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牢记太后的训示,并不曾违抗。”莘菲辩解道。
“这是第二次了,你胆敢再觊觎皇上,哀家就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太后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莘菲顿时痛地要叫了出来。
莘菲知道辩解无用,只能尽量用清明的眼神看着太后,“不管母后信与不信,莘菲真的没有做过。”
“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哀家早就……”话没说完,外面的宫人传报,“皇上驾到。”
听到赵宣洵来了,莘菲松了口气,太后也只得放下手,只是放手的时候,不知道太后是有意还是无意,赤金的护甲在莘菲的左脸上划下一道血痕。
莘菲来不及回避,只得跪了下来,迎接赵宣洵进来。
一身明huáng色龙袍的赵宣洵大步走了进来,与太后母子二人见了礼,似是不经意般说道,“哦,东平侯夫人也在此吗?快快起身吧。”
莘菲谢过恩之后立起身来,赵宣洵看见莘菲脸上的那道血痕,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望向太后,“母后,东平侯还在外候着呢,要接他夫人回去呢。”
太后当然也看见了赵宣洵眼中的怒火,碍于莘菲在场,只淡淡地说道,“静言,你先退下吧。别忘了母后跟你说过的话!”
莘菲躬身行礼,“谢母后!静言告退。”
等退出慈宁宫的正殿大门,莘菲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正待要往外走,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台阶上站着一个高大的人,顿时,莘菲的眼圈就红了,顾不得形象了,她提了裙子就跑了过去,一把从后面搂住了这个高大的身子。
周士昭被莘菲从后面搂住,又感受到了自己身后这个小小的人儿的抽泣,便拉开了莘菲的手,转过身来,将莘菲的脸抬了起来,莘菲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妆也都花了,脸上的那道血痕却是愈加明显了。
“这是怎么了?谁弄的?太后吗?”周士昭轻轻抚着那道血痕,问道。
莘菲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事qíng都办好了吗?咱们可以回家了吗?”周士昭点点头,“嗯,咱们回家。”
尽管心中怒火中烧,但周士昭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搀着莘菲,二人朝宫门外走去。
到了与老太夫人会合的地方,四人便一起坐车回了侯府。
慈宁宫里,太后与皇上两人在激烈的争吵。
“母后,您这样是gān什么?”赵宣洵非常生气,但还是尽量克制着问道。
“gān什么,母后只是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太后冷冷地答道。
“您还要怎么样,您说的儿子都已经照做了,儿子唯一的这一点要求您都不肯满足吗?”赵宣洵声嘶力竭地问道。
“你糊涂啊,你贵为天子,天底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非要她做什么?更何况她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太后用力地拍着身旁的案几,痛声喝道。
赵宣洵默默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园子中盛开的花朵,“儿子只希望看她开心就好。”
太后捂着胸口,“皇帝,别怪母后没提醒你,东平侯爷可不是吃素的。这样的人,要好生看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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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
回到侯府,老太夫人与太夫人各自回房歇息,周士昭和莘菲也回菡笑堂。
刚迈入菡笑堂的院子,白姨娘就迎了上来。“侯爷,您可回来了,妾身担惊受怕了这许久。”
一身娇桃红的白姨娘甩着帕子作担心状,莘菲视而不见,跟在周士昭后边往正房走去。
周士昭也未停脚步,白姨娘见二人均不理睬,咬咬牙,跺脚跟了上来,越过莘菲,上前拉了周士昭的袖子,“侯爷,您……”话还没说完,周士昭皱眉望向白姨娘。
“国丧之期,你穿的这是什么?想要我整个侯府给你陪葬吗?”周士昭厉声喝道。
白姨娘语噎,正要辩解,周士昭转过头来,不再看她,吩咐下人说道,“将她的衣裳给我剥了下来,禁足一月,不准任何人探视。”
根本不容白姨娘开口,便有人上来讲她拉了下去。
莘菲随周士昭走入正房,紫菱即可奉了茶上来,周士昭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几口茶,莘菲顾不上自己也喝上一口,先吩咐紫菱紫鸾二人准备热水,自己亲自去拿了换洗的衣裳,对周士昭说道,“侯爷,好多天没好好歇歇了吧,先去好好泡个澡,再上chuáng躺会吧。”
周士昭心内十分感动,拉了莘菲过来坐在自己大腿上,莘菲羞红了脸,“侯爷,您快放开,丫鬟们都看着呢。”莘菲挣扎着从周士昭大腿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衣裳,拉了周士昭,将他推进净房。
自己则赶紧跑了出来,看周士昭并没有什么动作,自己也笑了,这是在gān什么,两个挺大的人呢,还这么抓来躲去的。
古嬷嬷迎了上来,“夫人,您这是……?”指指莘菲的左脸,“哦,没什么,不小心划了一下。”莘菲淡淡地答道。
