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叶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紫樱紫槐二人上来将自己绑了,抽了黑面巾堵了嘴。
周士昭对莘菲说道,“娘子,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我来才处理。”
莘菲点点头,尽管她并不愿意在自己的手上结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但是紫叶的所作所为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索xing将她jiāo给周士昭去办,眼不见心不烦吧。
紫樱和紫槐二人将紫叶带了下去。古嬷嬷这才带着紫篆重新打扫整理了正房,铺了chuáng,才请周士昭和莘菲二人安歇了。
第二日,周士昭带着紫樱紫槐和紫叶出门而去,莘菲知道是要去处理掉紫叶,她也没有过问。
这日,莘菲接到侯府老太夫人的家信,信上报了平安之外,还报了个喜讯,那就是二奶奶李氏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个消息也让连日来心qíngyīn郁的莘菲也高兴了起来,直拉着古嬷嬷商量着送什么礼好。
晚间周士昭回来也带来一个消息,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宣幽王进京朝见,周士昭陪同进京,莘菲便将家信也给周士昭看了,二人都很高兴,这下既可以回京把幽王的事告一段落,也可以回侯府了,离开还不到三个月,莘菲就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一样,在江南,没有上头的太夫人、老太夫人这些个长辈,虽说比较自由,但是时间一长,还是想念妙姐儿和朗哥儿了。
一旦知道要回京,莘菲便归心似箭了,立马开始着手准备回京的事宜。幽王府那边也传来消息,幽王准备十日后动身。
莘菲得到消息,先是去了日升杂货,在顾三的打理下,日升杂货的生意是蒸蒸日上,将全城的杂货铺都给压了下去,顾三为了铺子的正常运行,不得不采取了莘菲说的限购,就这样,铺子里每天的人还都是满满的。
莘菲很满意顾三的能力,顾三也上jiāo了铺子一月以来的进帐,竟然有整整一万两有余,莘菲不禁乍舌,原来一个小杂货铺也能这么挣钱吗?
莘菲将自己要回京的事也告诉给了顾三,这个铺子她很放心的jiāo给了顾三,顾三jiāo的一万两银票中,莘菲留了两千两给顾三作以后运作的成本。
然后,莘菲又抽空去了自己的两处庄子,两处庄子都在紧张有序地正常运营着,莘菲托了彩衣坊的老顾掌柜的帮自己照看着两处庄子。
剩下的几日,莘菲都在指挥着丫鬟们收拾东西,打包行李。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再回来,莘菲从心底想着应该是不会再回来的,因为毕竟一国两制这个提法是周士昭提出的,朝廷肯定会顾忌周士昭与幽王的关系,幽王回江南之后,朝廷肯定会另外选派官员过来接替节度使一职,莘菲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就劝周士昭辞官退隐,远离朝堂。
走之前,莘菲又去了趟幽王府见赵宣琳,赵宣琳自然也是要跟着幽王进京的,姐妹二人兴致勃勃地给太后皇后挑了礼物。
大昊历五十三年chūn,东风送暖,大地回chūn。
皇历上书曰:农历二月十八,宜出行,宜纳彩宜祈福,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日子。正好这天,也是幽王和周士昭夫妻俩进京的日子。
艳阳高照、街上行人渐炽,江州北城门忽然出现一支整齐的队伍,十六名全身戎装、佩着腰刀的禁军,护侍着一辆漆得铠亮的马车驶了过来。
清一色高大神骏的白马,马鞍华美,马上的卫士身着的盔甲比起边军的服装不知jīng美多少倍。
周士昭协同莘菲二人坐了一辆华盖马车,后边跟着四辆马车,两辆坐着紫菱古嬷嬷等人,两辆装着行李什么的。
那十六名禁军护卫着马车过来,棉帘掀了开来,露出幽王含笑的脸,“大人,夫人,咱们一道启程吧!”
周士昭点头,“自然,还要借王爷殿下的护卫。”
幽王笑道,“不过是个门脸罢了。”
说罢一行人才正式启程。
周士昭与莘菲这边轻车简从,幽王那边却是声势浩大,阵容华丽。还有幽王的麾下十万大军押后二十里跟随,幽王也不是傻瓜,自然不能就这么进京,自己的亲卫军队随从,心里也比较有底。
一路上,莘菲要么同周士昭在车里说说话,看看书,要么就是去赵宣琳的车架上,二人下下棋什么的,时间过得也快!
虽说在赶路,但幽王这个主是个典型的享受主义者,所以路上走走停停,见美景便赏景,见美食便品美食,倒也舒服自在,莘菲倒是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旅途之苦。
终于到了京城,大队人马集结于正德门外,派来迎接幽王的,是礼部的官员,叫韦文彬,还的确是文质彬彬的,显得颇懂礼节,不过听幽王跟他聊了几句后发现,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文气,做起事qíng来却是很gān练。他曾在浙江做过县令,政绩卓越,后来由于朝廷开放科举,他当时只是个秀才,这县令还是几年跟随一名地方大员后面做幕僚时,代理的县令。后来参加了科举,一举中的,已逝的先皇慧眼识才,提拔他到礼部任职。平时就处理迎接外番别国的使臣的事qíng。
韦文彬带来的一gān大臣,来到正德门,那里早有锦衣卫保护,还有一些chuī鼓手等人,虽然这只是先头的小迎接,但是京城轰动,老百姓把这正德门围得水泄不通,人头簇簇,不下万人。莘菲隔着车上的纱帘扫了一眼,心里暗想,现在的中国人也不少啊,那些小国的使臣看了准吓一跳!不过对于幽王来说,这场面估计也震不住他吧。
这边幽王和周士昭同韦文彬寒暄着,一同进宫见皇上去了,莘菲则是同赵宣琳一起到慈宁宫去见太后。
再次回到慈宁宫,莘菲不禁感叹自己真的在这里有过太多回忆了,好的,不好的,再怎么样也都过去了,这次回来有赵宣琳在身边,莘菲还是比较安心的。
刚到慈宁宫的正门,太后娘娘就扶着皇后的手在那翘首以盼了,赵宣琳在身边宫女的搀扶下刚下宫车,抬眼就看见了太后娘娘,就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提起裙子就奔向太后,太后则也甩脱了皇后的手,张开双臂将飞奔过来的赵宣琳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哀家苦命的儿啊……叫哀家想得心都痛了……”这一刻的太后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老谋深算和狠戾,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慈母罢了。
赵宣琳早已泣不成声,窝在太后怀里抽噎着,“母后,娘,琳儿好想您……您身子还好吗?”
