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_林笛儿【完结】(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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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直地看向齐王。

  齐王嘴张了张,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他……不是皇家的血脉,是冒牌货,是杂糙……”

  “齐王,你词穷了吗?你怎么能这样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问题!”云映绿不耐烦地拧拧眉,“你也说先皇是知道皇上不是皇家的血脉,那先皇为何还让皇上登基呢?这只能说明先

  皇看中的是皇上的能力,而非血脉。”

  “那是先皇被要挟才写下传位的圣旨。”“你看到了?”

  “本王推断便是。”

  “荒谬!”云映绿瞪了他一眼,“你口口声声什么血脉,其实是自己想篡位而

  已。皇上就是一份工作,一个职位,他在这位置上坐了五年,风雨无阻地上朝、办公,兢兢业业,日理万机,付出的大家都看得到,他有哪一点假了呢?所谓不知者不怪,皇上不

  是知qíng者。你对当年先皇为何传位于皇上有质疑,那你跑去问先皇去,不要象条疯狗在我们的婚宴上见谁咬谁,至于什么下毒,什么jiāo换,时过境迁,一切都随风了。若要把这些

  上个法庭,齐王这几年的伟业与那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一起拿出来晒晒?”

  殿中的众人嘴圈成了O型,眼珠瞪到脱眶。新皇后可不是等闲之辈啊?她不止只是会看病,这口才也是一流的好。

  “你……你……这个白痴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

  酒,好,好……你们嘴硬,是不是……”齐王恼羞成怒,眼瞪得血红,他突地一抬手,“来人……”

  几位带刀的士兵在一位侍卫的带领下冲进殿中。

  云映绿眯起眼,心中一惊,那侍卫竟然是守林子的江勇。“齐王有何吩咐?”江勇向齐王一抱拳。

  “给朕把这两位狗男女抓起来,朕要让他们游街示众,让全魏朝的人都看看谋权篡位人的嘴脸是什么样。”

  “是!”江勇点点头,从腰下抽出佩剑,一道寒光闪过,众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江侍卫,你……这是gān吗?”齐王惊愕地看着横在颈侧的寒剑。“齐王不是要微臣把谋权篡位者抓起来吗?”江勇冷冷回道。

  “你……不是祁左相安cha在宫中的卧底吗?”齐王恐惧地看看祁左相,看看江勇。

  祁左相同样一脸的茫然和惶恐。

  “来啊,把九门提督和几位兵部侍郎抓起来。”江勇扭头对身后的几位士兵喊道。刚刚得意洋洋的几人突然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搏住双手押到殿中。

  顷刻之间,局面又颠了几颠,其他人除了呆愕,还是呆愕,没其他表qíng了。

  祁左相脸刷地一片雪白,他闭了闭眼,两肩一耷拉,不要多问了,江勇反戈一击,如今,大势已去。

  “微臣在伶云阁那一夜,便被皇上识破身份。皇上不计前嫌,给微臣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微臣不是祁左相的卧底,而是皇上放在你们身边的卧底。”

  云映绿轻吁口气,懂了,江勇原来是双重间谍。

  “那……那外面的那些人呢?”齐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求救地看向外面。

  “皇上!”殿外走进了二人,刑部尚书杜子彬与兵部大元帅虞晋轩。众人心神回落,不要再摇摆不定了,局势明显了。还是皇上棋高一着。“皇上,伶云阁中的北朝jian细已悉数抓

  获,将军离奇死亡一案与古淑仪被害一

  案,臣都已破获,一切都是齐王暗中差人所为。”杜子彬禀道。

  “皇上,九重宫门与四面城门的叛国士兵,臣已率军全部抓获,无一漏网。这次战役,没有伤及百姓,没有毁坏财物,更无一兵一卒受伤。”虞晋轩拱手回道。满殿的人都松了口

  气。

  齐王耷拉着脑袋,眼前金星直冒,准备了几年的戏就这样唱完了吗?为什么?为什么?祁左相不是说万事俱备吗?怎么这次又输给了刘煊宸呢?

  刘煊宸扶着椅沿,象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站了起来,“朕在位一天,都不会让任何人为了皇位之争,而伤及无辜。很感谢齐王在朕的大婚之日呈上的这份‘惊喜’,朕此生将难忘。

  九门提督与几位兵部侍郎,徐某叛乱,送jiāo刑部,由杜尚书审讯后发落。叛变的士兵,以服从为天职,不予追究,送回军营,由虞元帅教导后视qíng形是留还是走。祁左相为国尽职

  多年,朕准你告你还乡,永远不准踏进东阳,即日就起程。齐王,你呢,先回王府,我们之间的决断,朕稍后给你答复。“

  一场血流成河的恶战,刘煊宸几句话,全部歼灭了。“皇上,仁义之士,成不了大业。养虎不成反为患,你该当机立断。”虞右相上前

  一步,奏道。

  刘煊宸摇摇手,“朕意已决,不必再劝。众卿继续喝酒,朕有些累了。皇后,我们去万寿宫饮杯茶吧!虞右相一并过来,虞元帅,多日一见,陪朕也来说会话吧!罗公公,前面引

  路。”

  “煊宸,我们回寝殿喝茶好不好?”云映绿抬眸平视着刘煊宸。“宛白,朕只想去万寿宫喝。”刘煊宸牵住她的小手。

  四目对视,两人的眼神中jiāo换着只有他们心领的默契。

  第一百三十八章,话说偷天换日(五)

  殿外,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刘煊宸让随从把宫灯灭了,一行人静静的在夜色中穿行。

  云映绿回过头,宴会殿中灯火依旧通明,只是听不见笙乐,听不出喧嚣的笑语声。持队的士兵和火炬已全部撤离。宫女和太监又穿梭地端碗送碟地出出进进。不知谁还有畅谈的雅

  兴?

