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姐儿点点头,“母亲,会有人也想害你吗?”
莘菲倒没想到妙姐儿会这么问,“嗯,会有,母亲不怕,母亲会防备的。”
“母亲,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妙姐儿不想再失去一个母亲。”
莘菲一时眼睛湿热了起来,这个小小的人儿,称自己为母亲的这个人儿,虽说自己并没有当母亲的经验,但妙姐儿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再度搂了妙姐儿在怀里,重重地点头。
走出妙姐儿的卧房,莘菲又唤了紫鸾和紫槐来,问了这几日的qíng况,看上去一切正常。莘菲嘱咐了二人不可掉以轻心,继续看好chūn意堂,别让任何有心人有机可乘。
回到菡笑堂时,已过了午膳时间,莘菲也没有胃口,叫古嬷嬷去给自己下了碗面来吃了。
正准备歇一会时,紫菱来回,说是姬无缺来见。
莘菲只得到了外堂,请了姬无缺进来。
姬无缺还是那副讨打的huáng金装备,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也不顾旁边侍候的古嬷嬷和紫菱,上来就要抓莘菲的手,“听说你被人下药了,要不要紧?”
莘菲赶紧递了杯茶过去挡住姬无缺伸过来的爪子,“我好的很,你不是看见了吗,我好好地呆在这。”
姬无缺被莘菲用茶杯挡过自己的手,神色黯然了一下,马上又问道,“到底是谁?好大的狗胆,敢害你?侯爷gān什么的,他就不管了吗?”
莘菲被他的唧唧歪歪弄得头都大了,“好了,你坐下来吧,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在外面听说你被人害了,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急急就赶了回来。还有,我帮你问过了,那罂粟花的毒不容易解,没有特别好的方子,不过是要靠中毒人自己的调节,要身边人细心地调养。”姬无缺说道。
“嗯,这个我早料到了。已经在开始这么做了。”莘菲早就料到这世还没有特别的药。
“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怎么会让自己受别人的害?”姬无缺的话语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莘菲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嘻嘻哈哈全无正经的无缺公子,这么认真温柔的姬无缺让她有点不适应了。
“我没事,我只是假装……”
姬无缺打断莘菲的话,“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以身犯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不知道吗?”
莘菲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说道,“切,我从来就不是个君子,你不知道吗?好了好了,别追究我了,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吗?”无缺公子今日特别奇怪。莘菲惊诧地看着姬无缺,“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姬无缺狠狠瞪了莘菲一眼,转身拂袖而去。这还是莘菲头一次看到姬无缺这样生气的样子,莘菲喊都没来得及喊,姬无缺就大踏步地走出了菡笑堂。
莘菲皱眉,“这人怎么小气?真是的。又怎么得罪他了?”
说罢起身想回房去歇一会,有婆子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外,回道,“夫人,夫人不好了,那张姨娘死了!”
“什么?”莘菲猛然回头,紫菱和古嬷嬷也都惊得说不话来。
莘菲快步走了出来,紫菱和古嬷嬷也小跑着跟在莘菲身后,一行人到了偏院。
推开门,张姨娘倒在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黑血,脸上却还诡异地带着一丝笑容。
莘菲沿着尸体走了一圈,张姨娘衣衫整齐,除了嘴角的黑血,全身上下看起来没有任何地方有伤口什么的,莘菲疑惑地问道,“谁最先发现的?”
那个来报信的婆子抖着身子说道,“是奴婢,奴婢来给她送饭,进来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
“中间有人来过吗?”莘菲问道。
“没,没有啊,奴婢和另一个婆子一直在这守着,没见过任何人来过啊。”那婆子战战兢兢地答道。
“把那个婆子也唤来。”莘菲吩咐道。紫菱立刻去叫了。
过了一会儿,那婆子才佝偻着腰跑了过来,莘菲看着那婆子huánghuáng的脸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回夫人的话,也不知是怎么了,从昨个儿起,奴婢就一直跑肚拉稀。”那婆子粗俗地答道。
莘菲问道,“昨天的事,特别是晚上,你们细细地说一遍。”
先前报信的婆子说道,“奴婢们两个人在门口守着,二更天的时候,奴婢去了趟茅房。当时,我才蹲下,她也来了,说是肚子痛。”
“哦?那么你们回去时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屋子里静悄悄的,奴婢们以为张姨娘她肯定睡着了呢。”那婆子答道。
如果说有人动手,那么肯定就是这个时候了,趁两个婆子都不在的时候。
莘菲皱了皱眉,这么巧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还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和这么细的心思,在菡笑堂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个大活人给弄死?
