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不假辞色的说:“你渎职岂止国主到达沛县这一天,抓起来,带走!”
“混账,放开我大哥!”听了这话,夏侯婴霎时大怒。
他不管不顾的举起一张矮桌朝着秦军领队扔去。
秦军领队身着一身秦制皮甲、头戴玄色方冠,显然是立过军功的士族。
他虽然不是从小习武,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夫远比夏侯婴这样没见过血的乡野流氓实用得多。
只见队长猛然后退半步,平直伸出手臂,已经“嘭!”的一声将矮桌狠狠推到地面上,而一直守在门口未曾离去的秦军弩兵已经在夏侯婴出手的瞬间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到前方,直接扣下扳机。
“不——!!!”被按在地上的刘邦目眦欲裂,拼尽全力挣扎。
可他怎么比得上专吃杀人一行饭的秦军战士呢?
两个战士早有准备,将刘邦按在地上竟然动弹不了分毫。
数道金色的流光从眼前夹着qiáng劲的风声而过,夏侯婴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
他睁着无神的双眼,顺从箭矢飞去的方向摔落在满地láng藉的杯盘之中。
夏侯婴仰面躺在地上手脚不停抽搐着,暗红的血液从他口中不断流出。
可这时候夏侯婴身边的屠子已经没有jīng力管他了!
屠子是他们沛县功夫最高的人。
他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屠户,天生一把好力气,可即使如此,面对秦军无敌的qiáng弩,他也只是勉qiáng避开了要害部位,肩膀和大腿都硬生生吃下了几只利箭的攻击。
现在,他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开始跑出酒肆的百姓有些胆子大的并未彻底离去,而是盘桓在四周偷看着酒肆之中的热闹。
眼下,他们发现秦军执法竟然如此严苛,都吓得面色惨白,赶忙跑回家中插紧房门。
秦军领队确定夏侯婴和屠子都没有反抗的余力,也不再去管他们伤势如何,直接对手下吩咐:“将刘邦及其同党押走。”
“是!”秦军纪律严明,上峰发令,战士们莫敢不从。
此时领队的命令立刻被战士们一丝不苟的执行了。
他们扯起失魂落魄的刘邦和重伤的屠子,至于已经快死了的夏侯婴,这被两名秦军战士头尾提着手脚,像条死猪似的往回拉扯。
血液“滴滴答答”的从屠子和夏侯婴身上流下,沿途滚了一地。
等到了县衙的时候,饶是健壮如屠子也只剩下半条命,而夏侯婴已经是面色灰败,几乎没有了呼吸。
秦军士兵们完成了任务就不再管他们,只把刘邦和屠子各自捆住手脚。
刘邦费尽全力蹭到夏侯婴身边,用肩膀拱着夏侯婴,红着眼睛自责道:“是大哥对不起你,给你惹来的祸患。阿婴,你挺着点!大哥救了秦王的相好,我去找人,冲着这件事儿他们会网开一面找人救你的。”
夏侯婴已经没有力气反应刘邦说什么了。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眼前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
“嚯-嚯——!”夏侯婴胸口一片窒息的门塞感,他猛然瞪大无神的眼睛重重一喘,随后再也不动了。
“阿、婴……阿婴!!”刘邦发现了夏侯婴的异状,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泪水从他眼眶里大颗滚落,脸上终于显出刻骨的仇恨和愤怒。
“哦?你竟然用这样的理由将他们捆来了?”
一个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从门外响起,刘邦艰难的跪在地上猛然抬起头,用恶láng一般yīn森的神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身着艳丽红衫、姿色上乘的年轻男子跟着身穿玄色绣金龙的冕服的高大国主一同走院子,他看着秦国国主的神色显然十分亲密,而他们的亲密之中夹着蜜糖一样又甜又粘的情丝,与这院落的肃杀格格不入。
刘邦心中更加恼怒了,可他却却qiáng行把心中的火气压下去。
他要是想给夏侯婴报仇,自己就不能折在这里。
他得活着出去,哪怕现在要对一个娈宠逢迎讨好,也要带着重伤的屠子活着出去!
红衫的年轻男子终于来到刘邦面前,夏侯婴凄惨的死状似乎让他吃了一惊,在门口就停住脚步。
男子这样的表情终于让刘邦心里舒服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要去讨好的人,不是这场屠杀的参与者。
可惜,刘邦正准备露出笑容,年轻人却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就那么转回头瞪了秦国的国主一眼,语气带着些许责备的说:“阿正,怎么弄出人命了。”
随着美貌的年轻人将这句话说出口,刘邦立刻感觉到秦王充满了杀意的凛冽视线从自己身上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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