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想起了白日的对诗。“映绿,你那个诗体是什么时候自创的,我以前怎么没听到你吟诵过?你还有别的作品吗?”
云映绿好端端地正享受恋爱的甜蜜温馨,一听这话,神经本能地绷起,她慢慢坐直了身,“那个诗呀,只是一时的灵感突发,暂时没别的作品。”
“你应该多写一点。真的,映绿,那种又平白又优美的字句,与当今严谨的律诗完全不同,可是效果却不会比它们差。我想这样的诗一经流传,一定会风靡整个东阳,不,是全魏
朝,云尔青的会成为天下学子啧啧称道的偶像。”
杜子彬说得兴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气息略略不稳,
云映绿悻然地笑笑,“杜大哥,其实自从我自尽余生,我……已经不太会作诗了,以前读过的书也忘了大半。”她怕他承受不住她是穿越过来的事实,温婉地作另一种方
式说明她真实的qíng形。
“那些都是暂时的,你骨子里还是我聪慧俏黠的映绿呀,知道吗,最让我心动的就是你不输男子的才qíng。”杜子彬含qíng脉脉倾身吻了吻她大大的眼睛,“还有这双明眸。”
云映绿一怔,心里面象一堵,刚才的甜蜜突地燕发了,她感到有一些恐慌。
“杜大哥,如果我一直记不起读过的书、一直不会做诗,终其一生,我只会做一个医生,怎么办呢?”云映绿担忧地问。
“不可能的,你今天不是即兴作了一首诗吗?一下子就震摄住了文武百官。映绿,你怎么能不会做诗呢?我还期待着和映绿煮茶对诗、弹琴共吟,拥被行令,象赵时城与李清照、
苏小妹与秦少游般,即是夫妻,又是知己。”
心一下子重重的,直坠谷底,
云映绿眨眨隐有水光的目光,咽了咽口水。
“杜大哥,我该回去了,”她站起身,口气闷闷的。亭子外,已是风雨大作,
“映绿,”杜子彬不舍地又抱了抱她,“嗯,我送你到大门口,就不进去了。不准和那位秦公子太热qíng。”
“不会的,我心里……只有杜大哥
。”。云映绿主动踮起脚,啄吻了下杜子彬。
可是杜大哥的心里装的是我,还是原先的云映绿呢?她不敢问。喜欢一个人,原来不只是欢喜,还会让人患得患失,不再自信。云映绿跨进大门,在门房处,一个黑影突地从黑暗
处走出来,扣住她的双手。
她扭头,认出是秦论,可是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qíng。她一僵立时停住不动,
四目对峙着,她可以感受到秦论身上散发出的愤怒qíng绪,扣住手腕的力道恨不得象要把她给捏碎了。
“你朋友呢?,”云映绿不觉着对不起秦论,她从一开始,就没说过喜欢他,也没给过他暗示,所谓的订婚,都是父母的意思。
“你连三个月都等不及,就急着红杏出墙了吗?”。秦论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准诬蔑我的人格,’”云映绿的脸一下子冷了。,“我们之间的事,你和我爹娘谈去。”。
“我已经拒绝他们了。。”秦论斩钉截铁地说道,“。除非我死,这婚我是不可能退的,所以你就给我安分守已点。我哪怕守着你一堆枯骨,也不会松手的。”。
一阵湿漉漉的夜风穿堂而过,云映绿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眨眨眼,觉着板着脸的秦论很陌生,象持着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刀,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喜欢上你。”。云映绿实是求是地说道。
“你就是这样,一脸无辜的神态,把人的心扰乱了,然后不负责任地走开。映绿,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秦论铁青的神色忽然转化成刻骨的柔qíng,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面颊,
“。而你,注定只是我的一个梦,很短很短的梦。”。
云映绿略诧地看他一眼,不懂他变脸为何如此的快。
“但哪怕是很短的梦,就梦醒之前,我也要坚决地把它做完。”。秦论的口气又是一狠,“你不qíng愿也罢,你假装也罢,你是我的未婚妻,这是事实。”。
“何必呢,秦公子?你qiángbī着与我一生一世的纠缠有什么意思?”。云映绿不解。
“一生一世?’”秦论突然放声大笑,“映绿,你以为一生一世很长吗?错了,对于你我来讲,是没有一生一世的。。”
云映绿心里无由地有点发毛,
“映绿,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那并非我自愿,你不要怪我!”。秦论缓缓转过身,没入夜雨之中,连伞都没打。
云映绿咀嚼着秦论临走时的那句话,半天都没弄懂是威胁还是道歉。她一脸麻木地往绣楼走去,
江勇贴着院子的一角,黑暗遮住了他的身影,让人无法察觉。今晚发生的细细碎碎,一点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云太医婚约在身,这样和杜尚书卿卿我我,xing质是属于偷qíng吗?还有齐王府特地送那么一份大礼给云太医,jiāoqíng应该不浅?