莘菲不动生色,淡淡地吩咐古嬷嬷,请个仵作来,好好查查张姨娘的死因,另外将张姨娘好好地安葬了,再着人去上善堂给芳若姑姑报个信。
回到正房,莘菲的困意全无,脑子里全是张姨娘说过的话,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古嬷嬷走了进来,看着莘菲苦苦思索的样子,“都是老奴一时没注意,坏了事了。请夫人责罚吧。”古嬷嬷跪了下来。
“嬷嬷你说什么呢?快起来。”说着扶起古嬷嬷。
“这人潜伏在咱们府里,或者说就潜伏在咱们院子里,我们在明,她在暗,如果她想动手,总是会找到机会的。不能怪你。”莘菲分析道。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侯爷?”古嬷嬷问道。
“要告诉侯爷,但咱们自己不能露出马脚来,要装作豪不在意的样子,你去告诉紫菱她们几个,叫大家都放出话去,就说张姨娘死前把什么都招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这样,您会不会有危险?”古嬷嬷担忧地问道。
莘菲笑了笑,“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我还不会那么早被害的。”
见古嬷嬷还是担忧地看着自己,莘菲拍着古嬷嬷的肩,“嬷嬷,你忘了,我可是太后娘娘的人,谁敢动我呢?”古嬷嬷被莘菲的话逗笑了,也放下点心来,自去吩咐紫菱她们了。
莘菲和衣倒在chuáng上,事qíng发展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本来以为张姨娘就是幕后的那个人了,没想到还有人在更后面。这个人到底是谁?莘菲想着想着,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用脑过度,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再次被刺眼的灯光惊醒时,才发现周士昭正坐在chuáng边看着她,“你回来了,我睡了多久?”莘菲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听紫菱说你睡了两个多时辰了。怎么了,这么累吗?”周士昭关切地问道。
“什么?我睡了这么久?”莘菲听了就要跳下chuáng来,被周士昭一把按住了,“别起得太急,当心头晕。”
莘菲这才缓了缓,下chuáng来,正房里都已经点上灯了。
古嬷嬷在外边问道是否要传上晚膳来,莘菲应了,这才动手帮着周士昭换下大衣裳,换了件家常的天青色的袍子穿了。
二人坐到外间的桌边坐了,悄无声息地吃过饭,漱过口,趁着天色还不算晚,莘菲拉着周士昭,“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有带任何丫鬟婆子,就二人自己,莘菲带着周士昭来到栖梧堂。
站在栖梧堂门口,暮色掩映之下的栖梧堂,久无人住,显得越发荒芜和冷清。“你带我来这gān什么?”周士昭惊讶地问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莘菲拉着周士昭的手,推开斑驳的大门,进了栖梧堂,先带着周士昭看了看没上锁的厢房,看了看堆着的医书。周士昭拿起一本翻看着,“清儿好像也没有这么喜欢看医书吧。”
莘菲被他语气中的“清儿”的昵称刺了一下,心里有小小的不舒服,但转眼就释然了,那是遇到她之前的事不是吗?
“这是张姨娘放在这的。”莘菲说道。周士昭抬眼看了看莘菲,没说什么。
莘菲又拉着周士昭去后院的墙边看了寂寞盛开的夕颜花,最后带着周士昭来到围墙边,指指高墙。
“要麻烦你了,把我带过去吧。”莘菲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士昭。她还没见过周士昭的轻功。
周士昭笑笑,莘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士昭搂了腰,只觉得大风扑面,chuī得眼睛都睁不开,再站到地面上时,才发现已经越过高墙在另一面了。
莘菲假意拍打着衣袖,“真没劲,还没看清楚呢,就过来了。”
“你还想再试试吗?”周士昭贴近了她问道。
“不了,不了,”莘菲赶紧摆手,“再飞我可要晕飞了。”
莘菲为了转移话题,拉着周士昭,指给他看那片罂粟花。
周士昭这才注意到自己眼前的这片不大不小的花海。
莘菲即使是看过了,再度面对着这片花海时,还是禁不住地发出惊叹,“真是致命的美丽啊。”
周士昭也是看得呆住了,“这是……?”
“这是罂粟,又叫大烟花,花期是五到七月,结果是在六到八月,结的球形果实,内有细小而众多的种子,含有很多的有毒物质,掺杂在食物中给人吃的话,过多会致人死命。”
周士昭惊讶地转过脸来看着莘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莘菲一时不察,又作了回百度,赶紧圆道,“那个,那个我是在一本医书上看来的。”
“又是书吗?我家娘子很爱看书嘛。”周士昭打趣道。
“哎,不跟你说这个,我告诉你,这片花海目前看来,应该是张姨娘种植的。”莘菲说道。
周士昭听到这话,收了刚才的笑意,皱眉忖道,“她想gān什么?”
莘菲轻声说道,“她给朗哥儿用了这个,也曾经试图在我的药里也下这东西,被我发现了。所以上次才叫你们来看戏的。”
周士昭听闻,转过来扳住莘菲的双肩,双手用了极大的力气,扳得莘菲疼得龇牙咧嘴的。
“你是要我心疼死吗?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以身犯险呢?”周士昭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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