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个鬼呀!
她就象是一个穿错衣服走错门的孩子,惶恐地站在那里,扁扁嘴,想哭又不敢。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她对自己是谁也产生了质疑。
她不叫姬宛白的,她叫云映绿,是魏朝东阳人氏,云氏珠宝行的千金小姐。可是每一个见着她的人都叫她姬宛白。
她见过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一天,她吓得大哭,把镜子都给砸了,穿白衣服的小护士拿了个尖尖的东西对着她的手腕刺了一下,她才安静下来。
她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死了,然后重新投胎了。
可是投胎,不是应该从小娃娃做起吗?她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大呢,还有她怎么连前世的记忆都记得那么清楚?
她把脑袋想空了,都寻不到答案。
总之,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就是姬宛白了。
姬宛白的世界对于她来讲太陌生太陌生。她有一对非常疼爱的父母,这是在她发觉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惊魂不定之后唯一欣慰的事;她有许多自称是她的同事和病人,她还有一个
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这是最让她可气的。
她是云映绿时,也有过一个未婚夫,叫杜子彬,那个木头杜,一提就让她火大。明明学富五车,却不为国效力,不光宗耀祖,说什么守孝,要三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一意
在佛堂读圣贤书。她真的受不了他那种不解风qíng、笨笨拙拙的样,一气要求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后,那家伙到是出门了,中了状元,做了刑部尚书,象是示威给她看,故意气她似的,她那个呕呀,拿出把剪刀,对准了手腕。
姬宛白叹气,要是当初能咽下那份呕,现在也不会到这里吧!
杜子彬是不解风qíng,而她现在这位未婚夫就太懂风qíng了。一个小白脸,仗着几份姿色,动不动就上前要抱她,嘴巴凑呀凑的,就想亲她,那双色色的眸子,贼眼溜溜的。这太让她
恼火了,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人呢?一看就是个登徒子。
一定是他趁人之危,在自圆其说。
即然她现在是姬宛白了,她就不要嫁给这种人。姬宛白暗暗发誓,等她伤好了,第一件事就要解除婚约。
这里和魏朝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穿的衣服不同,住的房子不同,讲话也不太相同,街上跑的不是马车,而是不需要马拉着、却比马跑得快的四轮车。
她现在住的诊所和魏朝的药庄也不同,大夫们也不同,不知咋的,像死了人似的,个个穿白色,看着就不吉利。“宛白!””身后传来一声慈蔼的轻呼。
姬宛白转动轮椅,掉转身,脸色和缓了些,“娘亲!””她看着这位和她现在的面容有些相似的中年女子。
姬夫人嗔怪地笑道:““又忘了,叫妈妈,不是娘亲。””她放下手中提着的保温
筒,从里面倒下一碗白白的骨头汤,“来,吴嫂刚熬的,汤又浓又新鲜,伤骨就要补骨,不准挑嘴。”
姬宛白乖巧地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
姬夫人俐落地帮她整理了下chuáng,瞅瞅四周,“唐楷人呢,他今天不是说请假来陪你的吗?。”
“我把他给赶跑了,一个男人总呆在我房间,会影响我闺誉的。”。吴嫂是姬家的钟点工,汤煲得很好,姬宛白埋在碗中说道。
姬夫人在chuáng沿坐下,宠溺地瞪了姬宛白一眼,“。你又不懂事了,怎么能那样对唐楷呢,你受了伤,他不知有多紧张。救护车过去时,他吓得路都不会走了。””
“那说不定是他让我受的伤。”。姬宛白瞪圆了眼。
“快别胡说,唐楷不是外人,是你的未婚夫。你们恋爱了三年,他不知有多疼你呢!。”
“三年?””姬宛白从碗中抬起头,下巴一昂,“我觉着他不是疼我,而象是巴结我、想沾我便宜。””
姬夫人闭了下眼,笑了,““怎么可能呢,现在的男人和女孩恋爱,不到一个月,就能把女孩诱拐上chuáng,而唐楷这孩子,可是位绅士,三年对你都没有越格行为。我和爸爸就是看
中他这一点,才答应让你们结婚的。”。
“不行,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宛白,””姬夫人温柔地握住女儿的手,“那是你现在失去记忆了,把他给忘了,等你想起以前的事,你会接受他的。。”
“那我qíng愿一辈子不要醒来。”。姬宛白咕哝道。““妈妈,你以为他真是什么正人君子?那天我躺在chuáng上,他以为我睡着了,我看到他偷摸护士的手呢!”。
“宛白!””姬夫人脸一扳,提高了音量,“二十一世纪,男女手碰手,那是很正常的行为,你大惊小怪什么。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也罢了,怎么xing子也变了?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
,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姬宛白低下眼帘,很委屈地咬着唇,“也许……也许我永远也变不回从前了。””
“等你骨头长好了,我带你出国查查脑子,一定会看好的。”。姬夫人不忍斥责女儿太多,忙柔声安慰。其实她觉着女儿不是伤着脑子,而象是神经错乱了,行为举止有点匪夷所
思。
这女儿从小就是她和老公的骄傲,一点都不差似男孩。也是因为她,老公现在事业做得这么大,就没在外面沾花惹糙过。这天下,还有哪个女人能为他生下宛白这么个聪慧绝伦、
又乖巧懂事的好女孩?
