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
杜子彬身子还是很qiáng壮的,失了那么多的血,也没发高热。在云太医的妙手回chūn之下,他睡得很沉也很稳,脸上没有一丝痛苦。
云映绿回府梳洗下,换了身衣服,又回到杜宅,为杜子彬煎熬汤药,此时东方已发白。
等着药的时候,她环顾了下杜子彬的卧房,发觉书案上有两枚女孩子家束发的发
卡,发卡下面压着一叠纸张,纸张上写着几首诗,口气都象是女子无病呻吟时的轻叹怨语,看那字体,象是女子的笔迹,非常秀丽婉约。
她眨了眨眼,好奇怪杜子彬的房中还会有女子的东西。她拿起一枚发卡,把玩着。
chuáng上的杜子彬动了下,慢慢睁开眼,簿簿的晨光中,看出房中端坐的一个纤细的身影,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他闭上眼,重新睁开,嘴角扯起一缕微笑,是她,真的是她,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小丫头。
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冲动,是他一直想问的却不敢启口的,今天,他不想再压制自己了。
“为什么要和我退婚,映绿?”他吵哑着嗓音,问道。
第六十章,话说心动不如行动(下)
晨光微映,室内还是有一点昏暗,桌台上点着烛火,红暖的灯光下,光影在云映绿白暂的脸上jiāo错,分不清是她脸儿红了,或者是烛光的错。
一直以来,杜子彬要么喊她云太医,要么喊她云小姐,口气都是一赏的冷然淡漠,不带恶也很少带喜。
今天他突地喊她映绿,到让她觉得不自在了。嗓音低沉吵哑,微微地颤栗,听着,心就漏了一拍,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象做了什么坏事给吓着了。
秦论也一直喊她映绿的,她为什么就没这种感觉呢?
她缓缓转过身,chuáng前的一扇木屏风的影子刚好遮着了杜子彬,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qíng,但他加速的呼吸,让她知道他有多急切地想知道她的答复。
为什么要退婚呢?
打个电话问问现在的姬宛白才有准确的答案,但这个穿越时空的光缆目前还没人安装,她只能自已想办法了。
“我们之间地位悬殊太大,我……高攀不上你,与刑部尚书般配的应该是公主、贵族千金,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主动退婚。”杜映绿想了半会,终于挤出一个她认为说得
过去的答案。
杜子彬颓丧地闭了闭眼,“你退婚那会,我还不是刑部尚书呢!”
云映绿掐掐指尖,暗暗气恼自已怎么不看好题目就胡乱答题呢。
“杜大人,你看啊,”。云映绿从桌台前起身,落坐chuáng畔,替他理理被子,看着他黑又依密的眉毛,灼灼迫人的眼眸,心跳越发猛烈了。她咽了几口口水,才说出话来,“我没你
高,不能举案齐眉;腿没你长,跟不上你的脚步;专业不同,我们没共同语言;我无趣又笨拙……。”
“不要说了,”。杜子彬突地打断她,黯然神伤地问,“。无趣木纳的那个人是我吧,我不会讨你欢喜,不能逗你笑,不懂风雅。映绿,你讨厌我,对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一点都不讨厌你。相反,我欣赏你,信赖你,尊重你,
我……”。她张口结舌地看着杜子彬,看到他的眼睛晶亮如星,脸上闪烁着激动的光译。他撑坐起,靠上chuáng背,左手蓦地握住了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拉着它放在了心口,
他的心跳快速有力,他的胸膛宽阔温暖,他的身体硬邦邦地,处处显示出男人壮硕的健美……云映绿忽地感到呼吸急促,她似乎要晕倒了。
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狂热从心底往外喷涌,是如此的猛烈,如此的qiáng大,她不禁害羞起来,无措地想抽回手,想逃离。
他怎么能松开她呢?
杜子彬在她绽开红晕的脸颊上,陡生出无穷的勇气。
“映绿……你有一点喜欢我吗?”杜子彬的声
音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得不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声音带着点催眠,催眠着云映绿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她不讨厌他,当然就是喜欢了吗?
“哦,映绿!”杜子彬脑中如洗,快乐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一点都不觉着身体的疼痛,他只想唤她的名字,只想笑。
黛眉弯弯,长睫俏丽如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着他瞧,眼中盛满羞涩。映绿,是映绿,就在他的面前,这么的近,这么的亲。
这是以为只有梦中才会见到的qíng形,如何让他不欣喜若狂呢?
杜子彬伸出右手,轻轻地揽过她的身子,将她揽进怀中。她一下贴着他的肌肤,像要贴进心坎底去,他又忍不住摸上那一把乌黑秀丽的发,滑得柔得似般,擦过他掌心,然后瞅着
横搁在他腰上的手臂,以及握在他掌心中白暂绵软的小手。
映绿有细巧的耳朵,美丽的柔白的颈子,小巧秀挺身而出的鼻尖,还有那微微蠕动的翘翘的眼睛,他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了吻她细软的睫毛,云映绿本来就羞得大气都不敢喘,这一
chuī,她更忙不迭地往他怀里钻。
杜子彬勾起一抹愉悦的轻笑。
真是有魔力呀!
