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习远抬起无力的手,朝明慧的脸抚去。
刚触及到明慧的发丝。
睡得很惊醒的明慧突的就抬起了头,见着醒来的徐习远,愣了下,问道,“你醒了?”
“嗯。”徐习远柔声嗯了一声。
“手。”
“殿下,醒了?”听得声响,趴在桌上睡的豆蔻,冰片与青杨醒了,齐齐都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徐习远乖乖地伸出了手,给她诊脉,望着明慧一脸的疲惫,说道,“让你担心了。”
明慧收回了手,瞥了他一眼,说道,“看你以后还这样带着伤乱跑不?”若非他带着伤这样骑马奔,昨晚哪会发那么高的烧?
徐习远眼里漾着柔柔的笑,轻声说道,“我饿了。”
明慧看了他一眼,说道,“豆蔻,去把粥盛来。”
“是,郡主。”
“殿下,您可是醒了。”青杨苦着一张脸看向徐习远,说道,“昨晚您突然就发了高烧,小的都要被您给吓死了,这烧得跟炭火似的,好在有郡主在,给你换了方子,又用酒给你擦身体,降温。”
用酒!徐习远了然,难怪房间里这么浓郁的酒香呢,徐习远看向明慧问道,“没有惊动姑祖母吧?”
明慧摇了摇头,“没,不过这会起来了,肯定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豆蔻带着一个丫头端着粥走了进来。
“陪我一起吃。”徐习远让豆蔻给明慧盛了一碗,说道。
明慧点了点头。
两人刚放下了碗筷,闻声赶过来的安阳公主就进了门,问道,“小远,好些了没?”
“好了,让姑祖母担忧了。”徐习远回道。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许这般鲁莽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这让我怎么跟你父皇jiāo代?。”安阳公主说道。
“谨记姑祖母的教诲。”徐习远点头。
安阳公主目光看向明慧,瞧着她一脸的倦意,说道,“你累了一晚上了,快回房休息去,我让珍珠与珊瑚在这里照顾着。”
“这里有人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的。”徐习远看向明慧说道。
“嗯。”明慧点头,把徐习远要吃的药嘱咐了珍珠与珊瑚一番才告辞回房。
安阳公主留下了珍珠与珊瑚照顾徐习远,嘱咐了徐习远几句,这才带着曾嬷嬷与翡翠回房,回了房,安阳公主长叹了一声,“唉。”
“公主,郡主是个有主意的,自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的。”曾嬷嬷轻声劝说道。
“两个孩子都是好的。”安阳公主叹道,“这些年来,小远那孩子也算是对明慧有心了,明慧那孩子,我希望她将来能顺畅些。”
“公主不用太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有公主与国公爷,二老爷护着郡主,郡主将来必是顺顺当当的。”曾嬷嬷说道。
安阳公主点头,吩咐曾嬷嬷说道,“你让人去把姝儿叫来,别让她吵着了明慧,那孩子昨晚累了一晚上,让她好好休息。”
“老奴这就让人去。”曾嬷嬷笑着起身应道。
……
听得昨日受罚的徐习远回府没多久,就带着伤骑马直接去了温泉庄子上,宣文帝一下就丢下了手里的朱笔,说道,“看来是朕惯坏了他,带着伤就敢那样冒冒失失地往外跑。”
何成听得了宣文帝语气里担忧,于是说道,“陛下,要不奴才派人去看看六殿下?这庄子有郡主在,可那边到底是偏远了些。”
有jīng通医术的郡主在,但是庄子到底是在郊区离城远,张太医昨天可是说过六殿下晚上可能会发烧的,何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担心庄子上药会不齐全。
听了何成的话,宣文帝眼眸的怒火缓了缓,说道,“你派人走一趟,顺便稍些药过去。”
br/>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何成低头应了,忙退出去安排。
听得徐习徽说了徐习远的事,贤妃抚着指甲套,惊叹了一声,“哦,你六弟去了温泉庄子?”
