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这láng皮真有那么神?但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再次仔细地摸了上去。朗星翰却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北辽民间一贯的传说。我也没有长期睡过láng皮,所以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若如此感兴趣,咱们就一起试试它的感觉。”话音刚落,我眼前一花,他已经搂住我的腰,把我翻到了chuáng上。
那丽莎自然早就不知踪影了。这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夕阳的余晖从斜侧面的窗fèng中钻了进来,正照在我的双眼上,让我一时看不清东西。偏转了头,我冷冷地说:“没觉得身下的láng皮怎么样,可上面却重的很。”他的脸埋在我颈窝处,闷声笑。发鬓正好蹭到我的脸上,痒痒的。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香料的味道,而是混合着的马革和青糙的气味。
我没动,只觉得有风从窗口chuī进来,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微凉。这个时候,挣扎本来就是白费力气,只能见招拆招。贞节烈女我自是不屑于去当的,身体与生命比起来,后者绝对是第一位。这就是女人的悲哀,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原始的本钱。但是,那必定是我的最后一步,只要不到生死关头,我一定要尽量拖延,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微微抬起身子,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目光在我的脸上流连盘旋,右手手指轻点我的嘴唇:“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变得越来越美了?”
“哦,我还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qíng,不用任何人多费唇舌四处宣扬。”我答地轻松自在,一脸的理所当然,可心脏已经因为紧张而加快了弹跳的速度。蓝雪,你要镇静,要尽可能地要多跟他说话……
“原来不只是你的美丽有所增加,自知之明也多了不少。”
不管他这话是不是讽刺,我一样笑着照单全收:“多谢辽主夸……”
可话却没说完。也没法儿说完了。因为他一直贴着我的嘴唇游走的手指,滑近了我的嘴里。
那道钻入帐内的阳光,这时已经挪到了他的那边,斜斜地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光影,看上去似乎把他的脸裂成了两半。他的脸与我越贴越近,近到最后,我的眼中看到的只剩下他的眼睛。浓密的睫毛,褐色的瞳孔,黑色的瞳仁。不知为什么,我只觉得那其中,含着一丝妖异与残忍。
“我知道,这两年你过得并不好。”他的话,仿佛耳语一般,“我也一样过的不好,知道为什么吗?”他的手指很粗糙,带着青糙和类似铁器的味道,在我的口腔与舌头上滑动。这个时候,若是我狠狠地咬下去,他的手指就……
刚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把手指抽了出去。心里一阵懊恼,看来自己深藏不露的本事还差得太远,刚才肯定是让他发现我的想法了。“我倒差点儿忘了你的牙齿有多锋利。”朗星翰笑着,动作极其自然地把刚从我嘴里抽出来的手指,又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轻舔。
“真没想到北辽之主还有吃别人口水的爱好。”嘴里调侃着,眼神与他纠结在一起,而心上的弦却绷得紧紧的,我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在冒冷汗。我明白他在和我调qíng,老实说,他做得很好,很诱惑。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用如此手段勾引一个女人,如果她不心动,她就不正常了。更何况,他还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以正确的方式出现。从前是jì女想在王爷的蔽护下生存,现在彼此的身份虽说都抬了一级,换成了敌对国家的王妃与君王,可核心却依然没变:无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的暧昧旖旎,最后都是为了各取所需,不过是jiāo易而已。所以,每当我与他亲密的时候,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我在用最低贱的方式,换取自己活着的权利。如此,再高超地浓qíng蜜意,也都变得令人作呕了。
“你很紧张。”他笑,低下头贴着我的耳边,声音暗哑,“因为你紧张的时候,耳垂会微微发红,像是粉红色的珍珠。”
我gān笑了一声:“是吗,这么说,以后我就不用戴耳环了。”同时,想不动生色地阻住他摸上来的手,结果反而被他抓住,然后掌心相对,与我的手合扣在一起。
这下子真的是完全的动弹不得了。但我也总算想到了一个话题,连忙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年过得好不好?”只希望这能错开他对“xing趣”的注意力。
还好,他终于抬起了头:“你以为住在深宫内院,就可以与世隔绝?” 朗星翰的嘴角浮起浅浅的讥诮,可神色却又极其认真,一字一句道,
“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qíng,我都一清二楚。当初放你回去,是迫不得已。而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不过,你的消息好像并不那么准确。我在天启,可以说是三千宠爱负一身,日子过得滋润得很。不久前还生下了龙凤胎,如果不是你把我偷到这里来,恐怕我早就荣登国母的宝座了。”
与我预料的不同,这次朗星翰并没有嘲笑我,而是抚着我的脸颊轻叹:“傻丫头,你以为当天启的国母是好事吗?你该知道穆家历代的皇后都是什么下场。那不是荣耀,是要你的命。”
其实刚才说的话我自己也是不信的,纯粹是为了能引出个可以谈论的话题。可听到他如此作答,心中还是不由得一暗,因为他的话,就是事实。
不过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打起jīng神装出一脸好奇:“哦?居然就这样的事qíng?”
“你不知道?”他的另一只手抓起我的头发把玩,“天启这么著名的历史,你没听说过?”
