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香低头不语,视线落在花扶柳手中的念珠上,只觉得这念珠的颜色深沉如墨,浓的像极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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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安寺这般被花扶柳说教了一番,芙香此刻的心qíng看起来却是极好的。
“夫人现在看着才有了些生气。”言歌在一旁陪着,眼见芙香似连步子都轻松了许多,不禁也有些惊讶她的转变。
“怎么,我前几日就那么见不得人?”芙香打着趣儿。
“夫人前几日忧思甚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如果知道来一趟清安寺就能让芙香有如此变化,那她早就开口提了。
见言歌是真的为自己担心了一阵,芙香才正紧道,“前些日子也是我魔怔了,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姑姑说的对,我从前吃的苦受的难不少,没的已经走到了今天才想着要放弃的。”真是不少,前后加起来足足有两世,而这两世,她都逃脱不了一个叫“生母”的梦魇!
其实霍衍送来请柬的时候,芙香是真的犹豫过的。因为一旦她去参加喜宴,肯定会碰到萧琴素,那她应该怎么办?
可正是因为太过执念这件事,她才忘记了,她奋斗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的面对侯府中那一gān所谓的“亲人”。
想当初,她能泰然自若的为叶书怀煮茶,也能面不改色的同叶宝盈说笑,那今日,她就能坦然的面对生母。
诶,果真是当局者迷,只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她却连续多日都想不明白。都是最近的日子过的实在太清闲了,让她连最起码的处事之道都忘的dàng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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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金玉满堂,惊慌一眼
.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三十九章 金玉满堂,惊慌一眼 十月十五,枫叶乍红,花藏不见,秋意正浓。。就在这艳丽凋零的时节,侯府大姑娘叶湘兰出嫁了!
震天欢庆的锣鼓声响彻云霄,震飞了枝头栖息的鸟儿,震落了yù坠的枫叶。深秋的早晨,天际还没有完全的亮开,远远望去四周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没什么生气。但是晁新的南咏街此刻却是热热闹闹的被人挤了个水泄不通,许多人早早的就上了街,想着占个好位置能瞧一瞧这侯府嫁女、霍府娶妻的排场。
是了,今儿个就是她叶湘兰出阁的日子。木窗开着,劲道的秋风chuī的她娇嫩的肌肤有些刺疼,可她却让银铃不要关窗。这日子,她要保持万分的清醒,连一丁点儿的走神都不可以。
妆娘在叶湘兰的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让她那最近几日略显苍白的脸庞依稀有了些红润的光泽,只是那双空灵的眼神,倒是在这jīng致的脸蛋上平添了一丝抹不开的惆怅。
“姑娘秀而不媚,明 艳动人,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可一定要多笑啊。”妆娘替叶湘兰用炭笔描了眉,又用朱砂点了唇,方才后退了一步满意的说道。
叶湘兰不语,只是微微浅笑,待妆娘替她挽好了发髻,cha上了金钗,方才朱唇轻启的说道,“辛苦姐姐了。”
妆娘微微一颔首,然后玉手一扬,一方大红喜帕瞬间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叶湘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能看见的就只有那片夺目的艳红了。
踏着满地萧瑟的落叶,在银铃的搀扶下,她弯腰上了轿。鼻尖弥漫的是清晨薄雾的味道,夹杂飞扬的尘土,令人喘不过气来。这日子,她要出嫁了,迎风露尘,前途茫茫。
软轿颠簸,出了侯府大院,不一会儿便是穿街走巷的到了街口。喜庆的鼓乐声掩盖了旁人的窃窃私语,可置身轿中头盖喜帕的她仿佛能看见旁人好奇和惊讶的目光。
唱夫扯着嗓子在队伍的最前头亮声而歌,唱的是姑娘出嫁惯用的旧时古调,她听不懂,却也能感觉那份明快的愉悦。手中的帕子一捏,叶香兰的心又沉了一些,终究还是越来越近了。
轿夫步子一停,软轿跟着震了一下,轿顶上的金铃儿一片“叮当”乱响,好一阵子才慢慢轻了下去。
“姑娘,来。”早些日子银铃作为她的陪嫁丫鬟已经跟着喜娘学过了出嫁的规矩,此刻她正掀起了软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叶湘兰出了轿子。艳红的头盖遮去了她所有的视线,可只要低头,她却仍是能看清脚下的路。
跨过高高的门槛,莲足踏在红红的绸毯之上,她一步一个仔细,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富贵吉祥果。微寒的天气,身上厚重的嫁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头顶的凤冠紧紧的箍住了她的发,拽的生疼。
旁人的话语,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只知道银铃将她的手jiāo付给了一个陌生的人,宽大的手掌中有清晰的纹路,温暖又平稳。
随即,一段红绸塞入了她的手心,那温暖的气息立刻消失不见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礼,庄重又简单,仿佛就一眨眼的功夫,她与他便成了夫妻,此生注定结发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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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湘兰被喜娘送入dòng房的时候,霍府的喜宴也正式开了局。