“可不是,昨天回府没多久就直接骑马出城了。”徐习徽说道。
“难得皇家还出了这么一个专qíng的人。”贤妃嗤笑了一声说道,这徐习远带着伤眼巴巴地跑去庄子上,当然不是去探望公主的,这徐习远的心思昭然若揭。
“母妃,这明摆着他就是故意去博取郡主的同qíng的。”徐习徽对徐习远这次所做的事嗤之以鼻,“幼稚。”
这么幼稚的事也能做出来,徐习徽眼眸却是闪过一丝嫉妒与yīn狠,原他还不理解为何明慧郡主独独与徐习远关系那么近,在去年明慧状告生父的时候,把事qíng说开了,徐习徽这才明白,原来在明慧进京的途中就认识了,还救了他一命。
“明儿,你明儿得空去探望一下公主,你六弟的伤也不轻,该庄子上探望探望。”贤妃微笑着说道。
“是,母妃。”徐习徽勾唇。以往安阳公主要静养,但是这回这徐习远可是带着伤跑过去的,他去探病,也就无可厚非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皇儿,府邸可是都修葺好了?一切可都妥当?”贤妃对于徐习远的事没有太多的主意,直接把话题扯到了徐习徽大婚的事上。
“谢母妃的关心,都好了。”徐习徽点头回道。
“呵呵呵,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的好日子了,虽有礼部和下人打理cao办,但是你也不可掉以轻心,这成亲是一辈子的事。”贤妃徐徐说道,“怡瑾长得好,xingqíng也很好。”
最重要的是,周怡瑾能给他带来不容小觑的实力。
徐习徽点头,却没有说话。
身为皇子,亲事可以说是最重要的筹码,不能随着自己的感qíng挑选,必须符合利益,要考虑家族,要考虑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利益与实力,不能轻易随着自己的感qíng的,因此皇子的亲事要考虑太多的因素,哪能随自己的喜好,轮自己做主的,更何况他做不出来徐习远那般的洒脱,敢于当众拒婚。
贤妃说了几句就打发了徐习徽出宫。
徐习徽出了宫,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江边,那个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府邸,他总觉得有一股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周怡瑾美艳,容貌绝色,也能给自己带来助力,但徐习徽觉得总是缺少点什么,尤其昨日自己的弟弟拒婚,这种感觉更甚。
“五殿下。”刚到了江边,徐习徽碰上了崔觐。
崔觐朝徐习徽行了一个礼。
“崔世子,免礼。”徐习徽抬手,崔觐是周怡瑾的表哥,将来两人可是表亲,以后威远侯也将是自己的臂膀。
不管是为了威远侯的实力,还是亲戚关系,他们都不得不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难得今日能与五殿下碰到,今日天气又如此好,不知五殿下是否赏脸游江?”崔觐提议说道。
“荣幸之极。”徐习徽点头说道。
“请。”两人都是年轻之辈,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威远侯世子,自然是有自己的船舫,平时得空无事的时候可以游江,又可以招待客人谈事,今日两人是临时来的江边,这崔觐是提议了的。
于是徐习徽随崔觐去了他的船舫上。
两个俏丽的丫头上了酒,下酒菜。
崔觐端酒杯,看向徐习徽示意,“五殿下,请。”
“请。”徐习徽举起酒杯。
晴空万里无云,江面波光粼粼,岸边的绿树成荫,远远的船舫传来歌jì悠扬清脆的歌声。
“你们下去吧。”崔觐朝两个侍女挥了挥手。
“是。”两侍女屈膝行了礼,退了出去。
“殿下,难得今日你我都闲qíng,不醉不归!”崔觐大笑说道。
“不醉不归!”徐习徽接过他的话,抿了一口酒,赞道,“好酒。”
“殿下喜欢就多喝几杯,这别的什么没有,这酒可是管够的。”崔觐笑着说道。
徐习徽威点头。
崔觐抿了口酒,抬眸看了眼徐习徽说道,“刚瞧得殿下脸色都些不好,我听得年长的朋友说,这大婚繁琐的事qíng多,殿下可是因大婚的事而烦心?说出来,兴许我可以帮忙一二。”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崔觐是想这五皇子妃是自己的表妹周怡瑾,这自己出点力,也是可以的。
“没什么,有礼部,府里有奴才们自是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徐习徽饮了一口酒,说道。
“那是我看走眼了。”崔觐随即了然,徐习徽并不愿意多谈,听得那江面上其他船舫传来的歌声,于是说道,“殿下,可要人来唱歌助助兴?”
崔觐稍微停顿了下,说道,“殿下若是喜欢,我这就让他们准备。”
徐习徽看了一眼纱幔外面的阳光,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世子提议甚好。”
得了徐习徽的应允,崔觐唤了随从进来,吩咐了一句,没过一会,刚出去的两个侍女就走了进来。
一个依旧是刚开淡蓝色的衫裙,手上却是多了一个东西,琵琶。
另一个换了一身水红的衣服,长长的水袖,窈窕的身段,腰肢柔软不盈一握。
两人朝崔觐与徐习徽行了礼,就开始了起来。
咚咚的琵琶声,从手指悠扬而出。
随着琵琶声起,水红的侍女翩翩起舞,然后随着而起的是蓝色侍女的歌声,琵琶清脆,歌声婉转,舞姿轻盈曼妙。
徐习徽与崔觐,一边喝酒,一边赏析歌舞,直到太阳西斜,两人才带着余兴上了岸,准备回府。
“世子,明日我去庄子上探望安阳公主与六弟,你若是有空与我一起走一趟。”临上马车分别的时候,徐习徽看向崔觐说道。
崔觐眼眸闪过欣喜,“不知殿下何时启程。”
贤妃与徐习徽是有纳明慧郡主为侧妃的意向,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武安侯府与威远侯府达成共识,这明慧郡主进威远侯府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宁国公府的态度却是模凌两可,宁国公府的态度也就是代表着贤妃与五皇子徐习徽的态度,是以,徐习徽今日的邀请——是代表着五殿下的意思有了转变?
“明日午时两刻。”徐习徽见着崔觐眼里的欣喜,笑了。这崔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徐习徽当然是清楚的,无非也就是为了明慧那丫头。
水搅浑了,才好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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