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叫你什么?。”
“叫我小姐,爹娘叫我映绿……娶贤楼里,才子们叫我云尔青……”
于不凡双手jiāocha地站着,意态从容地微笑,但听着听着,他的俊眉蹙了起来。
一次催眠只能一个小时左右。崔教授收起链表,替现在真正进入深度睡眠的姬宛白盖上一chuáng簿毯,向于不凡做了个手势,两人轻轻出了房间。
太阳已经升到很高了,火火地洒在走廊上。
“怎么样,是一个很大的惊喜吧?”,崔教授挑挑眉。
于不凡眉宇紧拧,‘“老师,这……到底是什么一种现象?”。
“在佛经和圣经里都说,人死,只是躯壳的灰飞烟灭,灵魂却是不朽的,不管是上天堂还是地狱。而且人是有来生和前世的。在唯物主义者的眼里,这些纯属谬论。但世上无法解
释的事何其之多,科学理论都能一一说明吗?我个人认为,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姬小姐在发生意外时,灵魂出体,在时空的邃道中,如花雨纷飞,但因为ròu体没有被毁,
灵魂重又回到了原先的身子。只是不幸jiāo错了。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巧合,在那一个时刻,时空中还有另一具灵魂,而且身体的特xing与姬小姐的非常相似,那可能是姬小姐的在某
一个轮回中的前世。这样,魏朝的云映绿就成了现在的姬宛白,现在的姬宛白应该成了魏朝的云映绿。”,
于不凡微微一愣,心里忽地雪亮。
老师这样一分析,发生在姬宛白身上的一切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姬小姐身体里有一个远古时期的灵魂,所以她会女红,会琴棋书画,但对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她无比陌生。不过,我看她适应得不错,看来被保护得很好。”。崔教授笑着说。
“老师,那宛白以后有没有可能再回到魏朝去呢?”。
“如果经常发生,那还叫奇迹吗?”。崔教授耸耸肩,““她若想回去,除非再次借助催眠大法,让她的潜意识去魏朝转一下,但是时间不能久,不然,生命将会有危险,我是说
云映绿和姬宛白都会有。”。
她低头看下表,‘“我想她该醒了,这是多么甜美的一个梦啊!不凡,你可真是捡到宝了,现在上哪找到琴棋书画jīng通、又传统又娴雅的女孩家?
于不凡会心的微笑,仿佛看到姬宛白清丽的面容,一丝丝的绽开红晕。
“是捡到宝。但现在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在她没有完全融进这个时代前,我要紧紧抓住她的手。。”
“当心被别人抢哦!。”崔教授打趣道。
“抢不走的,我会锁住她的心。”。于不凡低低笑了一下,随着老师走进房间。姬宛白大张着双眼,扫视着四周,一时不知道睡在哪里。
“宛白,睡得好吗?’”于不凡温柔地拉起她,替她顺好头发,戴上眼镜。崔教授笑笑,避出房间。
“我睡很久了?’”姬宛白的jīng神有些恍惚。
“一个多小时吧,没有很久。”于不凡给她端来一杯茶,让她净口。“我……的病确诊了吗?”
于不凡抬起头,看到她心底的担忧,“宛白。”于不凡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了她
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想把心底的真诚剖给她看。““病也确诊了,我的心也确诊了。”
“呃?””姬宛白瞪大眼,黑白分明的眼眸满是不解。““你知道我的从前
了……?。”她怯弱地低下头,长睫遮住眼里的激流汹涌,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神韵。
“宛白,你是谁不重要,从前也不重要,我爱上的是现在的你,无比确定。”’他怜惜地握紧她的手,紧到恨不得把它揉到自己身体里去。
“我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做医生。”姬宛白眼中一片冷静。
“北京的医生多如牛毛,但哪个医生能画出那么灵秀的画,能绣那么美的图呢?宛白,你是最好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欣喜你是现在的样子,换作以前的你,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一
步都不敢走近的。”。
“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笨,笨,笨。”。于不凡亲昵的咬吻了她一下,““以前的姬宛白我只是欣赏,我对现在的姬宛白可不是欣赏,是爱,不止一点。”
姬宛白晤了一声,眼睛戛然亮如星辰,““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要看病了?”,
“当然,你本来就没病。不过,宛白,你还是再病一阵吧,这样我才能有理由天天见到你呢!。”他颤着声音把她搂进怀中。
如果才表白二天就要求定下婚约,会不会太急促了?