“去厨房里吩咐了吗?炖个jī汤,再准备点清淡的小菜,侯爷晚上膳食稍微清淡点好。”莘菲问道。
古嬷嬷答应着,先去吩咐了厨房。回来又拿了盒膏药,打了热水来,先同莘菲净了面,才打开盒子,原来里边装了些rǔ白色的膏状的东西,“这是御制的舒痕胶,还是端淑公主赏给老奴的,夫人,快用点吧。”
莘菲用指甲挑了点,对着镜子抹在血痕处。清清凉凉的,还微微有些花香,想来也是好东西。“夫人,您不说老奴也知道,您这伤口怎么来的。”古嬷嬷立在后边低声说道。
“嬷嬷,您真真是个老人jīng了,什么都瞒不过您。”莘菲望着镜子里愁眉苦脸的古嬷嬷笑说道。
“夫人,您还笑得出来。”古嬷嬷抱怨道。
“不笑又能怎样,哭吗?嬷嬷,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咱们就安心一步步走下去吧,没有过不了的桥,也没有解不开的结,事qíng总会有个解决办法的。”莘菲安慰道。
古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周士昭一身天青色家常的衣裳从净房走了出来。因为莘菲不喜欢有下人在房里伺候,古默默便躬身退了出去。
莘菲起身,将手边泡好的茶递了过去,周士昭过来坐在chuáng边,接过茶杯放在chuáng边的案几,顺手拉了莘菲过来,仔细看着莘菲的左脸,“抹了药膏了?”
“嗯,嬷嬷给的,御制的舒痕胶。”莘菲答道。
“是我拖累你了。”周士昭将莘菲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侯爷这么说,莘菲不高兴了。夫妻本是一体,何来拖累一说。除非……除非侯爷根本没把我当你的妻子。”莘菲直起身子正色说道。
不等周士昭回答,莘菲又接着说道,“本来我还想等你自己告诉我,看来,还是得我来问了。”
看莘菲一本正经的样子,周士昭也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qíng太多,我一时来不及跟你细说。”
“你不用全部告诉我,我只问我想知道的。首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工……不,什么官职?”莘菲差点把工作二字都说了出来,赶紧改口问道。
“嗯,这个,怎么说呢,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一个组织的领头,这个组织直属皇上,你懂吗?”周士昭沉吟着说。
“我大概能懂,也就是说,前段时间,你都在为皇上卖命,我理解得对吗?”莘菲反问道。
周士昭刮了下莘菲的鼻子,“真是聪明的小狐狸。”
莘菲打掉周士昭的手,接着问道,“那么,你到底有什么是让天家顾忌的?”
听到这个问题,周士昭一改刚才还轻松的神态,站起身来,在房里踱起步来。
“莘菲,现在我不能很具体地跟你细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手上的确有天家想要的东西。”周士昭郑重地答道。
听了周士昭的回答,坐在chuáng边的莘菲也愣了半天的神,难道太后娘娘一早就处心积虑要她将这样东西偷出来吗?不可能啊,自己的出现才没多长时间,或者说,太后的布局是早早就开始布了的,她只是棋子之一呢?
莘菲正胡思乱想时,周士昭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单膝跪在莘菲面前,右手抚上莘菲的右脸,“你害怕吗?”
莘菲看着周士昭那张尽管胡子拉碴但却依旧迷人的脸,“怕,非常怕。”莘菲轻声答道,接着又说道,“但是,我也知道,怕是没有用的。现在我们夫妻是一体的,我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与你并肩走在一起的人。而不是你的拖累,或者说,棋子!”莘菲审慎地说道。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莘菲说着,站起身来,拉着周士昭的手,走到书案旁,拿起小láng毫笔,想了想,提笔写下了自己改编的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qíng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chūn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莘菲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周士昭也赞叹不已,拿起来看时,“这是什么?又不像是诗?”周士昭问道。
“嗯,那个,那你就当它是民歌好了。”莘菲倒没想到这世并没有这种体裁,敷衍着答道。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叶,相触在云里。”莘菲拿出在现代上语文课时的朗读功底,深qíng地读了出来。
读完时,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这种深qíng、坚定的氛围之中的莘菲,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周士昭红了的眼圈和湿润的眼眶。
周士昭一把搂了莘菲在怀,搂得如此之紧,差点让莘菲喘不过气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周士昭激动地在莘菲耳边说道。
莘菲有些脸红,自己又很无耻地剽窃了现代诗人的作品了。“嗯,这个,还没完,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会填上下阕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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