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莘菲醒过来时,周士昭又早已不在身边了,最近他似乎真的很忙,莘菲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和他一起吃过早膳了,莘菲一边起身,一边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等到周士昭回来,好好问问。
用过早膳,莘菲便去了庆安堂,老太夫人和太夫人正说着话,莘菲见过礼,刚坐下,李氏便也扶着丫鬟过来了,莘菲赶紧迎了上去,李氏还要见礼,被莘菲搀住,“好了,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这些个虚礼便免了吧。”李氏不从,老太夫人也发话说道,“就听你大嫂的吧,你快过来坐着。”
李氏这才作罢,和莘菲走到太夫人下首坐下来。
老太夫人说道,“这玉环也有身子了,府里的事也多,你母亲年纪大了,你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府里的中愦你也先跟着学着点。”这话是向着莘菲说的。
太夫人也接着说道,“也不是叫你现在就把事qíng都接了过去,大的事qíng自然有母亲我帮你看着,你只要跟着学就行了。”
莘菲虽然心里并不想这么早就接管府里的事务,但老太夫人都这么说了,也只得答应着。
李氏也笑着说,“大嫂,您只要跟着玉环看几天肯定就能上手了,大嫂这么聪慧,再加上还有母亲帮着照看,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老太夫人点点头,“既这么着,那你就先跟了玉环去看看吧。”
莘菲起身答应了,扶了李氏,二人向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告退了,一起走出了庆安堂。
李氏处理日常事务都在后院的第一进的畅观堂,今日莘菲也一同来了,李氏要让莘菲坐在上首,莘菲笑了说道,“今儿我可是来跟弟妹学着的,弟妹自然是坐在上首,大嫂我就坐在这,听听看看就行,弟妹且不必理会,只管处理事务就是了。”
见莘菲坚持,李氏也就不再推让,自己坐了上首,两个贴身丫鬟,一个蓝田拿了点名册子,一个蓝燕拿了纸笔记录。
等着回话的管事婆子都在厅外廊下候着,莘菲在一旁端了茶喝着,一边仔细看着李氏处事的流程。
一时,蓝田一个个唤了管事婆子挨个来回话,禀明要办的事,要支取的银子数目,蓝燕做好记载,李氏亲自发了令牌,婆子才退下去账房领银子采买办事等。
莘菲留心了一下,这半上午的时辰,来来回回一共回了将近有几十桩的事qíng,就这么一天,莘菲粗粗地算了一下,银子就支出了将近千两,莘菲不禁乍舌,以前自己在韩府里,一个月五两银子照样可以过活,现在这千两的银子是都用到什么地方了?看来这世的男人挣钱真实不容易啊,想到这里,对周士昭不禁又多佩服了几分。
等事qíng都差不多弄完,婆子们都回完话了,莘菲站起身来,就光是这么听,她就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更何况是怀有身孕的李氏呢?
莘菲亲自上前扶了李氏起身来,“弟妹,坐了这么久了,还是略走动走动些好点。”另外示意蓝田,“给你们家夫人泡点淡淡的玫瑰花茶来。”
又对李氏说道,“弟妹,孕妇要少喝茶,尤其是那些久泡的浓茶,可以喝些淡点的花茶,比如说玫瑰花茶,薄荷茶或者是大麦茶等。”
莘菲在现代有个妇科医生朋友,所以对这方面了解的也比较多,李氏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嫂提醒,本来我还特别爱喝茶呢。”
莘菲笑道,“一家人用不着太外道了,你也累了这半天了,回去歇着吧。”
李氏也笑着应了,喝了几口蓝田泡来的花茶,“嗯,这花茶味道也不错,香香的。”
莘菲细细地嘱咐了蓝田和蓝燕,才让二人扶了李氏回房歇着。
自己这才带着紫菱和紫鸾往菡笑堂走去。
这时节已是盛夏,日头也烈,莘菲就拣了有花荫的游廊底下走,快走到菡笑堂门口时,便看到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在门外探头看,莘菲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唤住了小丫头,这小丫头见了莘菲,正想跑,但看到紫菱紫鸾两个大丫头已堵住了自己,便立刻跪了下来,口里还说道,“夫人回来了。”
莘菲看见小丫头慌乱的样子便知有不妥,将小丫头带到院门边的树下,问道,“看见夫人我回来了,你跑什么?”
