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弃女_白苏月【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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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我死是吧,你们都想我死。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今天连你也想我死!”宛碧罗眼中深藏的恨意显山露水,她早已没了那份耐心去听芙香解释。她的心智被憎恨、痛苦和恐惧占的满满的,透不了丝毫的fèng隙。

  “姨娘,我没有,我没有!那是……”芙香匆忙摇头,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记得花扶柳的再三叮嘱,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将此事告诉第三人知晓。

  “是她吧?”宛碧罗瞪大了双眼,早已不仔细保养的肌肤如今看上去一片苍白,娇容尽失。“对了,你是她生的,若她要你来害我,只怕你连拒绝都不会呢!”

  只一个小小的恐惧念头,竟让宛碧罗此时生了魔咒。

  她一双枯槁慢慢的缠住了芙香的脖子,小小的孩童哪禁得住宛碧罗魔怔般的狠掐,只一会,芙香就有些气若游丝了。

  可不能!自己的一切明明才刚刚开始,万万不能又这般平白无故的断送在宛碧罗的手中。芙香使劲的屏住呼吸,可喘不上气的感觉却如同溺水而游,让她完全没了方向。

  眼前一片模糊不堪,唯一清楚的就是宛碧罗那双充了血丝的铜铃双眸。她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宛碧罗的尖笑,“我当初就不应该养活了你,你我本就是孽缘,合该有你没我,有我就没有你的!”

  “姨……”芙香伸着手想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宛碧罗,可她人小力薄,使了劲也推不动。忽然,她乱晃的脑袋撞到了一块硬物。芙香知道,自己此刻正是被按倒在了门侧,撞到的那块硬物就是平日里用来抵门的砖板。

  喉颈处的力道越来越重,芙香只能吐着微微的气息,用力一挥手。小小的手抓住了脑后的板砖,只一眨眼的功夫,她还没来得及细细想想,生存的本能就让她扬起了手,重重的朝宛碧罗的头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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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闺秀之学,养母骤逝(下)

  .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四章 闺秀之学,养母骤逝(下) 一下,两下,三下……

  芙香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顺畅了,宛碧罗掐在她喉颈处的双手正慢慢的,慢慢的往下滑。。

  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却沉沉的。芙香缓缓的坐起了身,整个人却因为长时间不能呼吸而显得僵硬呆滞。

  她手触地,忽然沾满了一掌的粘稠。芙香猛一低头,宛碧罗正睁着一双骇人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仿佛要将她的魂魄整个吸进眼眶中一般。可那双眼,分明已全无了生气和动静。

  而鲜血,正顺着宛碧罗的发髻滴滴落下,浸染了地面,沾湿了她的小手。芙香惨白着一张小脸“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可右手却还是紧紧的拽着那块砖板。

  她……砸死了……宛碧罗!

  芙香惊恐万分的扔了手中的砖板,跌坐在门槛边双腿发软,目光涣散。饶是她心智已是成熟懂事,可发生这样的事qíng,她依然是如孩童般的仓皇无措。

  但不知怎的,芙香久久的看着躺在地上已没了呼吸的宛碧罗却突然疯癫一般的笑了起来。那支离破碎的笑声如同未校的琴弦一般涩调难听。

  多可笑,两世为人,偏偏她都是差点死在宛碧罗的手上。而这其中的原因,竟然都是因为那个生她弃她的女人。

  纵使刚才宛碧罗语不成句,可芙香却清楚的知道宛碧罗口中的“她”指向的是谁。

  可这一世,她当真命不该绝,活着,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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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习习凉如水,虫鸣瑟瑟惊无眠。

  芙香花了好久的功夫,将宛碧罗的尸体拖到了里屋的chuáng上,然后用清水擦gān净了被鲜血浸染的地面,最后她换上了家中唯一一件gān净清慡的衣裳,端坐在正门口,等着……等着……

  夜沉日出,天空微亮。大片大片的朝霞染红了天际,吞噬了黑暗,点亮了黎明。

  当日过辰时三刻,chūn痕远远走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副令她心头一颤的画面。

  芙香一身素白罗衫,打理整齐的桃花髻,一双空灵的眼睛,血色尽失却含qíng带笑的小嘴……明明是五岁稚嫩的年纪,却偏偏有着一股妩媚妖娆之态。

  “chūn痕姑姑。”芙香看到chūn痕,慢慢的张开了口。可是她枯坐一个晚上,一直没有说一句话,此刻嗓子一开,竟是沙哑无比。

  “姑娘这是……”

  “chūn痕姑姑,姨……我娘死了。”芙香面带微笑,“我娘,死了。”话尽,她便直直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极好,无人打扰,梦境连连。她梦见朱门高墙锦衣玉食,梦见姐妹嬉闹兄长环绕,梦见父亲威严母亲慈爱,梦见锦绣良缘花前月下……可当芙香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出现的却是轻纱蒙面的花扶柳。

  “姑姑。”芙香yù起身,却发现自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你三日高烧不退,胡话连篇,今日总算醒了。”花扶柳一如既往的淡薄,却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姑姑,我……”