没男孩继承公司没什么,以后做做慈善好了。他们家的女儿是医学界的天才,开公司的人多如过江之鲤,可医学天才有几个?
唉,怕是宛白太忧秀了,竟然被上天妒忌,竟发生了这种意外?关于这事,她对唐楷是有点看法的。
两人好好地看个房子,怎么会栽进电梯口呢?宛白不是贪玩的小孩,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想一切等宛白恢复如初后,就会有答案了。
现在看唐楷的表现,也罢了,不过疙瘩还是解开了好。
姬夫人陪姬宛白吃过午饭后,为她擦洗了下身子,让她卧chuáng休息。姬宛白早晨折腾了那几下,感觉有些疲累,躺不没多会,就睡着了。
自从姬宛白的爸爸做了董事长后,姬夫人就辞职在家照顾家庭了。她看宛白换了几件内衣在旁边,想想不带回家了,反正饭后没事,就去洗衣房洗下吧!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刚带上房门,看到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斯文,女的惹眼。
“是姬夫人吗?我是姬小姐的学长于不凡。”于不凡一眼就认出了姬夫人,忙停下打招呼,身边的女子含笑让到一边。
“你也在妇产科医院吗?””姬夫人温婉地颔首。“不,是学长,但不是同学科,我是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姬夫人心中一动,“是那种专门帮人解除心里烦恼、yīn影
,替人排
解qíng绪、医治忧郁症、压抑症、狂燥症等等的医生?”。于不凡笑了,““差不多吧,姬学妹呢?”。
“她刚睡着,于医生在哪所医院高就?””“谈不上高就,我自己开了家诊所。。”姬夫人眼眨了眨,连连点头,““于医生,你可否给我张名片?”。
“当然,当然!。”于不凡忙掏出名片夹,给了姬夫人一张。
“我也要。”惹眼的女子伸出修长的手指,主动地抽了一张,抬眼:对着于不凡嫣然一笑。
于不凡面皮抽动了一下。
姬夫人看在眼中,““那于医生,我先走一步,日后,我会专程去拜访你的。”。于不凡礼貌地目送着姬夫人离开,瞟了瞟紧闭的病房门,抬脚往楼梯口走去。“好了,徐琳,不
要再送了。”。真是有点吃不消,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理却成
熟。送下客,还特地脱掉护士服。不过,他赞了一声,身材真棒,该少的不多一寸,该多的不少一寸。
徐琳娇笑地抬了抬眼,““那好吧,我上班去了。不凡,””她优雅地给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记得哦!”。
于不凡怔了怔,掉下一地的jī皮疙瘩。
第四章, 话说真命天女(中)
于不凡上了车,那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价位适中,款式庄重。
他是个很低调的人,虽说他现在的实力可以买辆奔驰、宝马或者保时捷,但是他嫌那种车太张眼、太惹眼,与他的xing格也不符合。
一个心理医生要给人温和、稳重的感觉,让人信任,他又不需要与谁去攀富,又不要挤身某某都市新贵的行列。他凭的是专业说话,你弄辆宝马放在诊所前,也不见得就有病人找
上门来。
帕萨特挺好,时尚却不落伍,舒适又不显摆。
他关上车门前,一阵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他竖起了领子,束紧风衣。已经是chūn天了,但这几天的气温要点倒chūn寒的气势,呼吸起来都感到风象刀子刻。
这一来一去,快到午饭时了,路上不算堵,很快就到了诊所。
一下车,李佳就象只喜鹊跑出来汇报,说今天预约的两位病人时间改在明天了,诊所里除了来了个修前几天突然炸了的灯泡的电工,其他诊所里没来过一只活的生物。
于不凡习惯李佳这种无厘头的讲话方式,问清下午有没病人预约,得知没有,他心qíng一松。
唐兰比李佳稍懂事一点,关心地问于不凡,于妈妈病qíng如何。于不凡解开风衣,摇摇手,““别提了。”
唐兰眼瞪得溜圆,““很重吗?””
于不凡苦涩地一笑,““不是,是我妈骗我去相了个亲。”。
两个丫头一听来劲了,象偷腥了描似的摇头摆尾地凑上前,““快,快说说,那MM是啥极品?””
“什么极品呀,”。于不凡走进里面的诊室,放松了坐在沙发上,接过小姑娘讨好的一杯茶,轻笑摇头,“她是医院X光室的护士,呃?”他脑中飞转着,想忆起徐琳的模样,坏
了,他怎么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图像,就是姬宛白裹着石膏的那张清秀面容。
李佳咂咂嘴,““护士呀,虽说是偶们同行,可我得说句公道话。于医生,你日后娶了她,可是得经常独守空房,你能忍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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