莘菲的语气并没有很严厉,这小丫头却吓得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啊,奴婢原没看见夫人。”
“没看见我,你就更不应该跑了,到底是gān什么,老老实实说了,夫人我就不会怪你。”莘菲尽量和气地说道。
“是……是侯爷晌午的时候回来了,好像还喝醉了,然后紫蕊姑娘就来了,给了奴婢二两银子,叫奴婢上门口来看着,说是夫人回来了就去禀告一声,夫人,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吧。”小丫头还要求qíng。
莘菲示意紫菱将这小丫头先带到门口的耳房里,自己带了紫鸾往正房走去。
才走到正房门口,还没掀开帘子,就听见西间窗台的软榻前有娇嗔的声音传来,“爷,爷您轻点……”
听到这个声音,再联想到……莘菲顿时怒火中烧,重重地咳了一声,西间的人听到动静,就听到有穿衣下地的声音。
紫鸾替莘菲打了帘子,莘菲进了门,走到西间,便看见这么一副香艳的场景,周士昭仰面躺在炕上,衣襟半开,还睡得迷糊着。地上,紫蕊跪着,粉色的衣衫包裹住动人的身躯,姣好的曲线玲珑有致。更夸张的是紫蕊的粉色外裳里的白色亵衣已被撕破,露出柳绿的肚兜一角和白嫩的肩膀来。
紫蕊看见莘菲进来,犹自掩面哭着,爬到莘菲脚下,“夫人,夫人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啊。侯爷回来便唤奴婢泡茶进来,奴婢送了茶来,侯爷就拉住奴婢不放,奴婢……奴婢死了算了。”
说罢还拉住莘菲的裙角大声哭泣着,莘菲心里冷笑,嘴上却只哼了一声,提起自己的裙子,绕过紫蕊,走到炕前。
周士昭犹自睡着,莘菲火得不得了,看见桌旁还放着茶水,便提起茶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兜头淋到周士昭的头上,脸上。上,脸上。
虽说茶水已经不烫了,但周士昭还是被这满头满脸的茶水激醒,看见冷冷看着他的莘菲,再看看伏在地上的紫蕊,周士昭的眼神更加幽深了,起身坐好,伸手想要去拉莘菲的手,莘菲一闪身躲了开来,自己坐到了炕桌的另一边。
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外头紫菱来报,“太夫人来了。”
还没等莘菲反应过来,太夫人就自己掀了帘子径直走了进来,莘菲暗道,“来得好快啊。”起身迎了太夫人。
太夫人看看周士昭,再看看伏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紫蕊,走到炕前坐下,“媳妇,你这儿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苦苦闹闹的,成何体统?”
莘菲无语,这香艳的一幕怎么还成了自己的不是了?转头去看周士昭,周士昭微缩的瞳孔带着bào风雨前的平静,黝黑的脸上yīn云密布,大有煽风袭雨的味道,连带着空气也沾染了紧张凝重的气氛。
太夫人还想说话,周士昭先开口问道,“你,说说,怎么回事?”此话是对着紫蕊说的。
莘菲撇撇嘴,自顾自地走到太师椅前坐下,看周士昭如何解释这桩风流案。
紫蕊见状,爬到太夫人身前,拉了太夫人的裙摆,“太夫人,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太夫人轻轻踢了踢裙摆,“你好好说,我自然会替你做主的。”说罢瞟了莘菲一眼。
莘菲视而不见,示意紫鸾去给自己和太夫人上茶。
紫蕊见状便有了些底气,柔弱地说道,“侯爷回来,便唤人上茶,因紫书和紫篆姐姐都上园子里给夫人摘花去了,奴婢便端了茶给侯爷,谁料,谁料……”说着还拿眼觑着周士昭,周士昭面无表qíng,只是微缩的瞳孔泄漏了他此刻的压抑的愤怒,周士昭一脚就要往紫蕊身上踢去,太夫人看见连忙喝道,“士昭,你gān什么?”
周士昭才收回眼见就要踢到紫蕊身上的脚,紫蕊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抱着太夫人的裙摆瑟瑟发抖。
“把话说完!”周士昭冷冷喝道。
紫蕊抖嗦着继续说道,“谁料侯爷就将奴婢抱了过去,撕破了奴婢的衣裳,意yù……正好夫人此刻回来了。”
太夫人听到这里便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呢?士昭你也是的,好歹也是你媳妇的人,你怎么也要打声招呼吧。”说罢又看向莘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媳妇,你就将这丫头收了房吧,日后要是有了身子再扶姨娘就是。”
莘菲冷冷一笑,这太夫人是惟恐天下不乱是吧,说的倒是轻巧,收了房?莘菲默默不语,起身掸了掸衣袖,走到紫蕊身前,蹲下身子,看着紫蕊,轻轻说道,“紫蕊,你是我跟前的二等大丫头,我且问你一句话。”
紫蕊看见莘菲眼底的讥笑,心里惴惴不已,不安地答道,“夫人请问。”
莘菲用手摸了摸紫蕊粉色的外裳,“这衣服料子真真鲜亮,是夫人我赏你的吗?”
紫蕊支吾着,“是……是夫人赏的。”
“哦……?”莘菲拉长了声音说完了一个哦字就起身回到自己的太师椅上坐定,端起茶来喝,再不开口。
太夫人正疑惑着呢,紫蕊也莫名其妙,只有周士昭站起身来,一脚踹到了紫蕊身上,将紫蕊踹到了墙上再倒在地上,这一下可不轻,踹得紫蕊口吐鲜血,咳个不止,“贱人,忘了紫芯那丫头怎么撵出去的吗?”周士昭冷冷问道。
太夫人吃了一惊,“士昭,你这是gān什么,一个丫头,收了房便是,你打她作何?”
周士昭没有回答太夫人,走到紫蕊面前,问道,“你说本侯撕破了你的衣服,我且问你,本侯如何撕的才能将你的亵衣撕破,外裳却是好好的呢?”
紫蕊一愣,脸色一白,更是止不住的咳起来,嘴角的鲜血也不断渗出。
太夫人也明显地一愣,转脸便拍着炕几怒喝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敢诬蔑爷吗?”
紫蕊此刻倒是放松了下来,惨笑着向莘菲说道,“夫人,您好……好聪明。”又转向太夫人道,“太夫人,奴婢,奴婢没有,您救救奴婢。”
莘菲看着还在做戏的太夫人,眼底的看戏神qíng溢于言表,太夫人不禁恼怒,“来人,将这丫头拖了出去,卖给人牙子。”
周士昭摆摆手,“母亲,这是儿子房里的事,就不劳母亲了,儿子自己来办。”说罢叫了两个婆子来将紫蕊丢到正房外头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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