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yù静待火势自然熄灭的的人,这下全急了,忙不迭地把水浇在身上,一部分冲进火海,一部分把水泼向大火。
刘煊宸没有料错,云映绿真的就在书库中。
她是第一时间、第一个冲进书库的,那时封条还封着呢,她什么也顾不到,什么也不想,满脑子全是千万要抢出《神农本糙经》、不然秦论就真的没救了的念头。火还没有燃到前
面,仅仅是后面的几个院子着了火,但也仅在屋顶上,她很顺利地冲到了那间放着禁书的小院,当她刚走进去时,“咚”一根大梁突地掉了下来,火很快就在屋内曼延了开来。枯
红色的火焰,从易燃的书籍、桌巾开始烧起,她直觉地想去拖放着医箱子,却发现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水箱烫得她碰都不能碰。
她吓得退后几步,趴在地上,用手沾得泥土,又努力去够。浓烟呛进了她的喉
咙,她咳得眼泪都下来了。火花溅上她的外衫,她惊跳地扯下来,一下又够不着书箱了。
她着急地哭了起来,回过头,火势延伸到前面的院子了,她的退路被阻隔了,热气熏上她的脸,她忙又蹲下来,慢慢地向书箱靠拢。
不管了,也不要多想,拿到书再想退路。她咬着牙,命令自己冷静,不要着慌。终于,她碰到了书箱,不料,她用力过度,书箱太沉,一个子倾斜过来,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她本
能地深深吸气,而后猛咳起来。好不容易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愕然地发现书箱下面竟然有一个dòng,似新挖的dòng,泥土的气息很浓,虽然眼前一团尽黑,她从书箱中抱出书,直觉地
一下跳了下去,她似乎能稍微好好地呼吸下了。她想往下走走,看看是不是也象在齐王府中有一个密道。有密道就好,她至少能抱着书,活命地走出去。她动了几动,却纹丝不动
,回过头一看,她的袍摆都被书箱压着,火苗快要烧过来了。
她放下书,定定神,奋力拖着袍摆,屋顶上的几根梁全部烧塌了,一根根落下,全横在书箱上,她怎么拖也拖不出袍摆。
一阵浓烟被风chuī来,她又咳了起来,涕泪jiāo横。
“云太医,云映绿……””她耳边依稀听到一声声的呼唤,象是在喊她的名字。
她惊讶地抬起头,睁开迷糊的眼。
一个火人往这边急急跑来。
“云映绿,云映绿,你个白痴,在哪里……回答朕……”。那声音已经吵哑,透着无限的惊恐,浑然没觉着价值千金的龙袍已被烧得咝咝作响。皇冠歪在一
边,脸上一片乌黑,面容和手臂都起了大泡。
一个九五之尊怎么能这样没有形像呢?
云映绿突地泪如泉涌,““刘皇上,我……在这里……”。
刘煊宸恍惚听到有人在说话,四下寻视着,在通红的火光中,他看到一只手臂在对他挥动着。他狂喜地钻过火柜,跑过去,云映绿一把拖着他,让他跳下来,他奋力跳动之间,把
她的袍摆扯开了。
两人相扶着,往里走了几步。
外面已是漫天的火海,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谁先开始,两个人突然一同伸出手,紧紧地环抱着对方,双唇自然地熨贴,唇齿相依,口沫jiāo融,吮吸、搅拌,仿佛要把对方吸进自己
的体内,那才安心。
这是刘煊宸期待太久的一个吻,恍若隔世一般,他吻得激动,吻得温柔。
这是让云映绿感到惶恐的一吻,但她不想推却,她不想那么清楚,她只想深深地把自己融入这个男人的怀中。
这个男人,为了找寻她,不顾生命,不顾尊贵,跋涉火海而来。什么都不要再问了,什么也不需再说了,一切尽在一吻之中。良久,“咝”,刘煊宸发出一声抽痛声。
她忙松开他,“水泡破了吗?”黑暗中,她轻抚着他的面容、手臂、掌心,所触
之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泡,那是被火烫伤的。她不舍地用舌轻轻地舔着,想让他好受一点。
“火这么大,为什么要过来呢,很危险的。”她低喃道。
刘煊宸突地发火了,““你也知道危险呀,那你为什么要跑过来,你想让朕……吓死吗?。”
她轻柔地依在他的胸襟,觉得自己的声音好象在远方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的感受……”。
“你还怀疑朕对你的一片心吗?朕说过,以后再不会丢下你的。若今天你被烧死,朕……会永远都不饶恕你……”。他俯下身,咬着了她的耳朵,声音如惊雷般
灌了进去。
“不怀疑,再不怀疑!我……为你移qíng别恋,我会爱你,不,我要爱你,不是,不是!我要做第三者,接受有妇之夫。”。她仰脸面对他,明知他看不见,她却笑靥如花
,““煊宸,我很笨,现在我才知道,我爱你,爱上了你,爱得很qiáng烈,不是为你过来救我,而是为了爱……”
“你叫……我什么?”。这一刻,他不是“朕”,是“我”一个非常普通的男人。
深沉的声音,在密道里显得格外沙哑。
