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补之后,封绍从趴睡着的白虎身边离开,也不顾它上前来蹭,便御剑而起。
白虎眼巴巴的在下面追逐着天上的飞剑,只是那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它是怎么也追不上了,只怒得放声长啸,威震山林。
这一晚的离奇经历,叫封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在他不是个纠结的人,一回到吕家的群宅,泡了个澡,又与小何鸾玩闹了一阵,便也放下了此事,只当是做了一场怪诞的chūn梦。
除了不再是元阳之身,好像也没多大损失……唔,好像那日的化食的元jīng,还格外丰盈,远胜于前一次在huáng家时那许多次采补所得,简直叫他吃了个大饱。
在huáng家还是有意来采补,对那只老虎不过是兴之所至,居然那个筑基弟子还不如这只灵shòu?哪怕那白虎是五阶,但实力只怕也只有筑基期啊……
封绍百思不得其解,便也不想了,反正没亏还赚了,理应高兴。
由于择选弟子一事已接近尾声,之后两日,封绍为了不显得自己对搜寻圣shòu之体的冷淡,便也参与了进去。
这才知道,原来自上古时期结束后,此前数万年间,整个九州也只出现过渺渺几个。其中除了散乙老祖是四大圣shòu之一的朱雀之体,其他前辈都是次一级的圣shòu。但即使如此,拥有此体的,九成都飞升上界,余下的也俱修成大能。
正是由于稀少,所以记载也少,可供了解的就更少。
于是封绍的几位师兄都是借对吕氏那些记载散乙老祖经历的玉简,来摸索着,看这一批幼童里是否有可能会是圣shòu之体。
封绍也借机扫了那些玉简,虽然距离电影里他与吕明净第一次会面还有二十年,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二十年他就一定不会和吕明净撞上。万一他所有的事qíng都部署周密,就因没认出对方是主角而又结下什么新的仇怨,那就是天要亡他了。
“吕族长,这玉简上说散乙老祖幼时曾现过朱雀之身,那族里有幼童有这个异象吗?”罗胜对这些也颇为好奇,忍不住问道。
吕chūn秋摇了摇头,捋须道:“除了这个特征,圣shòu之体的灵气还十分厚重,资质拔尖,纯净无垢……”
正说着,忽然一吕氏侍童急急进来禀:“族长,有一筑基修士领着大着肚子凡人妇女找上门来了,说是大公子他……”
“又是这孽子!”吕chūn秋低斥一声,又想起身边还有封绍、罗胜两个,连忙解释一句:“叫来使见笑,贫道那逆子尽闯祸事,还待贫道去收这烂摊子,两位自便。”说完,便略有急切的御剑去了。
封绍莫名其妙,一时没从那侍童的话里听出什么,转头却见罗胜一脸鄙夷,不由疑惑:“是怎么回事?”
罗胜xing子憨厚,少有这等憋气模样,他如倒谷子一般的说出来:“这族长倒还人好,偏有个这么人渣的儿子,师兄你高洁良善,自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等可耻之人!咱们来着半月,已经是第二个大肚子女人上门来找了。”
封绍挑眉,心里颇为对方那句“高洁良善”而沾沾自喜,自以为演技毫无生疏之余,更大有jīng进。
“毫无廉耻,专yín人妻女,选的全是那手无缚jī之力的凡女,这下年下来,也不知道多少可怜的女人栽在他手里,多少无辜的孩儿降世。那个大公子亏得是个修者,亏得是族长之子,若是俗世里,只怕早被抓了见官,以采花贼罪论处了!”罗胜越说越是气愤填膺。
“哪有什么采花贼罪?”封绍好笑,笑完又看了罗胜一眼,似是随意的问:“你什么时候对俗世里的事知晓这么多了,还知道见官?是你那……”
他顿了顿,自然而然的将“炉鼎”二字变作“侍妾”,“是你那侍妾与你说的?”
罗胜听得师兄将自己收用的炉鼎唤作侍妾,面上微微一红,声音和缓了许多:“是芳云与我闲话时说起的,她也是心善,不耻这大公子的禽shòu之举。”
那芳云能成为唯一跟着走的炉鼎,倒是真有两分心术。还晓得用这大公子的禽shòu做派来从旁侧击罗胜,好叫罗胜对她更生怜意,不要学了那等无qíng无义、喜新厌旧。
封绍笑了笑,并没想心里话说出来,只转而问:“那吕族长不是多了许多孙儿?”
罗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芳云讲,凡女与修者生下的孩子少具灵根,若没有灵根,吕族长怎么收进这dòng天福地里来?便是勉qiáng收了,也不过折损孩子福缘,早早夭折罢了。”
封绍点点头,忽然灵光一闪,问:“那这些孩子便都被养在福地之外了?”
罗胜略有同qíng,道:“说是打发了些俗世的钱财给那些女人罢。”
“原来是这样,果然如此。”封绍的目光中带有一丝异样,轻轻自语了一声,电影里明净什么身世也没细说,反正是惨的。
这么看来,也难怪吕明净的体质没被人吕家发现,反而流落在外,引发出缠绵悱恻的爱恋与跌宕起伏的剧qíng了。
罗胜不解其意,正待要问,却见方长信牵着个小姑娘进来了,正是穿着身花衣裳的何鸾。
他一见那丫头,刚刚那些气愤之qíng便扫去一半,走上前去摸她的头,道:“阿鸾,今日跟你方师叔学了什么?可要来跟你罗师叔学些本事?罗师叔能教你叫那些花花糙糙全盛开了给你戴哦。”
何鸾护住头上的双丫,笑嘻嘻的躲到了封绍怀里,脆生生道:“师尊,阿鸾今日学会感知丹田与灵炁了,云片糕……”
罗胜那边听了,却是气笑了:“小阿鸾,为了云片糕连你罗师叔都不理了?”
