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洗。”
“那你不怕退色?”
“退色了再补嘛。说你蠢也真不亏你,谁会为这点美丽,而邋遢自己?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可如何继承为师仙道?快将烨儿给我,我领回去细心调教,免得和你一般驽钝!”
“靠!我原以为是你想不开才问的好不好?”
美人师父也不理我抱怨,直面向风契道:“蛇身小妖!快将孩子还来!”
风契眠紧小嘴,把孩子抱得死紧。大声说:“不!”
美人师父动起手来,身形一晃,已现风契身后!
风契大惊,刚想结印念咒,却因手里抱着孩子慢了一步,被美人师父先出手贴了符咒在额顶!瞬间神力顿失,更好像力量被抽走一般,瘫软在地。
美人师父骄傲地将宝宝抢入怀里,将早已准备好的奶瓶往宝宝嘴里塞去,一边还道:“烨儿乖。这些都是对你有好处的灵药。师伯便是吃了这些才勉qiáng恢复了些功力的。你将来要有大作为,更要多吃些才是。”
宝宝一脸不qíng愿地想要躲开,却无奈身子太弱小,抵不过美人师父qiáng迫。
风契因心疼宝宝,又着急帮不上忙,嘴巴一裂,竟嚎啕大哭起来。
费思特不知所措,铭王爷也不知该偏帮哪边,四只眼睛巴巴地望向我,指望我拿主意。
可我现在根本连动根指头都做不到!
本来心里就烦,现在被他们一闹,更是头发丝都竖起来!我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闭嘴!”
风契立刻消音了。一双大眼睛委屈又哀怨地瞥着我。眼泪还一个劲儿地往外翻腾。那小样就好像在说:萧夕夕你不是东西。之前那么宝贝我,现在玩够了就吼我。
我努力做上两次深呼吸,尽量用平缓的声音道:“美人师父麻烦你帮我解xué先。我要处理件非常重要的事。回来再跟你们讨论孩子问题。”
美人师父美美地冷笑;“孩子必由我带着无须讨论。至于你所谓之要事……依为师看来,不处理也罢。”
“美人师父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为师擅于掐算,正是算出你今日有此小劫,会与我那兄长分开。才来与你相见。之于你烦心之事,自然也知晓些。你需知道,yīn阳相合为圆才协调,哪部分多出都不成形。”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有那么多丈夫?”
“倒并非如此。人家喜欢你是好事,你无须推却。只是事有因缘结果,自己种的什么因,便该料到自己得如何果。”
“……”
“好吧。念在此间差错,也起在我,为师便解你xué道,陪你看个热闹。不过你可得先答应为师,无论如何不得张扬。要被我那兄长知道我回来了,准要教训我的!”
有美人师父此等神人相助,窥视武林高手动静成了轻而易举的小事。
他怕行动不便,将宝宝又还给风契带着,却并不解了风契所中符咒。他再解开我的xué道,念出隐身咒,方才与我出门。
在媚娘子家门口,我意外看到朱君止和玄辰星坐在老远一小茶摊子处喝茶。根本一点之前所说的监督意图都没有,不由心头不解,想要近前询问。
美人师父手快拉住我不准。还劈头骂我没脑子,他说他的隐身咒就是为了不让他哥看见他,如果我过去问,不就露陷了吗?
媚娘子的住宅大门紧闭着,不时有几只麻雀在屋顶飞落飞起,与普通住家实在没什么不同。我有留意到,昨天见着的卖水果的小贩不见了,想必是朱君止的意思吧?他倒是真帮月秀,这么努力地给人俩创造独处机会。
美人师父以眼神口形嘱我不准出声,然后伸出玉指,在紧闭木门上轻画出一个椭圆,高矮胖瘦刚好容一人通过。
眼见他身先示卒穿门而过,我颇感讶异。心想无论如何得把这本事学来。就算老公们全跑了,我也能很容易地再找一帮。然后再跑,再找。再跑,再找……
穿门而过的感觉相当不好,就好像被两张又厚又硬的砂纸打磨一样。都过去好一会儿了,还觉得身体中的每个细胞都在发麻。
屋内的两人都是站着的。明显是新的缎面做成的垫子,铺在凳子上,嘲讽地平整着,一丁点褶皱都没有。桌上仍摆着白生生的茶壶茶杯,只是其中溢出的浓郁茶香,却远不是昨日的可比的。
“我不甘!凭什么她处处不如我,你却仍是选她?”美丽的少妇泪流满面,她浑身颤抖,双拳紧握贴在身体两侧。“纵使你极喜欢她,选她也好,可为何连我的等待也不屑?我是真心想与你好,不似她那般只贪你美色!纵使,纵使你换副皮囊,没有绝世武功,我亦爱你啊!”
“……话已言尽。姑娘保重。”
“月秀!”
“……”
“我名节已失,已无颜面苟活于世,你今日若走了,我便死在此处!”
“……失节一事,在下已用xing命抵过。如今你我两不相欠,寻短见自便。勿需告知在下。”
身形转过,一身黑衣的男子绝决而去。金色长发垂落额前几缕半遮了眼睛,周身散发着极端气息——
酷!
忒酷!
酷得真狠!
真他妈不是东西!
