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抄起酒杯,正准备尝尝这古代地美酒,只听耳边有人喊道:“慢着!”
苏轼笑眯眯地截下我手中的酒杯:“有酒岂能无诗?咱们每人说一句与酒有关的诗。方能饮一杯酒,如何?”
不是吧,喝酒还要念诗。我当然没有你们古人念的诗多,不过,我好像也记得几首吧,来就来,谁怕谁!
“且就dòng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我脱口而出。
这广告词太熟悉了,嘿嘿,一杯酒下肚。嗯,香醇甘甜,似乎比现代的酒度数低些,还可以再来几杯!
苏轼轻摇酒杯,谩声道:“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若爱酒。爱酒不负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醉中趣,勿为醒者传。”
好像是李白地,可惜我只记得两句,这家伙居然一口气念完了,太làng费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小白说完,仰头饮尽。
*,这是我准备下次用的,被你给抢了,臭白鼠!
轮到展昭了,他慢慢拿起酒杯,凝神而视,仿佛自言自语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他的声音本来清越明亮,此刻听来,却有一种别样的忧伤,他到底有什么心事?竟这般压抑痛苦?若不是让他进退两难的事,传说中坚毅勇敢、隐忍内敛地展昭何止如此?
也许是受了感染,我的心qíng也莫名沉重起来。
大概是觉察到异样的气氛,苏轼忙举起酒杯。
“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喝凉水,gān了。”
我连忙接口,可惜说岔了嘴,说出地竟是这句歪诗,换来的是小白的白眼,以及苏轼的乐不可支,就连展昭也禁不住弯了弯嘴角。
就算是弯弯嘴角,让我说三百句歪诗也值了。
我忽然有这种莫名奇妙的想法,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我是否也能来一杯呢?”
这声音……我心中一惊,回头一看,果然是她。
huáng衫卓立,秋水明眸,一丝娇羞一闪而过。
若不是因为展昭,我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美人。
只可惜,天下只有一个展昭,古今只有一个展昭,我虽然不能拥有他,但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心里便升起qiáng烈的抵触。而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不出小白还很好客,他赶紧站起来:“来来来,我这个位置让给你!”那位置刚好挨着展昭。丁兆惠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走过来,先是对小白一笑以示感谢,然后眼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钟,而后直接扫过苏轼,停留在展昭脸上。
展昭沉静如故,清澈如水地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表qíng。他接过小白手里的空酒杯,斟了满满一杯酒,递到丁兆惠面前,
“谢谢丁小姐一路上的照顾,展某受之有愧,日后自当报答!”
丁兆惠并不接酒,一双美目似嗔似怨:“展大侠为何不告而别?”
那提亲之事不了了之,她应该很不慡吧,难道看不出我展大哥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吗?
“展某,有要事在身……”
“游山玩水,求神拜佛,也是要事吗?”
*,果然一直跟着我们,不良居心,昭然若揭!还敢在这里质问我家展昭。
“原来一路上给我们买单的是丁小姐你啊!”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真是多谢了,不过呢,丁小姐虽然家财万贯,不把银子当回事,但我们,也不缺这几两银子,这顿饭就算我回请丁小姐,如何?这菜是我亲自下厨做地,丁小姐应该不会嫌弃吧!”
丁兆惠脸色稍变,但只稍微抿了抿嘴,便恢复自然,然后慡朗笑道:“好啊,我就来尝尝包小姐的手艺!”
听她地语气,看她的神色,我又何尝不知,她这是要挑我的刺了!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挑刺!-
74 不散的筵席
丁兆惠扫了一眼桌面,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些菜的样式倒是少见,看上去似乎不错。”言下之意,可能中看不中吃。
切,别说少见,就算你丁家称霸一方,吃遍大江南北,可是这几道菜,我保证你是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尝。
只是可惜了,忙活了一中午,却是你来剪彩,真是不慡啊!
见她迟迟未动筷,我抬起眉毛:“怎么?怕坏了你的胃口?也是,丁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几道乡野小菜,怕是入不了眼!”
丁兆惠柳眉微皱,鼓起勇气夹了一块东坡ròu,轻启朱唇,咬了一小口,细细的咀嚼。
真不愧为大家闺秀,虽然是个习武的,娴静时举止却这般淑女,这种素质,我这个现代女子是学也学不来的,真是自愧不如啊!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展昭,他只是低眉饮酒,对我们这边的热闹似乎漠不关心。难道他对丁小姐这样的女子丝毫不动心,难道他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包青青,我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呢?
