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才子配佳人,花扶柳又何尝不是对俊雅贵气潇洒斐然的允帝所动了真qíng。
而那时,她不知他真实的身份,只单纯的以为他是晁新哪个大户人家的嫡长 公子。qíng到浓处便是没了忌惮,毫无遮掩。
等到允帝的身份一bào露,两人早已是天雷勾动地火,山盟海誓无边无际了。
可是世间的qíng话,哪里就有这么美好如仙,幻化似真的?当恩宠敌不过权势,当爱怜敌不过江山社稷的时候,花扶柳对允帝的qíng意,就显得多余而累赘了。
“新帝登基,自古便是风雨飘摇的难事。他根基不稳,若不是先帝子嗣中只有他的年纪最为符合,怕是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朝中诸多大臣不满声一làng高过一làng,他无奈,只能一面暗暗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一面费心周详从中斡旋。就这样,左相查查尔和右相冯庭广还有你义父便冒了头。”花扶柳说道这里,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戾气,快的转瞬即逝。
冯庭广此人对允帝可谓是忠心不二的,所以这份忠心之中又加杂着浓浓的愚昧之色。因为当年允帝重用他的时候,他乃是罪臣之子,本应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的,只因为允帝一句“此人有才,弃之可惜”,他的命运,瞬间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谷底腾空驾云,这滋味自然妙不可言。但好在他脑子里一直记着这份知遇之恩,为官后便是事事以皇家为重,样样以帝王为尊,自然就很得允帝的赏识。
“所以姑姑是这样同义父相熟的?”芙香听到这里,才轻轻的开了口。
花扶柳点点头,“那时你义父还是官拜二品的礼部侍郎,真正是风度翩翩、雅人深致。皇上微服出宫,多半是他伴随左右。久而久之我也能通他聊上几句,就这样认识了。”
“那后来……”芙香忍不住问道。
“后来?”花扶柳的双手紧握成了拳,额头因为咬紧的牙关而bào显了条条青筋,她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宛如修罗,狰狞而哀怜。
后来,查查尔因为得到了允帝的赏识,便开始暗中大肆扩展自己的势力。而允帝专宠歌jì的传闻也在宫中慢慢散开,不少言官进言上书,要求新帝自重怜爱,着江山社稷,勿贪图美色。
查查尔又趁着这个大好时机,主动献美,将自己嫡亲的妹妹送入了皇宫。
不可否认,芳菲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她的五官深刻,眼眸透着浅浅的褐色,与央人不同,她的美,透着一股异域的独特风qíng,令允帝眼前一亮。当夜宠幸之后便破格将她从小小的采女升为了美人,引得前朝后宫一片哗然!
当时,左相那昭然若揭的野心还隐藏的很好,动不动就和允帝大论古今,畅谈江山,允帝很是受用,便就更加偏爱芳美人了。而芳菲也是个聪明的,时不时的就在允帝耳边chuīchuī枕风,允帝找花扶柳的次数,就一次一次的少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 往事如烟,恩怨qíng仇(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七十五章 往事如烟,恩怨qíng仇(下) 但是就当花扶柳也渐渐心冷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听到这里,芙香已经不觉得奇怪了,早在花扶柳说到她和允帝曾经如此相恋依偎的时候,芙香就隐隐猜到花扶柳当年那个没有落地的孩子应该是当今圣上的。
“我那时总是天真的,以为有了孩子就能让他重新怜惜我。可是我却忘记了他高高在上的身份,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又岂能容的下一个jì女所生的来路不明的孽种?”花扶柳说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凝住了源源不断从心头涌上的恨和怒。
“姑姑……”芙香起身想上前安慰,却见花扶柳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快步的走至桌边,一把抓起方才放下的檀木佛珠,一颗一颗的拨动起来。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远远的能听见对面的庙宇佛殿传来姑子们整齐划一的诵经声。那呢喃经音,听着听着竟有种神奇的定心之用。
过了许久,花扶柳似缓过了神,又慢慢的开口道,“那时候,他已经不大来找我了。当时晁新的青楼中,唯水泽芳独大,我便是那里的头牌。崔妈妈倒是待我极好的,见我总是一副憔悴的模样,便叫了你义父过来。”
苏伯年来了以后答应了花扶柳一定帮她带一句话给允帝。谁知允帝在见了几次花扶柳以后,也不知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怀疑花扶柳与苏伯年有染!那时的苏伯年年纪轻轻却已是一品太傅了,位高权重,自然有人会眼红。可他和花扶柳万万没有想到,摆了他们两人一道的竟然是平日里看上去忠厚老实、谨守本分的右相——冯庭广。
“我和你义父在屋子里闲聊的时候被他突然闯入抓个正着,明明清清白白的事儿被冯庭广捕风捉影说的极不入耳。我是百口莫辩,可惜他人又在远远的皇宫,等我的解释到了,那些流言蜚语早已经漫天飞了。更何况了,他信不信我都难说。”花扶柳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到了后来,全都化成了氤氲的泪滴。
