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年纪小,正是对这个世界最好奇、最有探索jīng神的年龄。
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听到秦子楚的话,甘罗立刻说:“国主,请让我现在就去看看如何造纸的吧?”
给各国国主使用的衣物当然是最好的。
因此,咸阳宫内一直都有专办织造的地方,甘罗的要求并不难做到。
秦子楚的视线在殿内转了一圈,发现无论哪一个人在听到甘罗声音稚嫩的要求后,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他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殿内的大臣们心都散了,思绪完全飘到纸张上面。
秦子楚只好说:“算了,今日国事先到此吧。寡人带你们去看真正的纸是什么样子的。”
有了秦王发话,宫奴们立刻将织造处整理出来。
等秦子楚和嬴政身后一披大臣同时到达的时候,里面已经gān净整洁的看不出丝毫脏污——完全清理gān净的竹篾上自然也看不到任何“纸”的痕迹了。
众人脸色霎时僵住了,可怜巴巴的看向秦子楚。
“漂絮之后,篾席上沾上的那层白白脆脆的薄片呢?”秦子楚知道这里打扫的这么gān净就是为了迎接“高贵”的他们,因此,口气十分温和。
但事实证明,“亲切友好的对待下层人民可以打消恐惧”这句话是骗人的。
秦子楚开口疑问的瞬间,整个织造处的宫奴都跪下了。
主事兜着嗓子说:“奴婢扔了……”
“若是有蚕茧,现在做一些来吧,寡人要看看那个东西。”秦子楚见他这幅模样,只好收起脸上的笑容,恢复平淡的模样直接下达命令。
秦子楚冷下脸不笑了,主事反而也不颤抖了。
他恭敬的说:“请国主出去稍等,做起来味道难闻。”
语毕,他抬眼看着秦子楚,秦子楚直接拒绝了管事的提议:“无事,寡人就是为了看那层东西是如何造的,你们做吧。”
得到了国主的命令,主事马上呼唤着宫奴开始做。
这些活计都是他们做熟了的,虽然不知道国主为什么不去看歌舞却要求表演这个,可除了存下纸张的过程比较花时间之外,并没有别的问题。
可惜宫廷使用的都是上等蚕茧,出碎渣的几率反而比外面劣等的要低很多。
秦子楚带着一群位高权重的大臣等得腿都酸了,终于看到了一层薄薄的、湿润的纸出现在宫奴手持的篾席上。
宫人们脸上也露出松了一起的神情,赶忙将篾席晾到阳光下,等待晒gān。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无聊的,每天有许多事情等待秦子楚处理,他在这里làng费不起时间。
秦子楚gān脆利落的说:“去几个炭火盆过来,烤一烤。”
他才不在乎纸面会不会被熏黑了,只要能够让湿掉的纸张快一些gān燥取下来就行了。
可惜秦子楚的这个想法十分不专业。
织造处的主事大着胆子回话:“国主,直接熏gān的取下来都是破碎了,只能慢慢晾gān。”
秦子楚脸上的笑意一收。
他心中默默的说:Σ(っ °Д °;)っ我又丢人了!
甘罗又好奇的瞧了几眼。
但到了这时候,之前的过程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秦子楚几乎没有露出过不高兴的表情,手下的大臣都觉得他好脾气,但越是好脾气的人甩起脸子看着就越有震撼力。
因此,眼见国主脸色不好,彰黎忍不住主动开口说:“国主事务繁忙,还是回正殿处理国事吧。既然小甘罗喜欢看,让他独自留下,看看也好。”
台阶都给秦子楚准备好了,他顺势慡快的走下来,直接说:“好,我们回去。”
语毕,秦子楚带着这群观摩纸张最后却没能够见到成品的大臣,在折腾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咸阳宫正殿。
“诸位觉得纸张如何?”秦子楚脸色已经恢复,他轻声询问。
在场的大臣之中,范睢资格最老,见到的政务也最多,亲眼见识过“造纸”的过程后,立刻看出了其中的好处。
他马上笑了起来,直接说:“自古以来书卷从guī甲、骨板,直到现在的削制的木片和竹片,耗功极大,自从太子拿出毛笔,更改了书写方式之后,虽然皮革和锦帛也可以用来书写。可这些材质消耗的财力更加巨大。但纸张不同,这是制造锦帛过程中剩余的物品,原本也是无用的,而且……”
范睢说着露出一个略有些jian猾的笑容。
他语速缓慢而低柔的说:“可哪怕是织造锦帛过程中的废料,纸张的产量也不大,而天下学子众多,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比起沉重的书简,谁不喜欢轻薄柔软、色泽柔和的纸张呢?最近战事频繁,之前国家积累的钱财消耗了不少,国主此时提出纸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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