  “你娘我已经找人厚葬了。”花扶柳一双媚眼淡淡扫了一眼苍白嬴弱的芙香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我失手砸死的。”芙香不闪不躲,花扶柳刚问出口,她就直接回答了。

  花扶柳一愣,又听 芙香轻轻说道,“娘知道了我跟着姑姑的事儿,我和她起争执的时候失手砸死她的。”

  芙香这番话说的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个置身之外的故事一般语调毫无起伏。

  “那,你便是铁了心要跟着我?”花扶柳见她有别于其他孩童一般的成熟,心里满是惊讶,却也有着几分欣赏和赞许。

  “是。”芙香点点头,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宛碧罗死不瞑目的惨状。那双带恨的眼,仿佛是无处不在,紧紧的盯着她,要她的魂,索她的命。

  “那你先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我们就重新开始。”花扶柳动手帮芙香盖好了被子,又用帕子将她额头的薄汗抚去,方才又说道,“这几日你chūn痕姑姑会照顾你的,想吃什么就和她说,大夫说你身子太弱,底子又薄,着实需要仔细的调理一番。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饮食最是马虎不得。”

  “姑姑……”见花扶柳说完起身想走,芙香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怎么?”

  “能让,让chūn痕姑姑陪……陪我睡吗?”事到如今,她才开始慢慢的后怕。醒了之后,想及那晚的种种,但凡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化作厉鬼的宛碧罗来向她索命。

  芙香放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沾满了汗渍。她不敢在花扶柳面前表现的太过害怕,可越是克制整个人就越是瑟瑟发抖,不受控制。

  “我陪着你,睡吧。”不曾想,花扶柳竟然转了身,直径走到chuáng边坐了下来。“你这般年纪,该怕就怕,该哭就哭,以后大了,才要去学怎么隐藏自己的qíng绪。”

  沾在花扶柳身上的檀香沁入芙香的鼻息,一点点打散着她的注意力。花扶柳本以为她正慢慢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芙香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只那短短的几个字,竟让花扶柳突然眉眼带笑,温柔的牵住了芙香拽着她衣角的小手。

  那日,芙香说:“我怕姑姑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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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香这一病,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才有些了起色。除了最开始几日她常常噩梦连连之外,对于宛碧罗的死,她更多的竟是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四月chūn暖,糙长莺飞。放眼望去,整个“素锦苑”缀满了翠的绿,粉的蕊,一片生机勃勃chūn意盎然,让人不免心qíng舒畅。

  芙香痊愈的那日,恰逢四月初十。本是清明前后的时节,可这天的天气却格外的好。

  “姑姑,今儿个我陪你去清安寺吧。”早膳过后,芙香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蹭到花扶柳的身边央求道。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下来,芙香往日开朗活泼的xing格就渐渐在花扶柳面前显了出来。到底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她也隐约能感觉到花扶柳对自己的赞赏和喜欢,便是不再如从前般拘束和谨慎了。

  “你这丫头,病好了倒是越发会偷懒耍赖了。”花扶柳点了点芙香的额头,“陪我?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儿?”

  “芙香不敢,芙香就是想和姑姑多出去长长见识。”

  “chūn痕你听听,这丫头牙尖嘴利的,若我不让她去长这见识,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花扶柳佯装怒意的推开一直扯着自己衣袖的芙香,可瞧着她那娇嗔撒娇的模样心理却是欢喜的。

  “姑娘久病卧chuáng,调理了一番以后总算是好了。今日天气不错,夫人应当带姑娘出去散散心,活动活动筋骨的。”chūn痕笑着抽掉了芙香手中拿着的空杯,“刚好我还有几味香粉要整理,夫人也允许奴婢今儿个偷个懒,不出门了。”

  “你们倒是一条心了。”花扶柳无奈的笑道,“你这小泼猴,快去换件衣裳,迟了我可不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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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滴滴答答下了好久的清明雨,今日天一放晴,街上的人便多了起来。

  清安寺在晁新东边清云山的半山腰上,寺庙虽小,香火却是非常旺盛的。每逢初一十五或是其他重要的日子,这里总是人山人海的熙攘拥挤。

  今日是初十,人虽不多,却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芙香在“素锦苑”闷了好久,好不容易出来透气,觉得哪里都是新鲜的,连个叫卖糖人儿的小贩她都能笑着瞧上半天。

  “想吃?”花扶柳知道她虽老成,却终究还是个孩子。

  “不想,就是看着好看,姑姑瞧那小兔子做的多像!”芙香摇摇头,刚想转身跟上花扶柳的步伐,却突然看着街巷口停了下来。

  那是个一身素缟的小姑娘,年纪和自己相仿,一张苍白瘦小的脸衬的一双眼睛越发的大而空dòng。她跟前摆放着一张破旧的糙席,糙席上那张泛huáng的宣纸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大字。

  可此时,那小姑娘却被几个官宦公子模样的少少年耍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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