霍府这次的动静很大,据说整整要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席,想来霍衍是霍老爷的嫡子,这嫡子娶妻,自然是要大肆cao办的。更何况以霍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再加上和侯府结亲的风光,这喜宴的排场若是不大也自然说不过去的。
芙香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方才迎娶新娘的过程全都落了她的眼。只是有一瞬间,她真的很好奇那方喜帕之下究竟藏着一张怎样的脸庞,是婉约清新还是艳丽无双……
叶湘兰,叶湘兰。
“在想什么?”正当芙香望着叶湘兰远去的背影发呆的时候,一旁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三哥。”芙香捂着胸口,“不带你这么没声没响的突然走到人家身后的。”
“明明是你自己出了神,怎的还无端怪起了我来。”白聿熙摇头失笑。
自从上次白老爷寿宴以后,白聿熙同芙香的关系就开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先是称呼,再就是彼此之间的对话也变的随意起来。只是两人似乎都很喜欢这样的转变,亲切又自然。
女人白聿熙不是没有见过,自己虽还没有正式娶妻纳妾,但是房里是早有了两个貌美如花的通房丫鬟的。然而芙香虽不是美到极致,可她身上那股与身居来的媚态很让白聿熙着迷。
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自从在悠然不问第一次见到芙香,这个女子的身影就落在了自己的心里,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从未消散过。
芙香掩面而笑,“三哥什么时候来的?方才都一直没看见你呢。”
“来了一会儿了,走吧,你同我一桌,新娘子都走了,那里想必也开席了。”白聿熙说着侧身一站,让芙香先行。
芙香就是这样笑着转了身,下意识的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却正好撞上一双略带恨意的眼眸。
叶宝盈?真巧!不止有叶宝盈,还有叶书怀和……萧琴素。
“盈儿,看什么呢,你哥哥在前头喊我们了。”其实今日的喜宴她本是推脱了不想来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出嫁,她已经给出了那么丰厚的嫁妆,就是不想再参合后面这些琐事了。
可偏不巧侯爷今日被允帝急招了进宫,侯府没了大当家的,她这个大太太自然是要出来撑一下场面的。
此刻,见着女儿正狠狠的盯着远处,大太太便好奇的顺着叶宝盈的目光瞧去,可只那么一看,便让她整个人钉在了原地,一股湿凉的冷汗顷刻间爬满了全身的肌肤。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长的……
“那是谁?”大太太的声音仿佛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冷。
“母亲,那就是上次送茶叶给哥哥的女人。”叶宝盈依旧是那样不屑的口吻,“母亲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狐媚子,对哥哥那叫一个殷勤啊,千依百顺的,我看着就浑身不舒服。”
“叫什么名字?”听了叶宝盈的话,大太太细眉微蹙,心里盘旋上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
“叫芙香。”
“芙香……”大太太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等她再抬头看去的时候,眼前那抹素雅已经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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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趣,她看见了呢。
不知为何,本来她以为在霍衍的喜宴上如果遇到萧琴素,自己应该是慌乱无神的,谁知等真的遇见了,她心底竟然涌起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来。
“什么事那么高兴?”将芙香带到桌边,白聿熙一回头就见着她嘴角微扬,满眼笑意。
“啊,有吗?”芙香提了裙摆欣然落座,“只是想着霍少能得一贤妻,心里替他高兴而已……”
可芙香话还没说完,一声“姐姐”就直接cha了进来。
“九儿。”不用看,光听这娇滴滴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芙香就知道喊这一声的非唐九儿莫属。
“姐姐,我八哥太坏了,都不让我一个人去茶舍找你玩儿。”今日的唐九儿,依旧是一身潇洒斐然的男儿装。
“八哥?”芙香头一次听她这样的称呼,一时之间还不清楚唐九儿说的是谁。
“她唤名九儿,就是在家中排行老九,她说的八哥就是唐墨。”白聿熙也刚入座,见芙香疑惑,便好心的出声解释了一番。
谁知白聿熙刚说完,唐九儿就立刻跳离了芙香身边,凑到一边对正在咳嗽的顾秦生小声说道,“顾大哥,刚才……刚才白大哥在解释我的身份诶!”
虽说是小声,可偏偏芙香和白聿熙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他们对三哥的这一解释看着很是惊讶的样子。”芙香笑了笑,推开了白聿熙递上的糕点。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吃了些东西,现在倒还不怎么饿。
“夫人有所不知,白少是从来懒的多说话的人。”其实顾秦生刚才也被白聿熙的一番解释给吓的呛到茶水。
白聿熙的沉默寡言是晁新商会圈子里出了名的,除非非常时刻他会开口说两句话以外,其他的时候想听到他的金玉良言,那是要看了huáng道吉日才能出门找他的。
“姐姐和白少jiāoqíng不一般。”唐九儿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提溜了一圈以后,又附在顾秦生的耳畔悄悄的补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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