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敖三的声音,桑暖一怔,他醒了!心里很高兴,桑暖没有多想,便解释道:“刚才那股香气可能有毒,我的血能解毒。”
所以,她是想用自己的血给他解毒?黑暗中,桑暖看不到敖三的表qíng,自然也不会知道那双冷眼无视无数生命在他眼前消逝的眼,正直直的地着她,想要把她看进心里。
久久,桑暖只听到他的声音又冷又地说道:“我没中毒。”
桑暖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然后手腕上一疼,一块布条缠上了她手腕自己咬出的伤口,桑暖还在吃惊敖三怎么能这么jīng准地帮她包扎,下一刻她就已经被人背了起来,桑暖急道:“我自己能走。”
“别动。”
桑暖哪里肯听他的,她之前为他把脉,明明是受了重伤之脉象。而她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完全可以自己走,桑暖还在挣扎,就听到那比以往更冷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再动我就点你的xué道了。”
桑暖浑身一僵,眼睛看不见,鼻尖闻到的都是血腥味,但是桑暖确实不动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固执不过他。
两人在一片漆黑中行走,桑暖不知道敖三是怎么做到的,只能安静的趴在她身后,注意着周围的一切,走了小半个时辰,桑暖似乎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于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前面有光。”
桑暖不知道敖三为什么身体忽然一僵,以为是他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也连忙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前方。
可能是因为桑暖不会收敛气息,又或者是前面的人jīng神极度紧张,他们还离得很远,就听到一声低呵,“谁?!”
桑暖听出了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回道:“是风前辈吗?”
听到桑暖的声音,风一青很是激动,声音更大了,“桑暖?桑暖是你吗?”
“是我。”桑暖轻拍敖三的肩膀,敖三背着桑暖走近了光源处。
不知道风一青他们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火把,火把被随手仍在一旁,火光渐弱,几乎快要熄灭,桑暖看到前方不远处,三个男人正顶在一扇双开的石门前,风一青双手撑在石门上,澹台夜冽则是用肩膀顶着,而那个墨家的四长老,则是用背后抵着石门,好像有什么毒蛇猛shòu会从里面跑出来似的。
看到桑暖被敖三背着走进来,风一清急忙叫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借着火光,桑暖也看清了敖三此刻的样子,他的头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半边脸上全是血污,现在血迹渐渐gān涸,看起很是狰狞,那浓重的血腥味就是由此而来吧,桑暖赶紧拍拍敖三的肩膀,急道:“快放我下来。”
敖三把她轻轻放下,桑暖想帮他查看头上的伤势,却被他偏开头躲过了。桑暖的手僵在半空中,轻轻咬唇,收回手,不再看他。
桑暖觉得风一青三人的举止有些奇怪,往后退了几步,才问道:“你们这是gān什么?”
风一青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回道:“刚才我们走在通道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涌来一股流沙,汹涌之势锐不可当,好不容易找到这里靠着抵挡一会。”
桑暖了然,应该就是之前他们经历的那场流沙吧,只是不知道是他们还是风一青一行触动了什么机关。桑暖低声说道:“现在流沙应该停了。”
三人仔细听,原本石门外砂石流动的声音确实没有了,风一青回头对着桑暖说道:“你退后些。”
桑暖退到离他们七八丈远,才停下脚步,敖三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靠在门前的三人对看一眼,同时松开抵住的石门,并往旁边闪去。石门承受不住外面的力量瞬间就被推开,门外的流沙涌进来不少,但也只是挤在门口而已,并没有如之前那样汹涌。
几人松了一口气,澹台夜冽走到桑暖面前,问道:“小树呢?”
桑暖摇头,含糊地回道:“我们到了一间暗室,也是遇到了流沙,之后被流沙冲散了,我醒来就找不到他们俩……”
桑暖忽然住了口,眉头皱了起来,“又是那股香味。”就是他们跌落流沙之前闻到的那股香气,只是与之前相比,味道淡了不少。
风一青也闻到了,问道:“之前你们闻到过?”
“在上个暗室里闻到过,不过倒不像是毒气。”她虽百毒不侵,但对毒气也特别敏感,过了这么久,身体并没有任何反应,这香气应该没有毒,只是在幽暗的禁地之中,闻到这样的香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qíng。
那股香味很快消散,风一青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四长老也是一身的láng狈,捡起地上的火把,叹道:“大家先坐下来歇会,前路不知还有什么凶险,养jīng蓄锐,休息好了再走吧。”
几人都坐下来休息之后,桑暖发现,少了一个人,“澹台封呢?”
风一青脸色一冷,“死了!”
桑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澹台夜冽,只见他神色yīn冷,但却没有悲伤之色,完全不像死了爹的样子,桑暖疑惑地看向风一青,风一青冷哼道:“刚才流沙来的时候,他不帮忙堵门,还说什么去打探出路,结果到现在也没回来,连儿子都不要了,不是死了那就是逃了!”
