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石壁十丈之内已然呈现蛛网,“吧嗒吧嗒”的从慢到快,碎石堆地,竟垒成一座小山般。
这种程度的攻击,在金丹期的修者看来不算什么,在返虚期的泰寅看起来更是不足一提,但叫人震撼的不是封白只有筑基期,也不是化为shòu爪,而是那根本毫无花巧,只是随意的一击,甚至没化作灵力,只是带出一道凶悍的灵炁,就造成这样的损毁。足见若是动真格起来,潜力是何等的巨大。
泰寅眸光晶亮,正眼看向封白,只筑基期,能化形的人,能灵气为力的修者……他忽然抬步,移形换位中便来到封白跟前,一手就握住了封白的手腕,另一手则从丹田笼络而上,划至眉心。
这是探识,封白本能的有些抗拒,但接到封绍鼓励的眼神,他便忍住了,好叫泰寅能识扫进他体内。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层层遮掩,他不怕叫人看出白虎之体,但也不愿叫人看出更多。
泰寅一向qíng绪外露,在外人面前,在位宗主时,尚且还掩饰一二,此时却是本xing流露,脸上通红,显然是激动的神色,他抬起头,高兴道:“圣shòu之体,是圣shòu之体!”
封绍与封白jiāo换了个眼色后,便立即向泰寅恭贺:“师尊大喜,寻获良材!”
泰寅扬眉带笑,问封白:“你叫做什么名字?圣shòu之体,莫不也是吕族之人?”毕竟三千年飞升的散乙老祖就是吕族之人。
封白正要作答,封绍却是抢先一步,脱口而出:“正是,他是吕族遗孤,名叫明净,心思澄明,质本纯净。”之所以如此,也是免得封白说出“封白”这个名字,引发他师尊无谓猜想。
封白目光微闪,回眸望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多言,只躬身道:“若蒙不弃,愿拜真君为师。”嘴里如是说,他心里却是可有可无,但想到一旦能与叔叔拜一个师傅,不仅能与叔叔平辈,也能堂堂正正步入昆仑,日日夜夜都不分离了。
他弯了弯唇角,变得很是期盼。
“这……”泰寅喜悦归喜悦,居然迟疑了一二,他毕竟已是大能境界,虽惊喜能得遇圣shòu之体这样的良材美玉,但也不至于得意忘形。
他看了看封白,略一思索,却是一摆手:“你这脾xing过于冷冽,实在不对我胃口,早年或许我还能勉力拉拔一二,如今已无再收徒教养的心思,只怕要耽误你。”
封白未料被拒,而且还是因为脾xing这等原因被拒,目光不禁见了一丝yīn沉。封绍虽意外,但却不是不理解,泰寅是极其xingqíng之人,喜憎分明,收徒这事也是讲究缘法,他不收封白,未尝不是对封白负责,珍惜他材。
理解归理解,封绍不可能放弃机会,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提议道:“师尊,圣shòu之体可是千年不遇,比之徒儿我远胜多矣,若不收入我昆仑,实在可惜。师尊若觉不合脾xing,何不将与顾淮师兄去做弟子?”
泰寅眉梢一动,封绍便知有戏,接着劝说:“师兄是金丹大圆满境界,结婴已费不了多少时日,又并无收徒,再者,师兄的xing子也是清冷,岂不与他相合?”
泰寅一想到顾淮那冰块般的xing子,不禁皱了皱眉。
早年他因随xing而生事,也一度沉心压抑,想敛心修道,这才收了一个老实徒儿林从之,冰山徒儿顾淮,未尝不是抱着影响自己的心思。后来随着心境的提升,他又收了封绍这一小pào仗,越发觉得道心贵在坚持本真,也就不再勉qiáng压抑本xing,一心全在了幼徒的身上。
听了封绍这么一说,泰寅以己度人,也觉得封白与顾淮脾xing相投,想必不会步自己老路。若是收做顾淮的弟子,他日这小子能得道飞升,也使他面上有光,于是喜笑颜开:“不错不错,算你还有几分脑筋。”
这话一出,也不必封绍的眼色,封白便会意了,端正的敛衽叩首:“徒孙拜见师祖。”
泰寅满意的很,当即将封白扶起,之前审视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满的都是当做自己人的亲热之感。
封绍瞧着这一幕,倒是心生一番感慨,看来原剧中有些剧qíng,便是他有意歪着走,也是改变不了的。因果相承,想来能改变的剧qíng,也是改变了因才改变到果的。如今日这事,他改变不了泰寅个xing这个本因,便也改变不了封白被顾淮收徒这个结果。
所以,要想改变自己的最终结局,他还是需要改变造成结局的本因。只是,这个本因如果是封白,那已经是改变了,但如果这个本因是其他的……那么,他的结局就还是未知数。
封绍的目光沉了沉,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须弥老祖,还有那个名叫紫虚的真仙化身。
但封绍并没能走神多久,因为泰寅很快问起丹青的下落来,语气未尝没有几分关切,看来他是极满意丹青的,俨然将其当做了准徒媳。
封绍其实并不确定丹青究竟是怎么不见了,但既然之前他与封白已经察觉出这处魔阵是被主人利用gān净了,而丹青又恰在此时消失了踪迹,难免不叫人浮想联翩。他说丹青是被魔修掳走,未尝不是有事实根据。