  这真是一个安静而又特别的婚礼。

  “皇上!娘娘!”身着皑甲的一队禁卫军从树后走出,恭敬地向刘煊宸施礼。“嗯!”他颔首,声音象是被风刮着,有些破碎。

  明知别人看不见,云映绿还是回以礼貌的微笑。

  来时,不见禁卫军,原来是刘皇上大开门户,撒下诱饵,只等齐王上钩。这婚宴,真是不只是简单的一场婚宴,它还是鸿门宴。刘皇上在这之前,早就料到齐王会来这一手,早早

  做好了一切安排。难怪,他趴在她的枕边,一再地对她说,“宛白,让你受委屈了。”

  是有一点委屈呀,新婚夜,差点演变成战场。胆子小一点,今晚那阵势,魂都会吓飞的。

  不过,这也是难得的经历。几十年以后,在这样无月的秋夜,他们也象这样在御花园中散着步,她会以此取笑刘皇上,曾经如何如何对不住她。

  皇后真是不易当哦!

  皇上更是不易做,慢一拍,怎么死都不知道。

  刘皇上果敢、jīng明,思维锐利,齐王那一脸小丑样,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可是,刘皇上今晚还是受伤了,不是身体,而是心。“煊宸……”云映绿呼吸微地急促,她

  侧过头,扬眉,打破沉默,“你刚

  才好象没说如何处置印太医呢?”

  “他一个残疾之人,不需要处置,随他去吧!”口吻漠然、僵硬,听不出任何qíng绪。

  她吸吸鼻子,拉住他,跟随的人戛地停下脚步,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想说几句安慰之语。

  她一怔,手下一片cháo湿。刘煊宸哭了??

  她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腰身,贴紧他,“煊宸,其实那已经不再重要了,你还是你,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对你的爱亦是如此。我们回寝殿好吗?”

  “宛白,哪怕是一颗贫贱的糙籽,也想知道根在哪里,是不是?”黑暗里,他的声音好沙哑,听得云映绿一阵心酸。

  “我不想你去见那个根。”她怜惜地说道,“有许多事被蒙在鼓里,也许是种福气。糊涂一点,不好吗?”

  “不好,刘煊宸从来不糊涂。”他斩钉截铁地回道,“走吧,不管是什么样残酷的现实,朕都要知道。”

  那现实,只怕你承受不住。云映绿嘴巴紧紧闭着,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真要眼泪鼻水齐流,难以抑住了。

  叛乱虽然被镇压了,但关于刘煊宸的传说将风生水起,不知多少年才能平息。而将要揭开的另一个往事,会比刚才印太医口中的故事更加血淋淋。

  她用力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温柔地用小手替他拭净眼中的泪水。

  “煊宸,我爱你……”她不知说什么好,半天,傻傻的挤出了这一句话。

  他沉默一阵,没有接话,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脖颈,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好欣慰,这一刻,他还有她。

  虞右相、虞晋轩坐在左侧,刘煊宸、云映绿坐在右侧,万太后坐在正中,罗公公立在门边,厅门紧闭,不相gān的人全部退在厅外。

  桌上几怀香茶,清香四溢,白气袅袅。

  “皇上……”万太后愧疚地看着刘煊宸,呼吸沉重,语气哽咽、颤栗,有些话已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启口。

  刘煊宸笑笑,只是肌ròu的颤动,不带任何笑意,“太后不必向朕感到抱歉,养母大如生母。这二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朕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忘怀的。朕今晚特意来此,只是想请太后

  告诉朕,朕的亲生父母在哪里?朕也是二十六岁的男子了,位于九五之尊,至少,也能给朕的亲生父母遮点荫凉吧!”

  太后还没说话,虞右相突地站起身,“皇上,你也说养母大加生母,那何必要追问个不停呢!太后这些年为你付出多少,你应感恩才对,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刺痛太后呢?”

  “爹爹!”虞晋轩扯扯虞右相的袖子,向他摇头,刘煊宸的脸色已是笼上了一层寒霜。

  “右相,难道朕不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不是,是你无需知道。”虞右相今天不知哪来的胆量,直视着刘煊宸,口气很硬。

  万太后捂着脸,无力地直摇手,泪如雨下。

  “好,好,你们不说,那朕就弃位,自己找去。”刘煊宸两眼冒火,一甩袍袖,愤然起身。

  “啪!”无预警地,虞右相突然抬手狠狠地掴了刘煊宸一记耳光。在座的人都惊呆了。

  “右相……”万太后惊呼。虞右相盯着自己的手,也有些傻住了。刘煊宸眯着眼,yīn寒地盯着虞右相,一字一句地问道:“右相大人,你可否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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