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吕不韦状若无事的笑起来,走上前拍拍秦子楚肩膀,与他并肩而立,故作温和的说:“公子与公孙乾有些日子未曾一起宴饮游乐了,不如明晚由不韦做东,我们好好畅饮一番,也好祝贺夫人有孕。”
秦子楚虽然不知道“公孙乾”是什么人,但既然吕不韦提起,那么必定是他们一同在赵国结实的,因此,他马上露出傻爸爸似的笑容,不住点头:“好啊,有子之喜,异人定当按时赴约!”
吕不韦压住秦子楚抬起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说:“公子何必与不韦见外,不如让不韦来接你,乘我的马车去。”
秦子楚露出为难的神色,迟疑道:“可去太傅家中饮酒,还要太傅派车亲自来接我……”
吕不韦顺势握住秦子楚的手掌,拉着他走进房中,紧贴着坐在一处,笑眯眯的说:“上午过来的时候,我把一件事情忙忘了,公子的嫡母华阳夫人听说公子在赵国日日思念故土,每逢国君、太子和太子妃寿诞,都会斋戒沐浴,焚香向西故国方向跪拜遥祝。因此,太子妃感动不已,亲自带领宫女为宫女缝制了一箱衣服。既然明晚公子赴宴,就让不韦的奴仆们明日中午把太子妃的心意送来,公子挑选一番,晚宴换上太子妃亲手做的新衣给公孙乾看看,也好让他知道公子今非昔比,绝不是一个看守能够怠慢的。啊,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跟公子提起了,赵姬的母亲,我已经按照公子的意思接出来,安置在隔壁街上的小房子里。”
公孙乾原来是这座宅院的看守!
……可宅院管理的分明很宽松。
秦子楚脑筋微微一转,已经明白其中的原因,吕不韦提起公孙乾既然口吻如此熟稔,那么他必定是早就用钱买通了公孙乾,才进入此处与自己认识的。
他相通了公孙乾的身份,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惊讶,开口道:“华阳夫人竟然带着宫女一起亲手为我缝制衣袍?这、这……好!明晚我就换上太子妃所做的衣裳!”
吕不韦这才放开秦子楚的手掌,笑道:“不韦明晚恭候公子驾临。”
秦子楚像个真正的年轻似的露出热情的笑容:“不醉不归!”
“去看看我选的书简吧,公子最近既然说了不愿出门游玩,看看更喜欢哪一种,不韦多为公子送些过来。”吕不韦站起身有一次主动拉起秦子楚的手掌,表现得十分主动。
秦子楚也不抽出被他攥在手里的手掌,乖顺的任由吕不韦牵着自己,往书架走去。
午后的阳光倾泻而下,在地面上清晰的映出两道紧密相贴的影子,吕不韦看着地面上相伴而行的身影,神色满足,脸上笑容更热切三分。
他感受着手中细滑的手掌,只觉得拥有过的美人都不过尔尔——秦子楚是秦国王孙,哪怕他并不受太子重视,可从小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十指不沾阳chūn水,养得比大户人家的女儿用心多了。
秦子楚的一双手掌白皙细腻,手指修长、骨节小巧、指骨柔软,全然不曾吃过一丁点风霜的样子对一心一意向往贵族生活的吕不韦而言,真是太诱人了!
他新以满足的牵着秦子楚,恨不得回廊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被赵国士兵看守的院落又能有多大呢?十几步路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书架边了。
秦子楚一抬眼,惊讶的神色立刻bào露在他脸上——中午还空dàngdàng没有一本书的书架竟然塞满了书卷,清一色的翠竹简用鞣制过的牛筋细致的串在一起,仍旧散发着一股竹子特有的清新气味。
难道都是新的?!
吕不韦下巴微扬,指着满书架的竹简自豪道:“我花大价钱召集人手,刚刚制成的,竹简都打磨过,十分光滑,不会有竹刺扎伤公子手指。”
说完话,吕不韦转身面向秦子楚,眼中闪烁得光辉让秦子楚暗道不好。
他低估吕不韦了!
吕不韦是个胆大包天,甚至敢谋国的人,他有什么想法都会想方设法变成现实——无论是权利、地位,还是美人。
秦子楚发现自己就快要挖坑把自己埋了。
幸亏吕不韦现在把全部身家都挂在自己身上,不敢对他做什么,只能采取怀柔政策,否则在把赵姬送给赢异人做妻子之后,吕不韦下一步就是要让他自己做偿还了!
秦子楚极艰难的维持着脸上的惊讶神情,与吕不韦错身而过。
他走到书架前,兴致勃勃的一卷竹简看起来,吕不韦手掌悬在半空,他身体僵了片刻,凝视着秦子楚优美的背影,终于垂下臂膀,衣袍掩盖下,手掌紧攥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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