于是他稍加润色,又领着泰寅看了看残存的魔阵,满谷遍地的白骨gān尸后,泰寅并没有生疑,脸色十分难看:“如今妖shòu肆nüè也罢了,居然连魔修都敢踏足九州,还敢在我昆仑的扶摇山之内做这等yīn邪的魔阵,损我灵山,藐视我昆仑,甚至掳掠我泰寅的徒媳,简直是找死!”说话时,他周身灵气喷薄,自形一股灵力漩涡,稍不留神,就要被怒灵所伤。
封白反应极敏,早已不动声色的将封绍护在一侧,也不管封绍是不是根本就能自保。
接着,泰寅又宽慰封绍,道:“绍儿你放心,既然是为师看中的徒媳,别说是几个魔修,便是魔尊来了,为师也要抢回来与你合籍。”
封绍唯唯诺诺的点头附和,但附和到一半,却感觉身侧传来一道yīn冷的目光。他余光掠过,正是封白冷冷凉凉的看了过来,让他莫名的就有些发寒,泰寅说完,便将封绍、封白俱带上祥云,驾驭而飞,是借着那一丝平安咒灵炁搜寻过去。虽然此时这缕灵炁已然耗尽,但泰寅毕竟修为深厚,又亲至此地,自有法子寻出些蛛丝马迹来……
于是怀着满腔怒火,一门心思要帮爱徒抢媳妇的泰寅,就这样带着爱徒和他的qíng人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封小白:徒媳?(;′-`)
※封小绍:……唔……嗯嗯……o(>﹏口<)o※封小白:徒媳?(;′-`)
※封小绍:畜生泥垢了!啊啊!轻点!啊°。°·(((p(≧□≦)q)))·°。°我错了…你…你才是师尊的徒媳…5555…
※封小白:是徒婿。=_,=
第78章
封绍对于丹青的死活其实不是很关心,如果活着,那好,给昆仑减少一点麻烦,毕竟局势不明朗之时,丹青作为飘渺宗的少宗主死在昆仑的辖内而且是他的身边,实在不怎么好看;如果死了,那也好,省得以后再寻机报仇了,也算为小白消了心头之恨。
虽然他不知道封白在碧落手里到底遭遇到了怎样的折磨,但一想到电影里吕明净在青城手里被如何对待,封绍心里就特别不舒服。这样一想,他就觉得丹青还是死了的好。
但现实最爱和反派对着gān,封绍想她死,那她偏偏死不了,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泰寅带着两人一行往东,直到抵达一处雪山群峦的地方。
落地处乃是一处峡谷,飞雪连天,虽修者尤其是修为深厚者对俗世里的四季冷暖无所觉察,但封绍也被这风雪chuī得有些睁不开眼。
他正要qiáng化一下护身气,身侧的封白就已先一步抬手,他灵炁极为雄浑,护身这道小法诀掐出来一点不比金丹期的封绍弱,甚至这气体更为厚实,将那寒风飘雪尽数阻挡在外。
封白瞧见对方那被雪风chuī得白里透红的面颊,有股想要摸一摸的冲动,然而刚抬起手,就与封绍那一本正经的目光对视。他不自然的收回来,又想去抓叔叔那丰润白皙的手……但也只是想想,面无表qíng的看了看泰寅的背影,觉得这人实在是多余。
峡谷入口有一处高耸的石碑,上书徐冀盟。
封绍原以为此地是某个魔修的巢xué,没想到竟然是一处散修盟。
泰寅掐诀微动,便见一缕黑色缓缓显现,他哼声一笑:“早听说这些散修善恶不分,最喜与那魔修搅和在一起,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说完,他便抬步入内,内里自有一道ròu眼难见的禁制,但这样的禁制对于泰寅来说跟纸糊的也没什么区别。
只见他弹指一挥,一道赤芒便波及而去,原本看似毫无一物的虚空中,霎时闪现出白色的光罩,然而也只是闪现了一下,转瞬变破裂开来,叫泰寅等三人行走无物。
入得禁制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虽然不是dòng天福地,却也比外面的冰天雪地好上不少,至少没有大雪扑面而来,峡谷中还隐约有几分绿色,甚者还有一丝丝温润的灵气。这些灵气虽不多,但在俗世之中,已是难寻,想来也是这散修盟为何寻了一处这么偏僻的所在落脚。
此外,还有房有舍,有男有女,或是培植或是劳作,或是练剑或是习武,识扫而去,仿若世外桃源,满目生机。
封绍这还是头一回进来散修盟的地头,电影里散修戏份不多,但也有几个散修盟的画面,跟后来的残垣断壁、焦土碎石相比,此时的散修盟里头倒是一片祥和宁静。
但这的祥和宁静很快便被打破,几个修者远远的传音拦阻过来:“来者何人,胆敢破坏我徐冀盟禁制,无理闯入!”说时,便有一阵剑光涌来。
有师尊在此,封绍自不必答话,且听得泰寅口中怒道:“本真君从昆仑而来,尔等岂配知晓本真君名号?速速叫你那盟主前来答话,将本真君的徒媳双手奉还。”他甚至没有出剑,仍是几道轻巧的法诀,便将那些剑光反噬回去。
以泰寅的修为,将对面这些炼气修者一招抹杀都是轻而易举,但他不屑如此。若是其他三宗,这些修者就远没有这么好运了,别说在大宗眼中,便是俗世宗门眼中,散修,尤其是低修为的散修简直比凡人好不了多少,俱是蝼蚁。
那些散修们的剑光虽然威力不大,但叫他们自己承受起来也是不小的打击,莫不跌倒一片。在泰寅有意散发的威压之下,众修者面面相觑间满是惶恐。
徐冀盟的所在乃是雪山峡谷之间,除了外围供散修居住的房舍外,内围则是散修盟的盟主与一众长老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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