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时间还早,不如去那凉亭处坐坐,也好醒醒酒?”最后还是由保成打破了沉默,指了指前面道。
承祜点了点头,进了凉亭,现在正值盛夏,到处一片郁郁葱葱,花繁叶茂,这处亭子刚好被花糙给遮住,如果清楚布局,外人很难发现。
“哥哥你这府邸建得真好,让我都忍不住羡慕了。”两人并肩而坐,保成看着亭外的景色,笑道。
“要真觉得好便常来住,这府邸修建之初内务府来问过我要怎么建造,我特意留了处院子按照你的喜好建了。若是在宫里真的闷得慌,或者……受了什么委屈,便来哥哥这里吧,我希望我这里是你能够安心放松的地方。”承祜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他从来都明白这个太子之位有多累人,前世的自己看似尊贵,却是连受了委屈都无处可说的可怜之人,老四有十三,老八有九十十四,就连胤褆前世与胤禩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唯独他,正应了太子的自称——孤。
保成看着那双温柔得能把人给锁住的眼眸,心头微酸,低下头轻轻的靠在他身上,遮掩起脸上压抑不住的感qíng。
承祜也不说什么,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良久,保成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慢慢的在这亭子里飘dàng开来。
“哥哥……答应我,无论将来会怎样……不要……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
承祜摸着他头的手一顿,闭上了眼睛,脸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莫名的压抑。
“我不能答应……”承祜缓缓的低声道。
保成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gān一般,难过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是啊,他这个请求根本就无比的可笑,世事无常,谁又真的能保证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人呢?爱qíng,从来都是让人措不及防的。他只是有点悲哀的觉得,为什么哥哥连欺骗他一下都不愿意呢?
“我不能答应你不爱上任何人,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承祜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将来会怎样,即使我爱上了什么人,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永远都是——第一位。”
所谓狂喜,就是当你被判午门斩首,侩子手屠刀正准备落下,你以为死定了的那一刻,突然一声圣旨到,刀下留人,那种绝望中突然涌现一道曙光,一如保成现在的心qíng。
猛的抬头,那人的表qíng一如多年来的温和,他突然有种迷惑,哥哥这样……还是对弟弟的感qíng吗?可是他却没有发现一点异样,是他多想了吧?
“好了,我要去新房了,你也回大厅吧,要不然胤褆该恨死你了。”承祜笑着道。
“我……再坐一会,哥哥你去吧,不要让……大嫂等急了。”保成扯了扯嘴角,尽量平静道。
“那好吧,可不要在这里睡着了让人以为你闹失踪呢。”再叮嘱一句,承祜转身走了。
保成倚着栏杆,看着那修长单薄的大红身影,叹了口气。这样就好了,不是爱人却能是永远最重要的人,他该知足了!只是为什么心底明白,却还是难掩苦涩呢?
哥哥,我还是希望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一直谨守着弟弟的身份,我真的无法想象你满眼温柔爱意看着别人!求求你了,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你爱上了别人,永远都不要!要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的,我一定会的!!
月光皎洁,年轻的太子脸上是一片疯狂之色,衬着满园的芳菲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动人心魄。
第41章 新婚之夜
承祜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小萝卜头在缠着新房门口的喜娘说要闹dòng房,他不禁失笑,悄悄走上前去,抱起最小的小八,吓得他啊了一声。
“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啊?”承祜捏捏小八的脸,好笑的看着几个你碰我胳膊我碰你手的互相示意,最后还是最大的胤禛被推了出来。
所以说啊,哥哥是一点都不好当的。
“嗯啊……大阿哥,我们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子哦……”胤禛抬头看他,眼神闪烁,只是视线不时的瞟向他抱着的胤禩,眼睛里面有着不放心。
“大阿哥,是我们闹着要四哥带我们来的,你不要生气,不要骂四哥哦。”小八怯生生的开口,软软的声音让人生不起气来。
承祜把他放下,弯腰一个个的过去把头拍了拍,笑道:“好了好了,才多大的小屁孩居然要闹dòng房,都回去吧。喜娘,你们把几个阿哥送回大厅,小心侍候着,知道吗?”
