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母离开的时候是傍晚,他们再次连成一块白色的浮物,让shòu人们坐到上面,便游离了海岸。百耳嘱咐了歧夏等人几句,告诉他们自己会离开几天,让他们趁自己不在的这段期间,继续探听图的下落,同时找东西再做两个筏子,到时好将jiāo换来的东西带回去。古倒是想跟,但被拒绝了,终究是面对一个完全摸不清底细的种族,又是在大海上,百耳就算自恃武功不弱,也不敢托大。
看着天色黑了下来,百耳带上斗笠蓑衣以防突然下雨,找到他们藏在礁石滩中的竹筏,没有拿竹篙,就这样站在筏头,内力自足下传出,驾着筏疾速往贝母消失的方向追去。贝母行速并不快,只小半个时辰便看到了那一片在黑夜中如同标志物的白色。百耳放慢速度,远远地缀在后面。亏得这日没下bào雨,否则哪能这样顺利。
也许是从来没有担心过有人能在海上跟踪他们,所以贝母们根本没留意后面,至于那几个shòu人,此时因为处于茫无边际黑越越的大海上,已由最初被选中的兴奋变成胆战心惊,生怕贝母散开让他们落进水中,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其他。
如此行了一夜,就在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前方终于现出了一块有着峻峰险滩,五彩林木的岛屿。那岛屿极大,如同一个侧卧的美人横在海中。百耳看着贝母们往小岛靠近,忙停了下来,直到他们登岸带着shòu人消失在礁石间良久,太阳已经she出第一道金芒的时候,才慢悠悠地操筏行过去。
将竹筏藏在礁石形成的dòng中,百耳先是凝神静听,确定附近没有守卫暗哨后,才踏足小岛。贝母等人登岸处是块平整的礁石,由此延伸出一条道,在高大嶙峋的礁石间穿行而过,出口处便是茂密的林木。高大的古树与低矮的灌木相互jiāo错着,间有藤罗垂挂缠绕,让人分辨不出路径,百耳着意观察了一下,才顺着地上以及灌木叶片上沾着的水渍追踪而去。他吃够了此大陆植物的苦头,所以见到岛上这些从来没见过的色彩斑斓的树木,不免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
行了不过一刻钟,地上水渍渐无,但幸好草木渐稀,路现了出来。又过了一个时辰,穿过一道山坳,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片比百耳他们部落所在的盆地还要大出将近一倍的平旷所在。与他们那里不同的是,这里只长着稀稀拉拉的高大树木,没什么草,可以看到地上白色的沙石。而让百耳惊讶的是,就在谷地的正中间,一座石砌宫殿正在建立中,已渐渐显出了大致的轮廓。不少shòu人正被拿着皮鞭的亚shòu驱赶着,如同蚂蚁一样忙碌地修建着外围的城墙。那些shòu人身上不着片缕,却独独在肩膀处垂挂着拖到地上的黑色链条,看shòu人一步一顿地走过,链条带起地上的沙石,便知重量不轻。没想到这些shòu人被带到这里,竟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百耳几乎是立即便想起了南方草原的鹰族,听说他们也是这样对待俘虏,莫不成这远在大海上的贝母竟跟鹰族有所瓜葛?那一瞬间,他不由得庆幸自己跟了来,否则只怕山林部落的shòu人以后都会栽在这上面。
无声地靠近谷地,他找了一棵参天大树如猿般轻灵敏捷地攀了上去,然后便藏于枝叶间,一个一个地在shòu人中搜寻着。看到这些shòu人这么惨,他都不知自己是否该期待在此地找到图了。至于帮这些shòu人脱困,他倒是没考虑过。一是,这些shòu人也算是自愿前来,虽然这里面或许存在欺瞒成分,但谁知道他们现在怎样想;再来就是,这算是别人部落的事,他实在没理由gān涉;而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想在自己部落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惹起南方鹰族的注意。别的不说,只看这穿琵琶骨的办法,以及同是黑色的链条,要说贝母跟鹰族没有牵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而当一些有着活动自由,在贝母面前大献殷勤欺压受奴役同类的shòu人进入眼帘时,就更加坚定了他这种想法。
在树上呆了一整天,在那些shòu人领取吃食的时候,百耳又一一细看了他们的容貌,其中并无图。等夜暮降临,shòu人们被驱赶回地xué,直到建筑场地上空无一人,他才下树,到林中打了只小shòu烤了吃,又找地方好好休息了一夜。在岛上呆了三日,几乎翻遍了每一处地方,不止是做劳役的shòu人,连那些已经被选定为贝母伴侣的shòu人都一一查看过,甚至还抓了人来审问,也没找到图的踪迹。他不得不死心,失望而归。但这三日也不算白费,至少他在岛上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黑石山,由此猜到这很可能就是贝母与鹰族合作的关键所在。不过看到黑石上摇曳的细叶白蕙草,前车之鉴尚在,他心有余悸,没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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