“煊宸,在我们那儿,和亲近的人总是直呼其名,若再亲密一点,我会叫你宸。”。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凝视她一会儿,轻轻环住她的身子,而后猛地用力抱紧,不理她是否被勒疼了。“再叫一次,好吗?”。他在她耳边低哼,声量极暗,却无比的心动。
“十次,百次,gān次,万次……一直这样叫,都可以,宸,宸,
宸……。” 她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煽qíng,会说如此ròu麻的话。她轻笑,不是羞赧,而是欢喜,真的欢喜。
喜欢原来和爱是如此不同。喜欢是温和的,缓缓的,象一条小溪水般潺潺往前流淌着。爱却是奔腾的江水,狂啸着,呼喊着,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炽热的叫嚣着、欢腾着,一
道làng席卷着一道làng,无法思索,无法抵抗,只能任其淹没。
她的手又碰到了那些泡,她还摸到了湿意,她吓得抽手,他却紧抱着不放。
“这次,不是朕bī你的,是你自愿说的。以后可不准食言,不然就是犯了欺君大罪。”,他特意换了自称,想让口气严肃点,可一开口,却是温柔之极。
“不食言,我发誓。,”她娇柔地吻吻他的唇角,他一下反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吻得他快失去自制,忘了浑身的烫伤,忘了身处的环境。
冷静的永远是云映绿,“煊宸,你知道这里在哪里吗?我们必须要出去,你的伤口如不处理,会恶化的。”
“这条密道不是宫里原有的。”刘煊宸抬起手,摸了摸墙壁,碰到一手的湿漉,空气内cháo湿气很重,““不过我们要感谢这个挖密道的人,不然我们就会被烧死在书库里了。”
“这人为什么要挖密道,书库里藏着什么宝贝吗?啊”云映绿突然一声尖叫,扭头又往dòng口跑去。
“gān吗?。”
“我好不容易救过来的书,丢在dòng口。”,
刘煊宸挫败地耸耸肩,真想叹服她的敬业,““你要的那书不在那里。””他没好气地说道,揽住她的腰,继续往前走。
密道不复杂,就一个方向,虽然弯弯曲曲,并无岔道。“呃?那在哪里?”。
“在御书房里。。”
“刘皇上……。”云映绿气得嘟起了嘴,““你差点让我丢了一条命。””
“那朕呢?gān吗要改口,以后不准再叫刘皇上,没大没小的。”。他惩罚地弹了下她的脑门,“那书比你的命还重要?”
云映绿叹了口气,““目前好象是。煊宸,前面有亮光。”。
刘煊宸抬眼一看,前头隐约有一丝亮光,““看来,咱们要到dòng口了,这下就知好心人是谁了?”。
他的语气有些冷意,不象是感谢,而象是嘲讽。
越往前走,光明越来越清晰,她扭头看他,发现他比她在dòng口依稀看到的还要严重,脸颊上有烧伤,一身衣衫láng狈不堪,手背泛红,往外渗着水,她的喉口想要滚出几句话,却发
现涌上来的是层层的酸涩。
“宸,”,她拉住他,抑下哽咽,闭上眼,啄吻了下他的唇角,““让我吻一下,我怕出去后,就没勇气了。””
“我有勇气就行了。。”刘煊宸笑道。
密道的顶端原来是一所厢房的小门,在这小门里,另外还有一条密道,那密道用石垒着,象是有了许多年。
刘煊宸沉吟了下,抱着云映绿,正要出去,院外一个耳熟的声音让两人立时止步了。
“……皇上进去救她了?皇帝疯了吗,那女人值得吗?火势这么大,进去还能活,不过,这样也好,到是一举两得。”。
耳熟的声音近在咫尺,刘煊宸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
第一百一十六章,话说jiāo心(下)
云映绿屏息地看向刘煊宸,他光洁的额头上一片污黑,上面也冒出两个水泡,样子有些惨不忍睹,他宽慰的对她挤挤眼,神qíng非常偷悦。
“一举两得?”外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愤怒地吼道,“你到是说得轻巧,你知
你这一把火把什么烧了吗?本王寻了五年的手书,快要到手之时,被你一把火给烧光了,如果刘煊宸那个假皇帝没有死,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在那皇位上坐得好好的,而本王夹着尾
巴,何时才能出头?搞不好哪天被他找个理由就给杀了,而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是进大牢,就是被凌迟处死的多。”。
“王爷,我知道你说过的那个手书,我进去时,有注意过,但是早晨好象已经有人先把先皇留下的手迹全部取走了。”先前那个声音怯怯地说道。
“早晨有人进过书库?。”
“是的,天未亮之前,杀了管理员,听说库内没有一点痕迹,王爷没有听说吗,书库都被封了,我还以为是王爷派的人呢!”
“本王忙着结劳什子婚,还没顾上这事呢!你说没留一丝痕迹,那你还放什么火?”,男人的声音象吃了火药,呛人得很。
“我听那个女人很着急地说要进书库找书,听她的口气,那书象是对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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