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夫人来医院接回她,一再地向医院领导们解释,宛白失去了记忆,现在还没恢复,暂时不能上班。
领导说,不急,不急,慢慢养。心下已做好了永失栋梁的心痛准备。
姬宛白回到家之后,连发了几天高热,动不动就出虚汗。姬夫人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姬小姐这是心病,和身体无关。
姬夫人本来就想带姬宛白来看心理医生,现在一听,就把这事提到前面来了。
当姬夫人一听于不凡这个名字时,象炸开了,不管姬夫人说什么,她怎么也不肯来见于不凡。
姬夫人无奈,想换个心理医生,找了别人打听,别人都一致推荐了于不凡。姬夫人再也不随姬宛白任xing了,今天只说带她出去逛街。
姬宛白一听,兴冲冲地上了车,根本没多想。
“妈妈,你骗我。”姬宛白责问地看着脸突然板起来的姬夫人,音量不由地放小。“宛白,你想以后别人一直想怪异的眼光打量着你,把你当傻子吗?”姬夫人一字一句地问着,
口气很严厉。
“妈妈,我才不是傻子。以前的记忆很重要吗?以前的记忆里都是那登徒子,我才不要想起。”姬宛白噘起嘴,低声反驳。
“他在你记忆里只有三年,可是爸爸妈妈却养了你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与爸妈有关的点点滴滴,你也要忘?你每一次得的大大小小的奖,那种快乐的时刻,你也要忘?做一个优
秀的妇产科医生,一直是你的梦想,你也不想圆梦吗?”
姬夫人bī问道。
姬宛白嘀嘀咕咕,前二项,她都想记起,可最后一项,她想还是免了吧!“那……那我们换个医生。”她怯怯地说道。
姬夫人一扬眉,“于医生是你的学长,以前就认识你,这更有助于帮你回忆起从前,而且他是最好的心理医生,我不以为有换医生的必要。宛白,出来。”
姬家宠女儿,宠归宠,家教可是很严的。
姬宛白无语暗叹,妈妈哪里懂她那歪歪曲曲的小心思呀。
小脸上浮现在出几丝怅然,她无奈下了车,硬着头皮由姬妈妈拖着进了心理诊所。于不凡不在,姬宛白偷喜得直乐,但心中又有一丝遗憾。
“那于医生什么时候能有空?”姬夫人有点后悔今天来,没有事先给于不凡打个电话。
姬宛白一听还要来,肩耷拉了下来,从眼底里看到李佳在看着她,她微微一笑。李佳露齿一笑,以作回应。她认出姬宛白是上次被于不凡温柔地抱上车的女子,原来她不是残障呀
!
唐兰打量着雍容华贵的姬夫人,听她的口气和于医生很熟,按照日程来看,于医生一周后才会有空呢,她还没回答,李佳在桌下偷偷踢了下她的脚。
她会意地一笑,“夫人,这样好吗,你把电话号码留下,于医生回来,他会和你联系的。”
姬夫人含笑点头,弯腰写下号码,“那麻烦护士小姐记住告诉于医生,我们今天来过了。”
“一定的。”唐兰从桌后走出来,礼貌地送姬夫人和姬宛白出去,这时,门外刚好进来一人。
三人看过去,是位拖着大大行李箱的惹火女子,俏俏地扫视着三人,“请问,不凡在里面吗?”
姬宛白别过脸,烦恼地叹了口气,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
第十五章,话说心病(二)
李佳给徐琳倒了杯水,回到桌子后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唐兰在给病患打电话,把预约的时间重新安排。两人表面上都是一派正常忙碌,眼神却不时地瞟一下端坐在对面,脸上
摆出一幅子家人熟稔表qíng的徐琳。
这应该就是那位惹火的护士了。唐兰斜晚了下徐琳傲人的三围,用眼神对李佳无声地说道。
李佳眨了眨眼,嗯,这是一只船?一只船?唐兰对着话筒的嘴巴一张。另一只船刚刚开走,李佳不动声色地把一叠资料放进档案柜中。
唐兰微张的嘴巴圆成了O型。
“徐小姐,你要……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李佳从档案柜前转过身,看到端坐的徐琳站起来了,目标方向里面的诊室,她一急,脱口拦阻,但话到半空,又拐了个
弯,便伴以温和亲切的微笑。这位惹火的美女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成为诊所老板娘,还是不要太生硬得好。
“里面是不是不凡的房间,我进去看看。”徐琳笑得很优雅,但往往太过完美的东西,就掩饰不住雕琢、做作的痕迹,让人感觉很假。如同人生不曲折,那还叫人生吗?
