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吩咐紫樱、紫槐拿了自己的拜贴送到了南安侯府和北全侯府上。也接了张芳榆和韩丽芸的回帖说是必来。自己则亲自去了宫里接了赵宣琳来,出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还特地命人给她们装了一车的宫藏的梨花白并各式的御制点心等。
赵宣琳近日打扮得格外的jīng心,茜红色绡绣海棠chūn睡的轻罗纱裙,缠枝花罗的质地,云髻堆耸,周围金累丝簪,自发髻后整齐cha入,珠钗上晶莹流苏半堕,微微摇晃。耳边带着紫瑛石坠子,随着她的走动闪烁着。不愧为皇家之女,通身的贵气直bī人眼。
莘菲携了赵宣琳的手到花溆厅的竹椅上坐了,亲自奉了泡好的茶递与赵宣琳。姐妹二人说着体己话,“这下可好了,姐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只是那侯府里怕也是龙潭虎xué吧。”赵宣琳说道。
莘菲笑着拍拍赵宣琳的手,“嗳,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出的话像个老夫子似的。今日咱们先别说这个,只是赏景罢了。”
赵宣琳也被莘菲说得笑了,“别的先不说,姐姐将那日做的什么双皮rǔ端来给妹妹吃,妹妹就知足了。”
莘菲笑道,“这还用你吩咐?早备下了。”说完便吩咐身边的篆儿去厨房里将晾好的鲜桃密豆双皮rǔ端一碗来。
二人正说笑着,紫樱来回话说张芳榆和韩丽芸的车辇也到了二门了。莘菲便吩咐书儿好生伺候着,自己则站起身来,带了紫樱去二门上迎迎。
张芳榆和韩丽芸二人结伴而来,张芳榆穿了一身月白色水纹绫波裥长裙,外罩一件莲青色弹花褙子,头发松松地绾着,簪一枝金镶宝石蜻蜓簪,那蜻蜓yù飞未飞的样子,更显得张芳榆整个人青chūn靓丽,活泼可人!
与她携手而立的韩丽芸则是一贯的大方素雅,浅紫色的折枝梅花的对襟缕银绢纱长裙,发髻上也只簪了枝碧玉云纹的六菱长簪,银线细长丝丝坠下,数枚莹雪珍珠轻晃。
莘菲迎了上去,“二位姑娘来了。”
张芳榆和韩丽芸相视一笑,对着莘菲盈盈一拜,“见过静言郡主!”
莘菲脸红道,“二位打趣我呢。快别这样了,真真的端淑公主还在里头候着呢。”
张芳榆还是一副娇憨可人的样子,“好姐姐,果然今日好大的福气!妹妹在这先恭贺姐姐了。”
韩丽芸也凑热闹道,“可不是,不怕你恼,原我就想着你这样的人儿,就该配上这样的份位才好。”
莘菲被这二人说的脸越发烫了,赶紧一手一个的挽了,往花溆厅里走去。紫樱在后头带着二人的贴身丫鬟也跟着。
到了厅上,张芳榆也收了才刚天真的神qíng,同韩丽芸一起给赵宣琳见了礼,赵宣琳也侧身福了一礼,三人抬头互相看了看。
因上次在东平侯府赏荷时也见过的,只是此刻再见,三人心中均有不同滋味。赵宣琳看向张芳榆,人比花娇,再想起自己与她的关系,不觉又些许的尴尬。韩丽芸看向赵宣琳,如此青chūn可人的公主,嫁到向有花名在外的幽王府,心下暗生怜意。张芳榆看着赵宣琳,想到她是日后自己的主母,心下不由生出些许无奈。
莘菲眼见三人气氛凝滞,赶紧打圆场说道,“都立着gān什么,快快坐下,这厅上原也宽敞,咱们姐妹这么说说话,观观鱼,岂非也是乐事一桩?”