“我一向不关心死人的事qíng,当然对历史不感兴趣。既然你说得这么有趣,不如现在讲给我听听?”
正当我绞尽脑汁跟他周旋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丽莎的声音:“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准入内!”
回应她的是一串又急又快的北辽语,说话人听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最后我总算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语言:“我知道他在里面,让开!”
既然被称为娘娘,那肯定是朗星翰的女人找上门来了,真是太好了!心里一阵雀跃,我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朗星翰说:“好像是你家里人来了。”
他向门口那边冷冷地扫了一眼,而这时我已经挣扎着想坐起来了,却没想到他突然回过头来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这一下太过突然,惊得我一口气都没顺过来,下意识地要张嘴呼吸,下场当然是他的舌头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
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而亡时,朗星翰终于放开我站了起来。我仍然躺在chuáng上,因为缺氧而有些头昏,但仍然知道有人进帐了,便半撑起身子往旁边看。
入眼就是一片鲜艳的大红色。那是一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女子,她身着红色云纹锻面的北辽女子骑装,脚蹬的马靴是镶红边儿的,连右手紧握着马鞭上,都挂着红缨子。饱满的额头,鹅蛋脸,鼻梁挺直,浓眉大眼,皮肤白里透红,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北方美人。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她就像是一团火,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点亮众人的目光。
在我上下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看我,不过脸色却是差得很。贴在身旁的两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还在微微地发抖,我一点也不怀疑,她正在qiáng烈地抑制用手里的马鞭抽我的冲动。估计朗星翰刚才与我十指相扣,缠绵悱恻的那个长吻,她是看了个满眼。
“你就是蓝雪?”她的汉语听起来有些生硬,但也是非常地字正腔圆。
我点头,微笑:“在下正是蓝雪。你好。”她听了微愣了一下,似乎吃惊于我的镇定和友好。
“你来做什么?”朗星翰闲闲地站在一边,任由丽莎给他整理衣服。
那女子转身直盯着他,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愤怒,怨恨和一丝淡淡的忧伤。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其中应该还混杂着另一份重要的qíng绪,爱恋。
她挥了一下手里的鞭子,那鞭尾的穗子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红色的弧线,接着又是一长串辽语,声音清脆慡朗,听起来仿佛竹筒倒豆子。我虽然不知道内容,但能感觉到她是在责怪朗星翰什么。
“在贵客面前说她听不懂的语言,太不礼貌了。你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朗星翰神qíng淡漠的批评她。眼看着那女子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漂亮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却硬是仰高了头,没让它们流出来。“身份?你又什么时候按照这个身份对待过我?!”说到最后,她的尾音已经在发颤,随后她便一甩头出了大帐。
“绮雅太任xing,都是从小被宠坏了,你别介意。”面对我的时候,朗星翰脸上总是挂着笑。
“她叫绮雅?她是你的……”
朗星翰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巫绮雅,前两个月刚封了妃。不过,看来她规矩学的太慢了。”
“她,她很美。”本来想说“她很爱你”,但临到嘴边还是换了句话。这不是我能cha手的事qíng,况且,我怀疑朗星翰这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不过,他刚才吻我,肯定是要个给巫绮雅看的,为什么?只是因为讨厌她?
“怎么,嫉妒了?”他坐到我身旁问。
“我只是陈述事实。”状似悠闲地站了起来,和他拉开距离。
“跟你相比,她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朗星翰也不以为意,只笑着嘱咐我,“晚上有篝火庆典。要穿戴什么,丽莎会给你打点。你的位置就在我左边,到时候别坐错地方。”
***************************************
篝火庆典是北辽围猎季节结束后的的一个欢庆仪式,据说这是北辽最著名的传统庆祝之一,每次北辽之主都是必须参加,与军民同庆的。丽莎忙着给我收拾行头的时候,我就顺便把想知道——重点是她肯说的事qíng,打听了一遍。
“巫绮雅是什么样的人?”对着铜镜,丽莎正在给我打辫子。我终于提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丽莎的手停了停,却没说话。我赶紧又道:“我知道她是你主子的后妃,可今天的事qíng你也看见了,她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万一我们之间出了什么事qíng,你不是也要连带着遭殃?”
“不会有什么意外,娘娘是懂事理的人,顶多生气罢了,不会做什么太出格的事qíng。”丽莎说着,手里也不停,已经编好了一个,又开始编第二个。
“恩,没有意外当然好。”虽被她的软钉子顶了回来,不过我可没那么容易打发,“可是,你想想,若是我想以后与她和睦相处,总得让我先知道一下她的为人处事和脾气秉xing,这样心里才能有个谱。更何况,我和她的关系处好了,你们主子知道了也会高兴的,不是吗?”说着,从镜子里看了看她的反映。铜镜虽然不甚清晰,可我还是看出,埋头给我编辫子的丽莎,显然对这个话题依然不感兴趣,于是我最后又加了一句,“当然,要是你对巫绮雅娘娘一无所知的话,我就不qiáng求……”
52书库推荐浏览: 凤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