖着脚,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里。
一进屋,一股恶臭就迎面扑来,老爷浮肿青黑的脸就露在了眼前。让老汪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却是大夫人正披头散发的扑在老爷的脸上,似乎在啃咬着什么,老爷断断续续的发出痛苦不堪的声音,空气里隐约散发出一股血腥味。
“大,大夫人……”老汪害怕极了,可是却qiáng打jīng神叫了一句。
披头散发的妇人显然这才察觉到屋里进了人,猛地清醒过来,扭头看了过去。
“啊——”老汪惨叫一声,吓坏了。
赵箐回过神来,慌忙用袖子挡住了沾满鲜血的嘴,满意地扫了一眼被自己几乎咬掉了鼻子的古高义,冷声质问:“谁让你进来了?”
老汪抖着身子,不敢和赵箐对视,结结巴巴的说:“换,老爷换药的时,时间到了。”
赵箐还没得到想要的消息,自然不会让古高义死,胡乱擦了擦嘴巴,嫌弃地看着袖子上的血:“柳红还没回来?”
“没……”
“大少爷呢?”
“不,不知道。”
“不知道?”赵箐提高了音量,到了如今这一步,任何的风chuī草动都让她的神经紧绷。
老汪哭丧个脸:“大少爷可是仙师,来去无踪,小的不过是个凡人,真的不知道。”
赵箐只觉得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仔细想了想又没有发现,只能悻悻然的哼了一声,眼风扫过:“还站着gān吗?收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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