三人这才各自坐了下来。莘菲吩咐书儿、篆儿奉了茶上来。自己则看向韩丽芸,说道,“还没恭喜姐姐呢!”
韩丽芸神色淡淡,并不多少喜意,“谢谢妹妹。也恭贺妹妹了,获封郡主,又有赐婚,当真是双喜临门了。”
莘菲说道,“皇后娘娘错爱。”还是上次进宫时听赵宣琳说的,说是皇后也给四皇子赵宣洵定了婚事,就是这北全侯府的嫡女韩丽芸了。现下赵宣洵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韩丽芸俨然就是准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了。
韩丽芸叹道,“可惜丽芸为女儿之身,若为男儿身,定要去闯出番事业来。”
张芳榆用帕子握了嘴笑道,“韩姐姐疯魔了,男儿身有什么好的,我说还是女儿身好。”
赵宣琳端了茶杯只笑不语,韩丽芸接着说道,“你懂什么,咱们做女儿的,半点由不得自己,就连嫁人也都是父母之命,实在是太过拘束了。”
莘菲心下暗赞这韩丽芸的男儿之气,然韩丽芸的话又勾起了赵宣琳和张芳榆二人的心事,二人也都有些怔住了。此时已是秋初,暑气落下,秋风起时,银线纱帷被chuī得四散而开,厅上的四个女子神色均有些愁惘。
莘菲见此,拍了拍手,赞道,“韩姐姐好气度。就是这话,谁说咱们女儿家就只能终日愁qíng相对呢。纵然婚事不由人,但幸福总是可以自己掌握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chūn朝。”
莘菲站起身来,掀了银线纱帷,走到阳光之下,浑身沐浴着秋日的阳光,连脸上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姐妹们,看这秋日的阳光,多么明媚动人,纵有秋意,也挡不住这无孔不入的阳光。”
第五十七章 深夜探病
听了莘菲此话,赵宣琳和韩丽芸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了秋日的阳光之下。张芳榆看那日头还晒着,犹豫着不敢站出来,还是韩丽芸拽了她一起站了出来。莘菲深呼吸了一下,闭了眼,“你们感受到了这秋日的美好了吗?”
其她三人也都深深吸了口气,顿觉豁然开朗之意。赵宣琳说道,“是啊,人生苦短,何必总纠缠于这些莫须有的事qíng?”
莘菲笑道,“这才是了。人生不如意者十有**,纵然咱们也是一样,但未来总还是可以自己去走的。没试过怎能轻言放弃呢?”
韩丽芸也点头称是。张芳榆的脸上也还是懵懂的样子,赵宣琳看了她这样,“噗嗤”一声笑了,“芳榆妹妹,还是别想了,咱们去尝尝姐姐做的双皮rǔ吧。”
莘菲也笑了,便扬声唤书儿\篆儿去端备好的双皮rǔ来。众人便进了厅里,坐下来说笑着品尝着双皮rǔ。
这日子就这么如流水般过去了,莘菲每日里都陪着韩张氏做做针线,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韩张氏就带着莘菲赶制嫁衣,莘菲凭着本尊的记忆,慢慢也能做上针线活,就是速度不快,好在书儿\篆儿这几个丫头的手艺也不错,也能帮着做点边角的活。
转眼就到了年关,这是莘菲到这世的第一个新年,三十的晚上,莘菲吩咐顾大嫂好好做了桌子菜,还备了铜火锅,莘菲和韩张氏\梓哥儿坐了一桌,叫周嬷嬷和古嬷嬷带了书儿\画儿\篆儿和琴儿并顾大嫂坐了一桌,热热闹闹和和美美地过了个新年。吃了晚饭,发了赏钱,莘菲便打发了梓哥儿去睡,自己陪着韩张氏守岁。
又长了一岁,莘菲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慌乱。本尊的生日在四月,开chūn之后满了十五莘菲就该及笄了,纵然无数次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己还是会害怕,会担心。