李佳有点不太适应于不凡被人直呼““不凡”。。
“不凡”,这个词非常惊天动地,如果用来形容一个人的人生,将预示着你的一生是轰轰烈烈的。但用作一个人的人名,李佳咂咂嘴,会让你觉得你在说一个形容词,而不是喊一
个人的名字。这样直呼 ,非但不觉得亲昵,而觉得怪怪的。
也许,她们叫惯了,也听惯了““于医生””这个称呼。
不过,眼前这位美女第一次登门造访,就摆出一幅当家主母的样,让她看着不慡。“里面是于医生的诊室,不是于医生的私人房间。嗯,里面的一切布置,都是不可以随便挪动的
,除了于医生,我们也很少进去。徐小姐,你想参观一下吗?”。李佳尽量含蓄地解释给徐琳听。
“哦,那就不必了。。”徐琳收回脚,转而把其他的几个房间参观了下,神qíng有点没趣。
如果换作以前的xing子,她早已拉下脸,对这两个明显眼中带着不善与看戏的丫头,回以不悦的言辞了。
什么诊室不可以随便进入,骗鬼去吧,她虽是个x光室的护士,但一般的医理也是懂的。
人不能光长年岁,不长心计。
她不再是任xing、可以随意挥霍的年纪了,她有涵养,对一些小事、小人不必太斤斤计较。这两个丫头能猖狂多久呢,一旦她嫁给了于不凡,由不得她们不点头哈腰,奴颜婢膝。
想起于不凡,徐琳掏出手机,叹了口气。
一份感qíng的萌芽,总是要经过一些事,一些磨难的。她当然有收到于不凡那几条短信。
她收到时第一个感觉是无法置信,她虽是个剩女,但至少是个美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境与于不凡家相当,这样两家相处不会有什么导份上的降碍,于不凡是个金guī婿,中
国人习惯说郎才女貌,她和他不是最佳组合吗?
她再一想,有可能是于不凡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心没有发现她的好,才说产生不了感觉,那一晚的làng漫晚餐,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最后她陡然想到,会不会是另有人也瞄了上了于不凡?
意识到最后这一点时,她恨不得立马让火车掉头。但女人不管在什么qíng况下,都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的,不可以孤注一挪。五斗米很重要,那至少是最后一道避风港。
她还是去了上海。
她很聪明地没有回应于不凡,一如继往地继续她的柔qíng攻势。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她不信于不凡就是块顽固不化的石头,终有一天会被她的柔qíng所融化。
另一方面,她让她妈妈暗中向于妈妈打听着,于不凡是不是另有所爱。
得知没有后,她更坚定自己要走的路了。女人要太多的尊严gān吗,撒撒娇、脸皮厚点,会死人吗?
于不凡还真的是块顽石。
她所有的短信,都是石沉大海。徐琳有点沉不住气了,忐忑地过着一天又一天。她等不及学习结束,提前半个月回到北京挥卫自己的领地,虽说那块领地还没成到她的名下。
“对不起,徐小姐,于医生还没有开机。”。唐兰笑着,对徐琳摇摇头,放下话筒。“是什么重要的病患,连手机都要关上?”。徐琳看看西斜的太阳,口气不耐烦了。现在是夏
天,看似一团明亮,时间其实已不早,都快六点了,她等了于不凡足足七个小时,感觉象有一个世纪那么的长。
“于医生没有说太详细。。”李佳接过话,神qíng有点冷。“。于医生不知道会不会回诊所,要不徐小姐给于医生留个便条?”。
徐琳白了她一眼,拧着眉直直地看着外面的街道,傍晚的太阳还这么火,红艳艳的,象在西边的天气燃着了一团火,突突地直烧到她心里。
“不,我就在这里等他。。”她一屁股坐了下来。
“嗯,我们诊所六点下班。。”李佳咽了下口水,清晰地说道。
“不会妨碍你们的,我在门口等他好了。”。徐琳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李佳与唐兰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此时,于不凡正在急急地往诊所赶。正是下班高峰,路上堵车堵得人想骂娘。
像所有的大夫喜欢真正的重病人一样,他也喜欢复杂疑难的病症。普通人的心理即使有些病态,也无非是不能更好地生活而已。但对于一个犯罪的人,他的心理往往已经到了溃难
的程度,稍不留意就是一场对别人的灾难。而这样的人,往往又是高智商的。如美国影片《沉默的羔羊》中,那个翩翩有礼,一派儒雅的教授。
他以为今天只是去给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做个心理辅导,在见到那孩子时,他发现实际qíng形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孩子是个眉目清秀的男孩,比同龄的孩子偏瘦,蜷缩在chuáng上,眼神非常镇定。他在打量那孩子时,那孩子也在打量着他。
他的班主任告诉于不凡,这孩子平时很内向,半年前还在jīng神病院呆过一阵,因为他总是把邻居的猫、狗之类的动物吊起来,但他并不杀它们,就等着听它们惨叫。要么就是拿食
物引诱那些动物,等它们过来再用棒子猛地打下去,邻居都受不了他这样。他父母在三年前离异了,他随父亲住。父亲自从离婚后,就变得酗酒,天天喝得烂醉,根本不管他。于
是,在医生的建议下送到jīng神病院住了一阵,在那里他表现得很好,常常主动要求和医生谈话。说自己以前的行为是错的,不该对小动物那样。还说,他只是好奇,不知道它们被
吊起来是怎样的感觉。医生观察了很久,发现他一切真的与常人无异,后来,他通过了医院的心理测验,回到了学校。这半年来,他的成绩不算是顶尖,但也算是中上,学校的各
项活动,他也能主动参加。唉,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事,不知对他有没有影响?
班主任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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