月秀经过我身边时带过的风都是冷的,比玄辰星最冰人的时候,温度还要低上许多!不过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心里轻飘飘,乐颠颠地,恨不能张开翅膀飞上天去!
跟着月秀前后脚地出了媚娘子的住处,我本想跟他走出一段再现身叫住他的,没想他却忽然站定道:
“高人请现身。”
嘎?什么高人?
四下张望,费思特不在啊,这里就他最高了。
“在下已以命抵过罪了,若阁下仍不愿放过在下,在下定尽全力恭侯伺教。”
尽全力恭侯?是要开打的意思吗?靠!早这样不早好了?只是看一眼而已,哪用被人砍得那么惨,把好好一身皮都给毁了!
他听半天无人回应,便转身探视。目光经过我所在的位置有片刻停留,既而又疑惑地纠紧眉头移开。
我好笑地放弃叫他的打算,继续跟着他。坏心眼地想要找机会吓他一大跳!
月秀走不多远,又莫名折回。亏我躲闪得快了,不然准会被撞扁鼻子!不过这擦身一过间,他似乎又觉出什么,一对绿眸往我所处的位置又疑惑地盯了半晌。
他实在看不到什么不妥,只好去茶棚找朱君止和玄辰星。
朱君止和玄辰星正把茶言欢。虽然严格说起来,只是朱君止一人在说笑,玄辰星则板着脸,表qíng颇不赞同。
他们见月秀来了,都起身相迎。朱君止笑得比之前更加BT,哥俩儿好般攀住月秀的肩膀,打趣道:“月兄你怎可这么会儿时间就完事了?害我白白折损十两银子!我刚与玄门主打赌说你功夫厉害,定要两个时辰才会出来呢!”
月秀一对俊眉几乎拧成疙瘩,如弹鸟屎一般,把朱君止的猪手从自己肩膀上弹开。然后对玄辰星道:“我已与她说清楚。请派人手盯紧她,莫要她做出傻事才好。”
玄辰星狠瞪朱君止一眼,说:“我何时同意与你打赌?只是你一人翻来覆去提个不休而已!”之后又温和地对月秀道:“月秀你放心。我必会处理妥当。只是夕夕那里还得你自己解释,今日我见她是真的动气了,只怕不容易哄。”
月秀顿了顿,低声道:“我晓得。”
之后他们一同回我们住的客栈去。我没跟。
我回去媚娘子的往处,正见了yù要离开的美人师父。
美人师父做的隐身咒,唯有被施咒者能相互看见。他见我又折返回来很是奇怪,以唇形问我道:“怎的又回来了?莫非还不放心?”
我故意出声道:“没错。不放心。”
媚娘子被月秀拒绝,正爬在圆桌上呜咽。忽闻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抓下墙上所挂峨嵋刺摆出招式,红肿着一双眼睛茫然地四下打量,嘴里叫着:“谁?有胆出来!”
再隐身就没意义了。美人师父散去咒术,挺不高兴地埋怨我:“我哥哥的人就在附近,你这样bī我现身,被他知道了可怎么好?”
我说:“他抓你跑呗!他一不会轻功,二不会武功,对付起来还不小菜一碟?”
美人师父为难地抓抓头皮,“说是如此,却不知为何总觉着怕他。”
媚娘子见两个大活人凭空而现,吓得狠退几大步,直到后背撞上墙壁。
她努力了好半天,终于镇定下来,用峨嵋刺指着我道:“萧夕夕!你用妖法又来我这做甚?莫非还想继续羞rǔ我不成?”
我好笑反问:“什么叫‘继续’羞rǔ?难道之前还有人羞rǔ过你?”
她愤然不语。
我假装愤慨道:“是月秀对不?丫死样点我xué道不准我出门,我当要gān什么好事儿呢?闹半天是欺负人来了!你甭气,我这就回去休了他,替你报仇!”
假惺惺地转身要走,却忽感背后yīn冷刺痛,慌忙提气往旁边闪开,嘴里不忘骂道:“拜托有没有搞错?我替你出气,你怎么反到要杀我?别忘了我踹他也是给你得便宜!”
媚娘子一招刺空,又换新招。“你们分明串通好了一起欺负我!反正我已无颜面苟活,不如拉你一起做鬼!”
有句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媚娘子就是属于那种不要命的。
峨嵋刺。长约三十公分,状如枣核。中间粗,两头细。头端略扁,呈菱形带尖。正中有一圆孔,串连一圆环。使用时,将圆环套于中指中,左右手各持一个,可刺、穿、拨、挑,任意使用!实乃居家旅行,谋财害命之必备良品!
眼下,此良品,正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直扎我脑门!
如果我是玄辰星,会一本正经地喝她一声:“你敢——!”然后刺尖在距离脑门0.01公分处顿止——被冻结。
如果我是朱君止,会笑嘻嘻地在空气中弹个指响,将媚娘子定住,然后扒光了往身上倒痒痒药,一边还说:“当我朱BT是那么好砍的呀?”
如果我是月秀,潇洒地挥挥鞭子就搞定了……呃,鞭子没了就用“真空”绝招吧。粘得人家动不了,说不了,在剩最后一口气时放下来,摆着一脸冷酷,其实很温柔地一边抢救一边说:“死也别死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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