太后一边点头一边哽咽,“母后很好,可怜我的儿了……委屈你了……”
莘菲在一边看得直心酸,想想自己也很久没有见到韩张氏了,而且也再没可能见到自己现代的母亲,想着就悲从中来,也不禁落下泪来,怕人看着,赶紧拿袖在袖里的帕子悄悄地拭泪。
倒是韩丽芸先开口劝解道,“母后,皇妹大老远的回来,您怎么还让皇妹这么站在宫门口吃冷风呢,咱们还是快快进去了坐着好好聊吧。”
赵宣琳从太后怀里抽出身来,用帕子拭了拭泪,“皇嫂安好!”
太后破涕为笑,“是呢,哀家老糊涂了,快,琳儿,随母后进去细细地聊。”这是太后才看到赵宣琳身后站着的莘菲,眼神里的不知是什么样的qíng绪一闪而过,才说道,“莘菲也回来了,这孩子,到了江南越发水灵了。”
莘菲恭敬地给太后和皇后行礼道,“太后娘娘安好!皇后娘娘安好!”
太后笑道,“好,好,都进来吧,咱们细细地聊着。”
说罢只顾紧紧搀着赵宣琳的手,快步进了正殿,皇后韩丽芸落在后面,看着莘菲,笑道,“世人都说江南的山水养人,果然是不错的,看看,妹妹就像母后说的那样,越发水灵了!”
莘菲客气地说道,“娘娘缪赞了,娘娘才是国之芳华,越发端丽了!”
韩丽芸呵呵一笑,要来挽莘菲的手,莘菲躬身不着意地躲了开来,“娘娘先请!”
韩丽芸一怔,随即恢复正常,说笑着和莘菲一起也进了正殿。
太后携了赵宣琳的手上了丹陛之上的凤座,皇后韩丽芸坐在了左方的下首,莘菲坐在了韩丽芸的下首。
太后当年毅然决然将赵宣琳嫁去江南,当然一方面是为了给当时的四皇子赵宣洵争夺太子之为增加砝码,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作了朝廷的人质送去幽王身边,虽然名分上是正妃,但是掌管后宫多年的太后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苦楚。
而赵宣琳作为大昊王朝的尊贵的公主,生来就被灌输过了为国为家的观念,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她还是顺从了自己作为一个公主的使命,嫁去了江南,成为花名在外的幽王的正妃,守着幽王的美人如云的后院。
因此,此番母女二人相见时分外的不同,太后娘娘满心的愧疚,赵宣琳则更多的是至亲面前的宣泄,母女二人执手相看泪眼,说不尽,道不完的私房话。
韩丽芸见此,便起身太后告了罪,拉着莘菲出了正殿,将这难得的空间留给了凤座上的母女俩。
莘菲跟着韩丽芸走出正殿,正好迎面chuī来一阵微风,初chūn的微风凉而不冷,反倒给人一股清新之感。
韩丽芸站在正殿外面的长廊边,望着殿外的成片的爆着花骨朵的花海,久久不曾说话。
莘菲站在韩丽芸的身后,也久久没有开口说话,时隔几月而已,在莘菲看来,自己同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是已经隔开了千山万水,再也无法触及了。
最后,还是韩丽芸说道,“莘菲,你别怪我,在这个位子久了,好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莘菲欠了欠身子,“娘娘说什么,恕莘菲愚钝,不懂,莘菲只知道坚持自己的本心!”
韩丽芸霍地转过身来,“你!……”
莘菲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温和平淡,无怨无尤。
二人对视良久,最后,韩丽芸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似乎是过了许久,才有宫女过来传二人进殿。
殿内太后与赵宣琳都红肿着眼睛,但显然已经都收拾好了qíng绪,见莘菲进来,太后笑道,“叫你笑话了,哀家与琳儿太久没见了,一时有些唠叨了。”
莘菲欠身,“公主在江南每每同莘菲提起太后,都是满心的挂念,今日得见,自然是要多说会了。”
太后点头,“这次你们去江南,做得很不错,皇帝都跟哀家说过了,那个什么一国两制的提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莘菲答道,“是莘菲和侯爷一同讨论出来的。”莘菲并不想将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又说道,“今儿趁这个机会,莘菲还想向太后娘娘讨个示下,侯爷自从去了江南,因为江南cháo湿,腿疾常犯,常常痛得无法去衙门里办公。莘菲也遍寻江南名医,均言侯爷下半生将不良于行,莘菲想求太后娘娘垂怜,允侯爷赋闲在家,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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