“奴婢遵命。几位阿哥请随奴婢来。”喜娘弓身道。
小萝卜头们都松了口气,所以说大阿哥就是好说话啊。
承祜看着小五牵着六七,小四牵着小八还低声说着什么,恍惚间好像见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那样牵着小小的保成,为他撑起一片天,经年流转,原来时光已经飞逝,再也回不去以前。
收起了心思,承祜抬脚进了新房。入目的是红烛高照,龙凤呈祥。而他的妻子正一身凤冠霞帔的手握苹果坐在喜chuáng上。
那就是他的正妻,如无意外会陪伴他一生的人,想到前世的最后可以说是累及妻儿,而今生他绝不会再让那一切重演。
伊尔根觉罗。子雅端坐在chuáng上,原本听着几个小阿哥缠着喜娘嬷嬷的声音还觉得好笑,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但是当那温润柔和的嗓音响起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上。
听着他对着弟弟们温言细语,脑海中不其然的就想起那天元宵时他的模样,那般的温雅,她的脸便红了起来。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轻轻的脚步声慢慢的向她走来,直到一双男式的靴子入目,她立刻就感到无比的紧张,不禁用力的捏紧了苹果。然后那人坐到了她的身边,按照着喜娘的话挑开了她的盖头,视线一下子就开豁了,但是她却害羞的不敢看她的良人。
“请新人合卺jiāo杯,从此白首不离。”喜娘捧着托盘到两人的面前,笑意盈盈的道。
承祜看着旁边的少女一脸羞赧紧张的模样,有点失笑,先伸手把她手中的苹果拿走,不意外她被吓了一跳,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吝啬的给了她安抚的一笑。
取过杯子,行了合卺礼,喜娘又说了一些吉利话便退出了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旁边娇媚动人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索然无味。
“爷……时候不早了,不如……就寝吧。”子雅轻轻的开口,微颤的声音泄露了她的紧张,说出这样的话她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出嫁前额娘的教导她却是牢牢记住,特别是这dòng房之夜的jiāo待,半点马虎不得。
承祜看了看他,心境无比的平静,突然轻声叹了口气。
子雅心里一咯噔,有了些许惊慌,“爷,为何叹气?”可是对妾身有什么不满?这话她咬住唇没有说出口。
“莫慌,以后无人时我便唤你子雅可好?”承祜握着她的手,眼神柔和,子雅只觉得被那双眼睛看着,心如鹿撞。
“爷喜欢就好。”她害羞的道。
承祜继续温言道:“子雅,我有一事需和你说,只是可能是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子雅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想来你出嫁前,家中长辈还有太皇太后亲赐的教导嬷嬷,应该和你说过我的身体……并不太好。太医曾经嘱咐过,我最好十八岁后才行人事,要不然于身体和子嗣都是有害的。而我过了今年的生辰才满十八,在今年的十二月中。所以我想延后圆房的时间,希望子雅能体谅。”
从他开口开始,子雅就一直认真听着,听到后来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听到‘于身体和子嗣有害时’她便已经决定无论相公的要求是什么她都会答应。额娘说过子嗣才是女人最大的依靠,而且从相公的话不难猜出他现在是连个房里人都没有的,换句话说,她现在是他唯一的女人,推迟圆房而已又不是不圆房,现在卖个乖让他觉得对自己愧疚,于她嫡福晋的身份是有利而无害的。
“爷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这推迟圆房……也说不上是委屈,妾身并不是那等的……yíndàng妇人……一切全听爷的安排。”其实所有女人对于第一次都是有着莫名的恐惧的,所以承祜的话倒是让子雅心里悄悄的放松了一些。
“子雅能体谅就好。”承祜笑道。
“只是爷,这帕子该怎么办?”子雅有点为难的看着喜chuáng中央那纯白的丝绢,明天嬷嬷可是要检查的。
承祜想了想,看着她满头的珠翠,伸手抽出了一支金錾连环花簪,用尖锐的簪尾在自己的无名指上一划,点点血珠滑下,很快把丝绢染红了一大片。
“爷……你怎么,划妾身也是可以的。”子雅吓了一跳,连忙抽出身上的手绢帮他包扎,满眼的心疼。
“你是我的福晋,我怎么能叫你受伤呢。女子身上最忌讳就是有疤痕,我是男子,受点小伤没什么。”承祜安抚的道,满眼柔qíng似乎能把人溺毙。
子雅只觉得自己嫁给这个人是多么的幸福,额娘说的对,有个知冷知热的良人比什么都qiáng。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子雅伺候着承祜脱去了外衣,自己也卸下了凤冠珠钗,用早准备好的清水洗去了妆容,正要上chuáng去却见承祜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了一趟被子,搁到了软榻上。
“爷,你这是?”她迟疑的问道。
“子雅这般娇媚动人,我却只能gān看着不能碰,端得是折磨,所以就只好委屈一下睡这了。”承祜调笑道。
她脸立刻红了,娇羞的低下了头,可是又觉得新婚之夜让自己的夫君睡软榻实在是荒唐,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承祜打断。
“莫要想太多,去安歇吧,明日还要一早进宫请安呐。”
她踌躇再三,便福了福身子回到chuáng上落下了帐幔。
承祜躺在软榻上,脸色平静,折腾了一天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对着伊尔根觉罗氏说的那番话亦真亦假,太医是说过他最好十八岁才懂人事,但是这么些年来的调养,身子骨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万不到dòng个房就会亏损的地步。他只是发现对着自个的嫡福晋,没有半分旖旎心思而已。以前的他yù望一起便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同理,没有那意思也更不愿意屈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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