年后的元夕,莘菲照例进宫,拜见了皇后,又去见了赵宣琳,姐妹二人见面不胜唏嘘。赵宣琳已定于四月十八出嫁,张芳榆也已被接到了宫中备嫁。谈到莘菲的及笄之礼,赵宣琳命身旁的宫女拿了个酸枝木盒子来,递给莘菲,“姐姐,你的及笄妹妹肯定是不能前来了,这个,就当是妹妹给姐姐的贺礼吧。”
莘菲接了过来,打开来,原来是一根通体碧绿润透的玉簪,莘菲感动不已,姐妹俩抱头很是感慨了一番。
回到府里时,莘菲便已觉得头痛不已,鼻塞耳鸣,回来连给韩张氏请安都难以支持,倒在了chuáng上起不来了。
书儿篆儿也吓坏了,赶紧去回了韩张氏,韩张氏也扶着周嬷嬷的手来了。韩张氏摸了摸莘菲的额头,便觉烫手,吩咐了紫樱赶紧去请大夫,又吩咐了周嬷嬷去厨房熬姜糖水来。
到了这世,莘菲还是第一次病得这么厉害,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的,浑身疼痛,一点力气也没有。一时大夫来了,书儿便将帐幔放了下来,将莘菲的手上的镯子都推到了肘上,拿了帕子搭在了莘菲的手腕上,这才请了大夫进来,大夫请脉之后,被韩张氏请到了外堂,奉了茶之后,大夫言明是受了风,加上劳累,有些发热而已,只需服药静养即可。韩张氏这才放下心来,命周嬷嬷看大夫开了方子去拿了药回来熬。
待到喝了药,又用了水漱了口,莘菲这才感觉稍微好了点,韩张氏也这才放下心来回房休息。书儿、篆儿打理好莘菲的事也都下去歇了,只剩紫樱留在莘菲房间外的隔扇的地榻上守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莘菲只觉口渴难耐,想要唤人,又觉喉咙火烧似的开不了口,qiáng撑着身子想要下chuáng,脚刚碰到地面,身子就软得往地上倒去,莘菲正想着这下可得结实地摔上一跤时,却没想到跌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之中。
莘菲大惊,正要开口大叫,被捂住了嘴。“别叫,是我。”周士昭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莘菲才看到一身黑衣的周士昭,拿开了他的手,“你怎么来了?怎么进来的?紫樱呢?”
周士昭半扶半抱地将莘菲扶到了chuáng边坐下,“想来就来了,不来的话你岂不是要摔着了?紫樱在外边替我看着呢。”
说完走到桌边给莘菲倒了杯水,递给莘菲,莘菲一口气喝完了,才缓过来。周士昭伸手摸了摸莘菲的额头,“嗯,不怎么烫了。”
莘菲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周士昭轻笑,“你是我的人了,你的一切我当然都得知道。”
莘菲被他这话说得脸上越发烫了,啐了口,“堂堂东平侯爷这么进来一个女子的闺房可不好看,侯爷还是快回吧。”
周士昭从袖里掏出一个jīng致的水晶鼻烟壶,递给莘菲,“快闻闻。”莘菲接了过来打开来,刚放在鼻边,就闻到一股子直冲脑门的辛辣味道,使得她连连打了四五个喷嚏,莘菲连忙将鼻烟壶放在了一边,拿了帕子来拭了鼻涕眼泪。
周士昭问道,“怎么样,舒服多了吧?”
莘菲擤着发红的鼻子,“嗯,好多了。这是什么?”她只觉得有薄荷的味道。
周士昭笑了笑,“这个就给你了,鼻塞头重的时候用。”
莘菲点点头,周士昭走上前来,双手握住莘菲纤细的肩膀,“别再生病了。别再让我这么辛苦的深夜潜进你的闺房来看你。”顿了顿,周士昭继续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再这样,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说完眼神往下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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