“我……以后也要学会自己坐公车,我就可以天天去见你了。给我时间,我什么都会学会的。””
“不要勉qiáng自己,现在这样最好、最好……”。他笑了,啄吻着她。
宛白不做医生,但在她刚才的催眠叙述中,她的文学功底,只怕会是新一代的国学大师,他真怕她光芒太眩,引来太多人的注视。
他自私的想拥有完整的宛白。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姬宛白娇羞地抬起头,结束一个缠绵到极致的吻。
所有那些曾经一闪而过的、飘浮不定的,看不清又抓不着的心绪忽然找到了落脚之地。
甜美得让她一直在笑。
她不要学杜丽娘,只能在梦里与心爱的人相会。她要抓紧每一个时刻,不让生命留下任何遗憾。
“陪我去看一个小病人,我今天要为他做心理辅导的,告诉你哦,别看他年纪不大,可却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我有办法对付他。”。于不凡很得意的挤挤眼。“好!””姬宛白
弯起嘴角,主动地把手塞进他的掌心。
第二十章,话说确诊(下)
被劫持的少年蜷缩在椅子中,膝上摊着一本书,谁进来,谁出去,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仿佛和他都没关系,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膝上的那本书。
“他一整天,可以这样坐着,一动都不动,谁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怀疑他是不是有自闭的倾向。全身都做过检查了,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主治医生与于不凡站在半掩的门外,小声地jiāo谈着。
“他和他父母之间怎么样了?”于不凡做了几个深呼吸,一个不愿与医生jiāo流的心理病人该如何着手呢。
主治医生抬了下眼皮,“他父亲来过几次,后来说要赚钱给他上学,不能老请
假,现在难得来了,来一次也是喝得醉醺醺的。他母亲仅来过一次,甩了他一个耳光,骂了句报应就走了,以后再没来过。”
“哦……””于不凡作恍然大悟状,“他看的那本书是?”。
“《唐诗三百首》,他的同学们来看过他一次,把他的书包带过来,里面全是装的诗词类的读本。班主任说这孩子很喜欢古典文学,但其他学科平平。”’
于不凡一怔,扭头看看站在走廊尽头等候他的姬宛白,他向她招了招手。“好了吗?”姬宛白一脸恬笑地跑了过来。
“没有!”’于不凡温柔地牵起姬宛白的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少年看到两道长长的身影投she到书上,清度的面容抽搐了下。
“嗨,你好,还记得我吗?。”于不凡主动招呼,笑吟吟地拖了两把椅子,与姬宛白坐在少年的面前。
少年漠然地抬起头,对视上姬宛白探究的双眸。
姬宛白吃了一惊,这少年的双眸漆黑如子夜般,像是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少年安静地扫了他们一眼,又把目光落到了书上。姬宛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咦,你也懂诗吗?。”
她出其不意地拿过少年手中的书,““孤花一叶,比似前时别。烟炎茫茫无处说,冷却西湖残月。这是张炎的《清平乐》,咏兰花的呀,咏兰花的诗很多,这首太幽怨,你怎么会
喜欢这首呢?。”
“给我。””少年脸一红,突地抢过书,““关……你什么事?”。
姬宛白俏皮地弯起嘴角,歪着头,看到少年通红的脸,玩兴大起,“抢过去也没什么,这本书就是合起来,我也能从头背到尾。”。
“chuī……牛……”。少年恼火地翻了下白眼,又紧紧闭上了嘴。一直在一边静观事态的于不凡,开始以为少年急促,讲话才结巴。连续几句下来,他发现这少
年原来是口吃,怪不得不愿讲话,这说明这孩子是极qiáng的自尊心。
“本小姐从来不gān那事,不就是几句破诗吗,你看我张口就来。何处风来气似兰,帘前小立耐chūn寒,囊空难向街头买,自写幽香纸上看。这首诗也是写兰的,怎样,比你刚才那首
有气色多了吧!chūn光九十花如海。冠群芳,梅为帅。斯花品列番风外,偏迎得,chūn来赛。未有花时chūn易买,笑还占、中央色在。谁与赐嘉名,争说道、金腰带。猜猜这是写什么花
的?”
少年眼翻了几下,刚刚发育的喉结耸动着,警觉的眼中掠过一丝震撼。
“这是……写迎chūn花的……””这首诗不是一个出名的诗人写
的,教科书上没有,一般的诗词收集里也没有。他是无意中在一本古旧诗词上看到的,一下就喜欢上诗中那种豪气。写花多妩媚、娇柔,很少有这么把花写得有男子气概的。“你
……怎么会……知道这首词的?”’
姬宛白偏着头,乐不可jiāo,“因为这是我写的。”
“你……是个大骗子……写这诗的人……很多年
前……就死了……你们都是骗……子……”,少年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气愤得胸膛起伏得厉害。
姬宛白长睫扑闪了几下,大眼滴溜溜转了几转,“是吗?那人有可能是我的前世,反正这诗是我写的。。”
“前世?”,少年不敢置信地看着姬宛白,愣在原地,““好……你说是你写……的,那你还有……别的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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