当时那种qíng况,再找苏伯年从中牵线是万万不行的了,所以花扶柳便亲自出面,几经周折,终于设法买通了允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传话请允帝务必来水泽芳一聚。谁知相约的时间到了,来的不是允帝,却是右相。
“他口口声声为了帝王社稷,说我是妖女,祸国殃民,说我迷乱了圣上的心智,断送了他的大好前途。说我居心叵测,肚子怀着不知是谁的孽种却妄想将其混入皇家血脉中以求荣华富贵!”一字一句,花扶柳说的咬牙切齿,“最后,他说允帝让他代为转达一句话给我,那就是婊子无qíng戏子无意!”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激起了花扶柳无限的不甘和恨意。她本就是风尘中长大的女子,从来就不是什么任人宰割好欺负的主儿,偏偏冯庭广还不知好歹的处处踩住了她的痛脚,让她闷的不行,喘不过起来。
而允帝的薄qíng,也在这一刻显山露水,让她彻底看清楚了这个九五之尊所谓的qíng比金坚爱无转移是多么荒诞和无稽。
“我和冯庭广就这样争执了起来,他在同我吵了几句之后无意同我多言,便是转身就要走,我qíng急之下去拉他,却不甚打翻了架子上的烛台。火舌舔着chuáng帏很快的就着了起来,我竟还沉浸在浓浓的恨意和绝望中没有察觉,等我被浓烟呛到后才发现,我的屋子早已经火苗四窜,无处藏身了……”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花扶柳的脸就是这样被火舌毁了绝色容貌的。而她腹中的胎儿,自然也就这样没了。
“出事以后,最先来看我的是你义父,那时,我就彻底心死了。”故事渐入尾声,花扶柳也终于云淡风轻了起来,“你义父同我说,他与我一见如故,早就想告诉我一句话,那就是帝王之qíng最无qíng。”
可惜,在花扶柳和允帝如胶似漆的时候,苏伯年没有时间开口,而后来他又不适合开口,等到将这句话告诉花扶柳的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芙香听着,感觉到了满心的压抑,之前所有的疑问因为花扶柳的诉说而有了答案。难怪她名动一时,却芳华陨落,难怪那素锦苑的小屋中,有着那么多jīng致华美的宝贝,想来应该都是当年允帝qíng到深处正浓时随手赏给花扶柳的,也难怪花扶柳容貌尽毁,隐居避世,更难怪花扶柳会同她说: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qíng?莫多qíng,qíng伤己。
“姑姑……”想通了这些,芙香暗暗的咬了咬牙,刚想开口,却又被花扶柳接下来的话给惊住了。
“你觉得我当年为何要收留你?若说是你的那番说辞打动了我的心,其实你那个年纪,还没这个本事。”花扶柳笑了笑,伸出手拉过了芙香,“我收留你,是因为看到了你,我觉得仿佛是看到了我那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儿。还有就是,我心已死,可恨依旧,而芙儿你,是个能帮我报仇雪恨的好苗子!”
花扶柳说的这么直白,直白到让芙香只能愣愣的站在她的面前,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却瞬间陌生不已。
花扶柳用模糊的视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便是你那昌平侯府之女的身份,就能让苏伯年好好的利用一把。”芙香感觉花扶柳握着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泄露了她的言不由衷。
“姑姑,芙儿之前所说的并非都是实话。芙儿的生母,并不是被芙儿失手错杀的宛姨娘,而是昌平侯如今的当家大太太。”
“哈哈哈……”花扶柳闻言笑了起来,然后置若罔闻的说道,“你知我为何知道你义父一定会帮我吗?因为,他也恨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其实当年,苏伯年同花扶柳真的是清白的,因为苏伯年早已是佳人在心了。而这个佳人,正是养心殿的宫女秋檀。
苏伯年和许秋檀本是两小无猜的,后来苏伯年高中状元入京为官,秋檀也被选入了宫中成了宫女。两人便相约好,等秋檀年岁一到出宫之时,便是苏伯年迎娶她之际。
可谁知,美好的期许总是事与愿违,偏偏在许秋檀还有半年就要被放出宫的时候,允帝一次醉酒,将她错当成了是前来侍寝的妃子……
皇家地,帝王事。哪怕错的是允帝,却也被说成了是一桩天大的恩赐。但是认错人终究是认错人,于容貌姿色并不出众的许秋檀来说,允帝是没有一点爱怜之心的。就是在得知她有了身孕以后,允帝也没有下令晋升她答应的位份。
怀胎十月,最是辛苦,更何况深宫内院,她一个不得宠的末位妃子,想要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是有多困难。
兴许是上天垂帘,也因着有苏伯年从中暗助,那年冬天瑞雪初将的时候,秋檀生下了一个秀气jīng致的男婴。可谁知,她初为人母的喜悦还不到一天,孩子就被rǔ娘抱走了,她也被允帝一纸诏书打入了冷宫,最后终于熬不过天命,消香玉损了。
芙香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所以,你义父怎么会不恨他!”花扶柳冷笑了一声,“一个女人,为他生了儿子,最后的下场竟然是一纸诏书送入冷宫。这一场荼蘼艳事,却被那高高在上的允帝视为宫丑!你说,你义父怎么会甘愿俯首称臣?”
“那……那孩子是……”芙香虽然这么问,可是心里已经有了底。
“当今最不得宠的七皇子——云璟。”
果然!芙香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一阵哀默从心底缓缓流淌而过。所谓皇子,有的也无非是一个虚假华丽的空壳而已。可那悲哀的内在,却残破的令人不忍直视。生父bī死生母,让他这个为人臣为人子的,qíng何以堪啊。
52书库推荐浏览: 白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