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良缘之真假公主_浅绿【完结】(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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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要和庄逐言走?燕甯忽然懂了,轻笑一声,回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怕我像你师父说的那般愚蠢,对不对?”

 


未离眉头皱了起来,冷声说道:“你并不愚蠢。”

 


燕甯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他肯定了她的智商,毕竟今天她才被他师傅痛骂了一个早上的愚蠢,还是愚不可及那种。

 


未离不懂燕甯为何会露出那等哭笑不得的表qíng,他不明白,她既已经知道庄逐言的所作所为,为何还要跟他走?

 


燕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是愚蠢,只能解释道:“我不是要跟他走,我只是要去西北军营。我不喜欢被人束缚,更不喜欢被人禁锢,就算没有庄逐言,我也会自己想办法逃的。”

 


未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有人要禁锢你!”为什么阿甯总认为他在禁锢她呢?她是师父的女儿,这里就是她的家,他会好好照顾她,守着她,她想gān什么他都会陪着她护着她,这难道是禁锢?

 


“任何不自由,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禁锢,就像现在,我想离开纵横商行,想去西北大营,而你要把我带回去,不是禁锢是什么?”两个月的相处,燕甯对未离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有着自己特有的坚持,认定的事,你再怎么说也没用。燕甯懒得再解释,直接说道:“多说无益,动手吧。”

 


燕甯话音刚落,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沈羲、方一平几人团团护在中央,庄逐言驾马走到最前面,手中拿的不再是常用的匕首,而是一柄莹白长剑。

 


未离身后的男子也纷纷拔出了长剑,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然而未离一点也没有被这样的气氛所扰,他还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燕甯,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就在两拨人马上要冲上去的时候,未离忽然抬了抬手,他身后的黑衣人皆是一愣,随即立刻往两边散去,让出了一条路。

 


“阿甯,我说过,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未离声音的就像泉水击中岩石,清冽悦耳,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说了,一开始燕甯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

 


他真的要放她走?

 


燕甯怔怔地盯着未离,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庄逐言看向未离的目光也复杂了几分,没想到这个人对燕甯的感qíng竟然如此之深。
楚时反应极快,低叫一声,“快走。”一行人护着燕甯试探xing地走了七八丈外,看到未离真的没有追过来的意思,立刻策马疾驰。

 


直到燕甯一行人彻底消失在未离的视线之内,一名黑衣男子才上前一步,迟疑地说道:“公子……”

 


未离缓缓收回视线,眼眸中一片静寂,波澜不惊,“我自会与师父jiāo代。”

 


“是。”男子不敢多话,悄声退了回去。

 


为了防止再次横生枝节,一行人中途未做片刻停留,朝着西北大营的方向策马疾驰。

 


西北地形复杂,森林、峡谷、山坳居多。西北军驻扎之地,位于佩城以北三十里,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山林之间。

 


进入西北大营地界,便能感觉到些许不同,林木被砍伐了大半,道路也比官道要宽敞一倍不止。半夜三更万籁俱寂,他们一行人策马狂奔,不加约束,马蹄阵阵动静颇大,三里外都能听到。

 


听闻镇西将军治军严明,若是传闻不虚,一刻钟内必有将士过来查看。

 


一行人心下安定不少,公主殿下的安全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了,可惜这心还没来得及放心,公主殿下忽然勒马,停了下来。

 


众人微惊,楚时不解地看着她,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燕甯没有理他,只直直地看着庄逐言说道:“我有话和你说。”

 


庄逐言脸色更白了几分,回望她时,却没有分毫闪避。

 


楚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劝道:“马上就到军营了,有什么话不能进了军营再说?”

 


“不能。”

 


楚时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赶紧说,说完了一会儿我们送你到营地大门就走了。”

 


返回西瑜之事已经不能再拖,就算有可能死在森林里,也总好过坐以待毙,逐言为了燕甯已经耽误得够久了,不如早做了断!

 


走?燕甯错愕,庄逐言没和他们说三千jīng兵的事?那是不是说,靳羽说他来救自己只是利用她,把她当做最后筹码的说法并不是真的?!

 


燕甯脸色缓和了一些,耳边传来庄逐言低沉的嗓音,“走吧。”

 


庄逐言轻踢了一下马肚子,走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燕甯要说什么,他隐隐已经有了预感,只觉得心底悲哀至极,后悔也没有用,他错过了向她坦白的时机,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吧。罢了,能如此做个了断也好,若是此次回去,他败了,她也不用为他这种无耻之徒身亡感到难过,若他胜了……他必定再来寻她,那时他们之间再无欺骗利用,利益纠缠!