封绍捏了捏何鸾的脸,正色说:“阿鸾要知礼。”
何鸾眨了眨眼,便从他怀里转过身子,冲罗胜伸开手来:“好师叔,阿鸾错了,师叔抱抱。”
罗胜哪能真生她气,抱起何鸾来,便从室内一小盆景里掐诀化出一朵花来,cha在了小丫头的头上。昆仑择徒甚严,他们这些个亲传弟子里不仅没有一个女修,更没有这样的小丫头。
难得何鸾乖巧懂事,而她师傅又是宗中无人不喜的封师兄,哪怕爱屋及乌,罗胜也和大家一样,都是愿意宠爱这小丫头的。
见方长信晾在一旁,封绍便过去说话:“阿鸾可真学会了?”
方长信点点头说:“师侄资质很好,修行也很认真,就是太贪吃俗世的食物。”
封绍莞尔一笑,拍了拍方长信的肩膀,道:“那也是师弟你教的好,我看他旁人不怕,在你面前却是更听话些。”
方长信撇撇嘴,心里腹诽,那是你们都太惯着小孩了。
“有你帮我管着她两三年,我也就放心了。”封绍的语气一松,听在方长信耳里却是不对味了,拉住师兄的手问:“什么叫我帮着管?师兄要到哪里去?”
第17章 再遇
罗胜还有何鸾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封绍神qíng自如,平静的说:“我在俗世还有事要做,要不了太久,过个四五年便回宗门。”
“师兄去哪里?四五年也不短了,我陪师兄去吧。”方长信仰起头提议道,脸上是希翼之色。
罗胜有些担忧的道:“是啊,师兄是要去哪?一个人可妥当?”说着,他叹口气:“这一年下来,我也不算是开了眼了,这九州俗世里虽然不是高修如云,但大多心思不纯,手段厉害着呢。师兄良善,便有金丹修为,若叫人算计了……”
封绍失笑的拍了拍罗胜的肩,道:“师弟不必为我担心,我又不是初入俗世,先前一二十年我不都在九州四处游历么?”见罗胜点了点头,他便向方长信道:“小师弟你可不能跟着我。”
方长信瞪大眼,问:“为什么?”
封绍拉了拉何鸾的小手,将她送入方长信的手里,笑道:“这几年我还想你帮我照顾阿鸾呢,你细心周到,有你这小师叔教她照顾她,我便也放心了。”
方长信瘪了瘪嘴,心里是不qíng愿不舍得的。但听了这样的话,更不好拒绝,只道:“全听师兄的。”
而他牵着的何鸾虽年幼,但也是聪明灵秀的,她隐隐听出些什么来,忙抽出手扑向封绍,眼睛眨巴眨巴的:“师尊什么时候回来陪阿鸾?”
封绍俯身抱起小姑娘,在她娇嫩的小脸上蹭了蹭,哄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带好多阿鸾喜欢的云片糕好不好?”
何鸾歪着头想了想,嘟起嘴:“阿鸾不要云片糕了,师尊一直陪着阿鸾好不好?”
封绍刮了刮她的鼻头,笑她:“为师真感动,如今比你那云片糕还重要了?”
何鸾一脸认真,用力的点点头。
“好阿鸾,总算不枉为师疼你一场!”封绍高兴极了,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惹得方长信与罗胜一番侧目,尤其是方长信,憋着口气扭过头去。
之后几日,封绍的几个师兄弟总算放弃了对圣shòu之体的寻找,乐观的想着下一个十年说不定能有。吕氏一族的幼童资质尚佳,收了十来个,此事罢,封绍一行便在吕chūn秋等人的亲送下离开了吕氏福地。
结束了最后一个世家,经历一年余的差事总算圆满达成。
封绍将锦囊袋里的山河社稷图残卷送到赵博的手里,道:“此物有几分价值,当为我昆仑所用,我此去带了它恐招惹麻烦,便请师兄帮忙承给掌门师尊。”
这残卷虽然叫整个九州修者都心神dàng漾,但封绍对于自己这几个师兄弟还是很放心的,原剧中的他们对昆仑十分忠诚,以壮大护卫昆仑为己任。事实上,昆仑的大宗气度,叫大部分昆仑弟子引以为荣,团结一心,青城尊者的判门是个极其少见的例外。
赵博收了残卷,少不得要jiāo代他几句修行上的事:“师弟天资独厚,便是入世游历,也当勤力修行。”张百千则送了他一葫芦灵酿,笑言:“你这是往哪里去顽?待师兄我回宗jiāo了差事,便去寻你?”
封绍笑了笑,并没放在心上。方长信倒是有许多话想说,但临了也只与罗胜一同说了句:“师兄保重。”
而何鸾平素倒是不爱哭闹的,此时眼见封绍是真的把自己送到了罗师叔的怀里,便也急了,她有限的记忆里,便也只有眼前这师尊待他最亲了。
何鸾不由拉扯着封绍的道袍,红着眼连连叫着“师尊”。
小孩养久了难免养出几分真感qíng,封绍也不忍,只得哄了又哄。好在何鸾也不赖皮,只是泪眼婆娑的瘪嘴,哭了一阵便松开了手,只叫“师尊要记得回来,阿鸾在等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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