就这样抱着她,就象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和快乐。杜子彬小心地摊开她掌心,那么小那么软那么白,会写诗会画画会看病,常常自信得像无所不能是的。
可是她又明明是个孩子,糊里糊涂地搞不清自己的感qíng。
“映绿,你小的时候,我在这屋里,听着夫子在花园中教你吟诗,你非常的聪明,没几天就把夫子问倒了。你爹爹只得不断地给你换夫子,你喜欢一边玩耍一边背书。不管什么艰
涩枯燥的文字,映绿读过两遍,就能出口成涌。即兴写诗,更是令人惊叹。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和映绿围炉煮酒,吟风弄月,踏雪寻梅,琴瑟同鸣,那该有多好呀!我
日日站在院墙这边,盼望着映绿快快长大,我好让爹爹去提亲。映绿长大了,亲事也定下来了,可是……,。杜子彬抚摸着云映绿的小脸,叹了口气,“你要求退婚的
那一天,我一夜没有合眼,就这样坐着,从头凉到脚。”。
,“那……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退婚呢,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思维并不成熟,可是你大了呀!”云映绿抬起头。
“我不想牵绊你,只要你觉得快乐,我什么都会答应的,而且我也有我的自尊。”。杜子彬苦涩地一笑,“但我当时真的很难过,几天都吃不下饭。后来我想一定要赶快振作起
来,要有出息一点,兴许还能让映绿回心转意。”。
云映绿坐正身子,直瞧着杜子彬,“你真的为我吃不下饭、睡不
着觉?”’
杜子彬尴尬地回避她视线,清清喉咙。““嗯,让你又笑话了吗?”。
云映绿轻轻地摇了摇头,“从没有人为我这样过,我觉得很惊讶,也很……开心。’”
她在他心里原来是这么的重,他真的喜欢她,喜欢到这种忘我的地步,这应该是真爱了吗?
,“你自杀的那一晚,我也是彻夜未眠,惊恐得好象要失去一切一样,我想过中了状元,再次去云府提亲,可是我怕你拒绝,那样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初九那个晚上,下着
雨,你去和秦公子谈退婚,我又是一夜不能合眼,你刚好一夜没有回来,我整颗心都象掉进了冰窖里。映绿,以后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我爱你!”。他轻柔地举起她的双手,
放在唇边吻着。
“你这样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云映绿喃喃问道。她的心中,又是茫然又是欢喜,多种qíng绪jiāo杂。
当初云映绿自杀,不是承受不住他出人头地的事实,而是害怕他再不会属于她。以前的云映绿一定是喜欢他的,不然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的?
退婚,只是云映绿一时的赌气,气他不会表达自已的感qíng,他的xing子很内敛、自制,胸中有滚烫的岩浆,但一直都压制着,不让她发现。
远在二十一世纪的云映绿,一定会为不能和杜子彬长相厮守而遗憾吧!
没来得及揭露唐楷的真面目,是自己的遗憾,真正的云映绿已经帮她弥补了。那么她也要为云映绿弥补在魏朝的遗憾吗?
也不只是为弥补遗憾,杜子彬也是吸引她的,此刻,猛烈的心跳、上升的体温、羞红的脸颊不会说谎。
这么大,她对任何男人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是吗?
“映绿,我现在告诉你,不晚吗?”有些事,男人天生无师自通。比如说qíng话,主动示爱。
“可是……要等和秦公子解除婚约。”云映绿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jiāo给我来解决,我去和你爹爹谈。映绿,只要你让我明白你的心,其他都不是问题,我不会再顾及面子而错过你了。”杜子彬俯在她耳边柔声说,再次把她拥在怀中。
“嗯!”云映绿这次不再身子僵硬,放软了四肢,羞羞地任他埋在她的脖颈间,接受他蜻蜓点水般,细细微微的吻。
“云小姐,药都快熬gān了。”老家人站在门外喊道。
云映绿惊得跳起来,这才想起药还在炉子里,忙不迭地往外跑。杜子彬目送着她俏丽的背影,笑了。
他早就知道,如果要厮守,和谁都无趣,只有映绿。得此佳偶,人生何憾。
再次换药,对两人来说都是个
折磨了。火热的qíng感早已盖过了身体的疼痛,当云映绿颤抖的小手摸上杜子彬的大腿时,他还是握住了她。,“让家人一会儿请别的大夫来!”。
她咬了咬唇,胀红着脸点点头。
如果在医疗过程中,他来个男人的本能反映,那场面简直让人不知如何面对。“我……那个样子,还是留在dòng房花烛时吧!”。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心一动,说道。
卧房内的气氛,突地飘浮着暧昧的气氛。
云映绿搓着手,脸红心跳,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眼睛一瞟,又看到桌上的那叠纸和发卡。
“那些是……””她问道。
杜子彬又把她拉坐到chuáng沿,“你不记得吗,那发卡是你小时候趴在墙头上掉落的,被我拾了回来,一直收着,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那些诗,都是你化名云尔青时,写给青
楼女子们弹喝的。虽说没多深的意义,但意境优美、qíng感丰富,我一一收集了。映绿,你虽说是女子,可才气真的不在我之下。什么时候,我们一起来吟诗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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