 


燕甯瞪着那道消瘦的墨色身影,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庄逐言,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第六十六章 公主的怒火(中)


两人一前一后往树林走去,不知是默契还是两人心中都有事,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树林深处。

 


林中的树木被砍伐了不少,并不茂密,月光透过树梢,撒在两人身上,忽明忽暗,斑驳破碎。

 


“你早就知道,我是穹岳的公主,是不是?”

 


燕甯停下来脚步,她从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心中有疑惑,便要问清楚,虽然她不想听到某些答案,但她也不会允许自己退缩。

 


微沉的嗓音中并未带着多少怒气,细细听来,甚至还能听到一丝紧张,可惜此刻庄逐言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置身百丈冰窟,万丈深渊,周围一片黑暗,已顾不上去感受那些小qíng绪。

 


她果然知道了,预料成真,他的心反而静了下来,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与她单独说话的机会了吧,今夜之后,她一定会恨他的,就算不恨他至死,也不想再见他了吧……

 


她总是这样直白,在那座吃人的皇宫、黑暗的朝堂中,他不曾见过这样的人。若是那些人或者是他,知道有人欺骗、利用自己,哪怕只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也必定不会再信任那个人。只会一边暗中调查搜集此人所作所为,一面算计着如何从那人身上讨回更多的利益,绝对不会打糙惊蛇,更不会当面质问,给对方再次欺骗自己的机会。

 


但是燕甯会,她会直面地质问你,永远这般光明磊落。这份坦dàng与直白,比她手里的飞刀还要锋利,将庄逐言割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但他又无比感谢这份直白,让他有了一次机会。

 


燕甯把他当做朋友,以她的xing格,只要他不承认欺骗之事,找借口将此事遮掩过去,她还是会选择信他,然而谎言终究是谎言,总会有被戳破的那一天。他已经错过了上一次坦白的机会,这次,他不想再错过了,他知道,如果这次他再骗她,他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了!
庄逐言僵着身子,甚至都不敢回头对上那双gān净澄明的双眸。

 


痛苦地闭上眼睛,良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缓慢又艰涩地回道:“是……”

 


听到那声“是”,燕甯的心凉了下去,原来他真的是在骗她……

 


燕甯qiáng迫自己冷静,不要急着生气,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呢?或许真相并非靳羽所说的那般不堪,不要武断,要给他解释的机会,要相信自己的朋友,对!就是这样,燕甯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问下去,“根本没有什么悍匪,我们的初识,就是你设计的一场苦ròu计,是不是?”

 


“是……”喉咙gān涸疼痛,只一个字,就仿佛榨gān了他所有的力气,庄逐言从不知道,有一天,在一个人面前亲口承认自己做下的事qíng,竟是如此的艰难。

 


燕甯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股委屈冲上心头,猛烈得让她眼眶发红,鼻子发酸,原来她一直以为的萍水相逢,救命之qíng,以为奇妙又有趣的缘分,全都是自己的一厢qíng愿自以为是,真相竟真的如此不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不过是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经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qíng,那些事还都是这个人设计的,她为什么难受,她凭什么难受啊?!

 


燕甯想忍住,可是眼中水雾迷蒙,连那人的背影都渐渐模糊,燕甯忍不住了,什么冷静,什么克制,她统统都不想要,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傻子!燕甯死死盯着那人,bī着自己,将那些最可怕的,最不堪的问题一一问出来,“你在矿dòng中救我,是为了博取好感,让我感动、感激,以便于从我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和支持,是不是?你今晚会来救我,也是因为你穷途末路,需要用到我,需要我帮你回到西瑜,需要那三千jīng兵,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骗我,利用我,我在你心中,从来就不是朋友,只是一颗争权夺利的棋子,是不是?!”

 


燕甯的声音说到后面,开始梗咽发抖,这时候庄逐言终于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转过身来,她就站在树荫之下,整个人都被黑暗包围,只有斑驳的月光照在她脸上。

 


她眼眶发红,一向清亮的眼眸中水雾迷蒙,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瞪他,可他知道,她现在怕是什么都看不清。

 


她用力地抿着唇,双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成拳头,在那张愤怒的脸上,他却只看到难过和委屈。

 


怎么回事?事qíng和他预料的有些不同,他以为燕甯是自己察觉出了什么,或者是有人告诉了她什么,所以她知道了自己之前做了很多欺骗她的事qíng。他猜到,燕甯会很生气,但也只是气他隐瞒知道她身份的事,别有用心地接近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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