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指尖压在张良胸口温柔滑过,张良咽了咽口水qiáng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立刻紧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张开观察秦子楚的动作。
秦子楚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低声道:“真是个孩子,这还觉得害臊。”
“才没这回事!”张良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随即,又闭紧嘴唇撇过头,无论如何不肯看向秦子楚。
他别扭的样子倒真是像偶然遇难后闷闷不乐的小公子了,秦子楚满意的笑了笑,带着点哄孩子的心态说:“主人,咱们启程吧。和家人失散这么久了,咱们早些回去与他们汇合才好让他们安心。”
张良冷哼了一声,忍不住嘟嘟哝哝的小声说:“你怎么还想回去呢?”
秦子楚耳朵很尖,将这句话听在耳中,心下疑惑顿生。
张良原本应该躲在安全的车驾之中,而那些车驾与御驾相距甚远。
当时兵荒马乱的,张良是怎么发现嬴政下令让一队秦军带着他逃跑,调集大军;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了秦军骑兵队伍的呢?
秦子楚不由得皱起眉头,不得不向恶意的方向做出猜测。
他的视线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旷野,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主人怎么会发现阿秦遇难,追上来呢?”
若是以往,凭张良的敏锐必定发觉秦子楚语气中的怀疑。
可他现在脑中混乱,还不停回放着秦子楚背上斑驳的痕迹,稳住自己的面色已经非常困难了,哪还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其他?
听了秦子楚的话,张良不高兴的说:“阿、阿秦你和国主也太不小心了,带出来的宫奴里面竟然有jian细!”
秦子楚霎时抛开之前的怀疑,眼中划过一道厉光,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忽然说:“是——荷?她有身孕了吧。”
张良仍旧想着秦子楚和嬴政的关系,魂不守舍的点点头,没jīng打采的说:“阿秦你猜出来了啊,就是她,我前几日看到她整理chuáng铺之后,总和骑兵队之中的一个男人眉来眼去的。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放在心上,结果近日一早她竟然比平常早得多就离开了御驾,躲到比我还往后的车里去了,我立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再看的时候,那个骑兵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没过一刻钟呢,前面就传来了喊杀声。”
他狠狠踢了一脚挡在前面的小石块,垂着头往前走。
张良的声音之中终于显出一股愤怒的情绪来,高声道:“照顾我的姐姐人很好,那时候还没忘记提醒我藏好。我乘坐的车驾虽然不如御驾惹眼,可位置也算是也很靠前了,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跟她说自己一直觉得浑身发冷,命令她给我到后面取一chuáng被褥来。等到她走了之后,飞快的打开了拉车的马匹,故意站到不起眼的角落地面。幸亏中车府提供的马匹都是神驹,否则在护卫你的队伍之中我看到那人,也追不上你了。”
听了张良的话,秦子楚猛然一惊。
他受到的攻击全部来自于前方,也就是说被安插到秦军之中的jian细尚有明在,他若是活着回去见到阿正,那么阿正岂不是要危险了?!
秦子楚霎时转过头掐住张良的肩膀,高声道:“等一等——你的意思是这个内jian还没死?!”
张良头一次见到秦子楚发怒的样子,被吓了一跳,赶忙点头。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对秦王父子的猜测或许和真相相距甚远,看着秦子楚的眼神更加纠结,很想要开口询问。
秦子楚此时已经顾不上张良在想什么了。
他满心都是嬴政的安危,完全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被地面凹凸不平石块磨得发疼的脚掌,不断加快速度向外走去。
秦子楚简直不敢想象谋划这一次刺杀行动的人到底有多丧心病狂。
先是派遣足足有五千之众的匪盗阻拦,其后又有力大无穷、以一敌百的的刺客攻击,然后在嬴政肯定会为了秦子楚安全而将他送走,在这途中安插jian细截杀自己。
无论自己是否成功逃脱,尚有命在的间谍都会获得一个接近嬴政,在极近距离内行刺他的机会!
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这天下是他们堂堂正正打下来的,无能的六国遗民到底还打算使出多么yīn险无耻的手段,让刚刚安定下来的华夏大地重新陷入战火之中?
“阿秦,歇一歇吧。”眼看着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除了天上悬挂的明月什么都看不清楚,张良忍不住开口劝说。
他脚下踩着的是秦子楚的鞋子,这双绣满了凤凰花纹的皮鞋远比他自己的布鞋鞋底厚实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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