云太医果真不是寻常之辈,
哦,许多疑点呢,明早向皇上禀报,有很多素材了。
哪里等到明早,天刚放亮,罗公公就火烧眉毛似的来到云府,把睡意朦胧的云映绿架上马车,飞也似的往皇宫驶去。
第六十七章,话说jianqíng(下)
马车停在皇宫前。
“祁左相怎么也这么早?”云映绿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由罗公公扶着下车,听到罗公公咕哝了一句。
岂止是祁左相早得异常,昨天刚进宫的祁初听,今天破例又进宫了,父女俩站在宫门口,一高一矮,象道奇异的风景。
“祁左相早,祁大人早!”云映绿一个太医,只算是皇宫工作人员,当然得先向官员问候。
祁初听扭过头,一见是云映绿,不禁喜上眉梢,“云太医,你也早!”她含笑向云映绿走过来,热qíng地上前抓住她的手。
祁左相对于云映绿的招呼,只是冷哼了一声,漠然地转过身去。
云映绿低头看着祁初听一双指节宽大的手,陡地发现她身后一串湿湿的脚印。宫门前铺着光洁的青砖,清晨的暖风一chuī,早已gān洁得不沾一丝尘埃,祁初听这行脚印显得就特别引
人注意。
这脚印怕有四十多码吧!云映绿暗道。
祁初听见她不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眸光一闪,拉好长袍,嘴角勾起一丝挑逗的笑意,“云太医很喜欢本宫的脚吗?”
云映绿蹙蹙眉,她很不喜欢祁初听口气中的轻佻。“不是,我发现祁大人有一双男人的脚。”她抽回手背到身后。
祁初听握着她的手指不经意地滑向她的手腕,直往她袖中钻,让她汗毛直竖。祁初听真的诚心向佛吗?她严重怀疑。
“本官这么高的个子,没这么大的脚,能撑得住吗?”祁初听翘起嘴角,眼神中说不出的妖媚。
云映绿点头,“说起祁大人的个子,我有个疑问,祁大人真的是祁左相的女儿吗?”
背着身的祁左相突地转过身,一道凶悍的视线咄咄she向云映绿,“你说什么?”他厉声发问。
云映绿被他吓得一愣,
“爹爹,你gān吗呢,口气这么凶,会吓着云太医的。”祁初听娇唤道,“云太医只是好奇,好好回答不就是了,爹爹,这云太医,女儿看着很投缘。”。
祁左相一甩袖,“初听,和一个太医有什么好说的,你忘了你进宫gān吗来了?”“不急这一会,”祁初听好声好气地一笑,“云太医,你觉着本官和爹爹不像吗?”
“也不是,面容上有点相似,但身高差异太大了。你难道是祁左相的养女?”
祁初听捂嘴轻笑,“云太医,本官第一次听人问这么直接的问题,你可爱得让本官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那边罗公公急得跳脚,见两人说个有完没完,皇上那边还在等着呢,他无奈只得开口催促道:“云太医,咱们该办事去了。”
“云太医这么早进宫是有事要办呀!”祁初听了然地挑了下眉“嗯,有个妃嫔得了急病,我先进去了。”云映绿yù转身,祁初听突地一把拉住她,凑到她嘴边,哑声问道:“昨晚
,那瓜好吃吗?”
“瓜?”云映绿一怔。
祁初听轻笑着走远,在过宫门时,她突地脱下脚上的一双鞋,扔给守门的侍卫,那鞋是双千层底的布鞋,做工极jīng细,湿得能挤下水,鞋底沾满了污泥。
云映绿看着她光着个脚进了宫,眨眨眼,以为看错了,
刘煊宸在宫殿中不知转了多少个圈,终于看到云映绿走了进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责备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嫌她让他等得太久了。云映绿顾不上揣摩他的神qíng,四下扫视,想看看
阮若南病成什么样?罗公公去接她时,说阮淑仪突患急病。
阮若南木木地坐着卧榻上,面无人色,但气息安稳,不象得了什么病呀!
她正要出口询问,内务府的大太监上前来,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也告知皇上的要求,
“不,刘皇上”这是你们家的私事,不属于我的医治范围,我拒绝替阮娘娘检
查。”她学医不是为了替人检查老婆有无和别人通jian的,云映绿听完了,脱口说道。大太监、罗公公,包招阮若南,都被云映绿的话吓了一跳,到是刘煊宸依然一派自若,他玩味
地勾起嘴角,“想不到云太医这么圆滑,也会世故到明哲保身,做个老好人?”
“这不是圆滑,而是一个医者的原则,我只负责替人治病、教人如何保健。你们说的这件事,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信任问题,与我的工作无关。”云映绿一脸严肃地看着刘煊宸,“
刘皇上,检查的结果对你有那么重要吗?你已经不信任阮娘娘,那么直接给她定罪好了,何必还要栽上这么个不洁的罪名?如果你信任阮娘娘,心里爱着她,那么就请相信她,阮
娘娘刚进宫的时候,我替她验身时,我记得她对皇上是怀着无比的敬意和爱慕,这才隔了多久,阮娘娘一直呆在这深宫之中,整天面对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qíng意虽说擅变,但
这也未免变得太快了吧!如果阮娘娘qíng意真的变了,那么也一定是皇上的责任,是你不够好,让她希望破灭了,才转而把qíng感寄托到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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