小白却不同了,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俩,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丁兆惠,俨然在看戏。而苏轼呢,一双眼睛直随着丁兆惠的筷子移动,看来,在他眼里,美食可比美女有吸引力得多。
丁兆惠依次尝了几道菜,随后轻轻放下筷子。
她先是低眉不语。脸上有些微微泛红。继而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yù言又止地样子。
奇怪,她又没饮酒,怎么会脸红?
我笑咪咪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挖苦讽刺,等待她的嗤之以鼻,等待着她的批评打击。
我用眼睛告诉她:不要客气。尽管来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想象的并没有发生。听到的却是这么一句。
“想不到开封府的千金小姐,包大人地掌上明珠,竟有如此高超的厨艺。真是难得!”
她的声音平缓轻柔,丝毫没有做作,没有半点阿谀奉承,也没有半点挖苦讽刺。
可是我,却似脖颈灌了一阵冷风。又似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本该得意的,不是吗。可是我得意不起来。
依稀仿佛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两日来展昭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是我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他是谁,南侠展昭,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开封府包拯的得力助手。他。怎么会瞧不出我这个致命的破绽。
是啊,堂堂开封府府尹的千金,怎么会学得这样的厨艺。就算学到了,她也失忆了。一个失忆地人还会记得如何烧菜做饭?我怎么这么糊涂!
不过也有一种解释,人失忆后,会记得某些东西呢,就像以前看过电影《赌神》中的高峻,失忆后还会不自觉地出老千。我这算不算呢?
展昭一定看出来了,小白他有没有看出来?他应该没有吧,否则以他的激烈xing格,不会这样对我。
既然展昭看出来了,他为什么不质问我,不揭穿我,他在想什么,他到底知道多少?又或者,他只是猜测,怀疑,并不能肯定?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有些不敢看其他人地表qíng,尤其是展昭的,直到耳边传来苏轼的声音:
“哎,我就知道好吃,大家赶紧动筷吧,菜都要凉了……我可忍不住了哦……不行,我真的忍不住了……”随后便是láng吞虎咽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苏轼地吃相一定很夸张了。WAP.1 6K.cN
慢慢睁开眼,真是天不遂人愿,正对上展昭地凌厉地眼光。我的心又是一紧。
不行,我要装作若无其事,我越是慌张,越是说明我心虚,那不是不打自招么?
我赶紧响应苏轼的号召,拿起筷子,热qíng地招呼大家。
“吃吧吃吧,哈哈,既然丁小姐都说好吃,大家应该可以放心地吃了,对吧,小白,来啊来啊,这块ròu赏给你……”
“早知道你有这手艺,就把你留在江宁酒坊当个大厨,定是客似云来,财源滚滚。”
“想得倒美!你请得起我吗?我的工资可是很高的哦!”
“工资?”
“就是报酬啦,笨蛋!”
“切,财迷!”
“青青姑娘这样的厨艺,只怕是皇宫里的御厨都自叹不如,苏某今日能够尝到青青姑娘亲手做的菜,真是三生有幸!唉!”
“苏轼,你吃饭就吃饭,不要这么酸好不好,怎么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叹气的。”
“唉,如果我以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我该怎么办哪?”
“我晕,这几道东坡菜的制作方法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告诉你哦,当今世上,除了我师父,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会做这几道菜了,现在我正式授权给你,你就替我发扬光大吧!”
这顿饭终于艰难的吃完了,我才发现我多么富有表演天赋,人家都说,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掩饰,我算是领教了,真是活受罪。要不是为了多活几天,我才不要这样呢,欺骗张尧佐坏人还差不多,欺骗展昭这样的人,我感觉自己在犯罪。
俗话说的好,酒足饭饱,该散伙了,我正思量着该怎么遣散这些人,自己好逃之夭夭。丁兆惠却说话了,当然,不是对我的。
“展大人接下来意yù何往?”
还真是不折不挠啊!忽然想起她在船上说的“若是有心何愁无缘”,看来她是打算跟定展昭了,我还真有点佩服她!
展昭没有立即作答,侧过脸来征询我的意见,我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睛,心里却在嘀咕,他怎么还征询我这个冒牌包小姐的意见?
也罢,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我还是按照我的计划行事,直奔襄阳!
据我现代的地理知识所知,襄阳在湖北,从杭州去襄阳要安徽省,可惜中间的地名叫法我不是很熟悉,宋朝的地名似乎与现代叫法有很大差异。
我只好将苏轼拉到一边,向他请教去襄阳的路线。他拿起一个树枝,刷刷刷几下便在地上画了一幅地图。在讲解地图的时候,他脸上变得神采奕奕,也许,每个人在专注于自己jīng通的行当时,都会有这种满满的自信吧。
基本上了解大致路线,我起身表示感谢,苏轼的神qíng瞬间显得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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