桑暖微微挑眉,她可不相信澹台封死了,至于逃,倒是有可能,只不过澹台封留下澹台夜冽,是真的不管他死活,还是另有打算?桑暖没有多说什么,掩下眸中的探究,坐在敖三身边,闭目养神。
墨渊和夙素沿着石道,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又一次来到了一条岔路口,夙素看向墨渊,问道:“左还是右?”
墨渊并未多想,回道:“你选吧。”
夙素好笑:“按照你们墨家的卦象来说,你是能找到灵石之所的人,你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所以我才让你选。”
迎着墨渊认真的目光,夙素的耳朵微红,轻咳一声,左右看了看,两条通道没有什么区别,一样宽,地上一样铺设了夜光石,一样的一眼看不到头。
夙素没有没有头绪,又看向墨渊,只听到他说:“慢慢想,不急。”
夙素白了他一眼,回道:“左边。”
两人沿着通道的通道走,这次却走了很久,夙素发现,这通道竟然越走越宽,像是一个喇叭的形状,周围的夜光石也越来越多,不仅仅是地上有,墙上、顶上都有,也不再是像之前那样一个个碗口大小的石头,这里的夜光石碎片有大有小,各种各样,星星点点,很是美丽。
两人对看一眼,知道自己肯定又是进入了什么地方,提高警惕的同时,脚步却没停下。
周围的夜光石越来越多,空间也越来越大,简直就像是置身于夏日繁星之中,夙素也忍不住感叹:“真漂亮!”
夙素赶紧到两人jiāo握的手上一紧,扭头看去,只见墨渊目光紧盯着一处,神色颇为凝重,夙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惊叹,还有更漂亮的?!
那是一个闪着温润之光的白玉高台,高台旁边,还有水流萦绕,细细的流水声,叮叮咚咚的,好听极了。高台四周,还有一大片白色的花海,夙素脚步一顿,“等等!”夙素指着花海正中央摆放的一个长方形的白玉石棺,小声说道:“那个……是棺吧?”
墨渊缓缓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夙素拉住他的手,摇摇头,说道:“先别急着过去,万一像墨桑前辈那座墓xué一样,又是个毒窟怎么办?”
“不会。”看她紧张的样子,墨渊微微一笑,淡化了脸上的冷色,低声解释道:“棺木旁边,全都是寂雪糙,羚糙之所以能避百毒,便是寂雪糙的缘故,所以这里面不可能有毒。”
夙素微眯起眼睛细看,确实,那一大片花海中的花朵,很像她在墨域那里看到的寂血糙的样子,只是这些花长得要比墨域房里那一株,更加大,而且也更加美艳。
“那我们过去看看。”夙素放下心来,她也好奇那玉棺里是什么,两人慢慢走到白玉高台旁,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夙素低头看去,发现那股寒气来自于萦绕在石台周围的水流。不知道这是什么水,肯定比一般的雪水要冷得多,夙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夙素扶着墨渊的肩膀,踮起脚尖脚,看了一眼中央的玉棺,倏地睁大眼,惊道:“天啊……”
☆、第一百零五章 墨家禁地(必须下)
夙素扶着墨渊的肩膀,踮起脚尖,看了一眼中央的玉棺,倏地睁大眼,惊道:“天啊……”
夙素原本以为,摘“星空”作xué,伴灵糙而眠,以白玉为棺的主人,应该是一位比墨桑前辈更加美艳,超越人间姿容的绝色女子。就算不是女子,也可能是墨家前祖,宛若谪仙,俊得一塌糊涂,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诋毁的出世高人,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里面躺着的,是一只……白狐?!
这只白狐体型很大,像只成年公láng大小,它侧着身子,躺在棺内,莹润的白玉与它堪比冰雪的皮毛相比,瞬间黯然失色。它灵眸狭长,即使此刻闭着眼,也透着妖媚,那股妖冶之气却绝不柔弱,反而带着慑人与狷狂,它就像是从蛮荒而来的凶shòu,只是慵懒的躺着,就让看着它的人感觉到彻骨的冰寒席卷全身,血液都为之凝固,整个人动弹不得。
夙素的目光落到那只白狐的耳朵上,不禁愣了一下,两撮黑毛实在太眼熟了。也正在这时,怀里的小家伙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从衣襟里探出头来,两只小爪子抓着夙素的领口,不知道是不是怕又被旁边的墨渊抓走,它只露出一个头,小小的一坨,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盯着玉棺之内白狐,小耳朵微微抖动着,耳朵上那两小撮黑毛就这样在夙素眼前晃来晃去。
夙素挑了挑眉,在心里嘀咕,芭蕉,你长大了,也会变成这样邪魅狷狂吗?!
被芭蕉这一打岔,浑身不能动弹的感觉完全消失,夙素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身边同样站得僵硬的墨渊,小声问道:“这是银狐吗?”
墨渊仍是盯着玉棺,眼神有些涣散,夙素用力地抓紧了两人jiāo握的手,墨渊才似清醒过来一般,转头看向夙素,夙素又问了一次,“玉棺里的是银狐吗?”
墨渊久久才回道:“是吧。”
夙素还想再问,一直乖巧地窝在她怀里的芭蕉居然一跃而上,窜进了玉棺之中,夙素大惊:“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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