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的时候开始,自己与他从来都是摆在一起比较的对象,做得好的,是他聪慧,若是做得不好,那是因为他从小没有母妃教导与护佑,所以qíng有可原。
徐习徽从小开始就觉得胸闷。
徐习远眼眸淡淡地瞧着徐习徽,那张与贤妃太过相似的脸。
兄弟qíng深!
徐习远嗤笑,身为皇子,哪来的兄弟qíng深了,不过是表面粉饰太平而已。
这些年若不是母妃留下的jīnggān之人护着,加上自己谨慎小心,自己恐怕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六弟一意孤行,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好生在这里养伤,等好了,快些回去,父皇与母后可是担心你得紧。”徐习徽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呵呵。”徐习远gān笑了两声,摸着下巴说道,“父皇与母后怕是被我气得不轻,如是我远远地离了京城,躲到这庄子上才是好的。”
父皇有担心是真,不然也不会派人送那么多东西过来的。
至于李皇后吗?徐习远觉得这个值得怀疑,这贤妃与徐习徽打的什么主意,特意跑来这庄子上,母子两人自然是不会与李皇后说的,贤妃与李皇后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相互斗着很多年了。
“你啊,知道就好,早些养好伤回去与父皇道歉。”徐习徽喝了一口茶,说道。
自己回去认了错,这样就可以顺势旧事重提,然后把那韩灵溪指给自己?徐习远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不用五皇兄担心,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会处理好的。”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也免得我们几个做哥哥的,为你担忧。”徐习徽笑道。
“我倒是好奇,五皇兄来这边探望姑祖母,顺便看我,怎么不与大皇兄与二皇兄一起来?倒是与崔世子一起来了。”徐习远似有深意地问道,随即又闪着眼睛狡黠地看向徐习徽笑道,“崔世子是未来五皇嫂的表哥,五皇兄这是与崔世子拉好了关系,以博取五皇嫂的芳心吗?”
这崔觐不久前就奉威远侯老夫人的命探望过安阳公主一次的,所以这一次,就值得深究了!
“你这臭小子。”徐习徽斥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说道,“没大没小的编排你五嫂来了。”
“五皇兄,我这说的是实话。”徐习远轻笑着说了一句,不过很有眼色地不再提周怡瑾。
“你啊,还是顾着你自己吧。”徐习徽微微笑道,“因你金銮殿上的一席话,六皇弟如今是风靡京城了,听说这两日不少的大家闺秀可都很是仰慕你呢。”
“哦,是吗?”徐习远眯了眯眼睛,挑眉说道。
徐习徽点头,看一眼沙漏,说道,“不早了,六皇弟有伤在身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五皇兄,慢走。”徐习远笑着起身送到了门口。
徐习徽一出门,就沉下了笑脸,徐习远则是笑眯眯地关上了门,熄灯上chuáng睡觉。
徐习徽目的没有达成,还把自己给气了,对于徐习远这个弟弟,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有话来堵自己,徐习远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去,于是徐习徽也没有办法,难道还能绑他回去不成?
绑回去这个法子都行不通。
想着徐习远与明慧两人眼神的jiāo流,徐习徽眼眸看了一眼那依旧亮着灯,崔觐的房间,徐习徽勾了一丝笑意转身进了自己的房。
徐习徽所料想的没有错,崔觐是坐在椅子上,一点睡意都没有,心qíng甚是不好,那眼睛里的戾气是掩都掩不住。
那个清淡如雨后荷花一般清新的女子,是属于自己的啊。
可是,如今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另外的男人眉来眼去,自己还一句话都说不上!
自己只想来见见她,也是想表达自己想要履行诺言的意思,但,她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比上次还要冷漠。
崔觐从小顺风顺水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
“你是否也觉得郡主与六殿下两人之间有什么?”崔觐开口问道。
站在他身后的心腹随从,回道,“世子,郡主与六殿下是表兄妹,郡主对六殿下有曾经有救命之恩,当然关系要亲厚些。”
崔觐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说道,“这倒是,倒是我想偏了,看来,等公主回去了,是该把事qíng定下了。”
有了名分,自然就会顾及了,不会那般随意了。
明慧的房间里,书案上点了两盏灯,甚是明亮,明慧低头练字,一笔一划都写得极其认真,重生来,这习惯她一直坚持着。
一旁的冰片安静地研墨。
明慧身着jiāo颈齐胸襦裙,粉色的jiāo颈上衣,月牙白的裙裾,豆绿色的腰带在胸口的地方打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然后轻柔地垂在裙裾之上,乌云一般的头发已 经打散开来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背上,书案上的灯光暖暖地照在明慧身上,给明慧清丽的容颜增添了几分亲和与温柔。
豆蔻铺好了chuáng铺,转身见着书案上的灯光有些摇晃,走了过来伸手取下灯罩,拿起剪子把灯芯剪了剪了,啪嗒一声灯光被先前更亮了些,豆蔻把灯罩放了上去,立在一旁看着明慧写字,过了一会才说道,“郡主,奴婢瞧得那五皇子与崔世子今日来似是冲着郡主来的。”
明慧眼都没有抬,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住在庄子上,他们是打着来看外祖母的旗子来的,有外祖母在,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
明慧顿了下,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你主子我,会任他们欺负到头上来吗?”
“这里是有公主坐镇,若回去了,唉,奴婢是担心,他们会算计郡主您。”豆蔻皱着眉头说道。
自家主子如今的qíng况,豆蔻与冰片自都是清楚的,这五皇子与崔世子有什么诡计,在安阳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是不能做什么,但回去了,宴会什么的,最是容易出事。所以两人甚是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明慧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豆蔻见着明慧事不关己的神qíng,急得跳脚,“郡主,他们可都是是居心叵测。”
“嗯,确实。”明慧点头。
“郡主。”
“莫说外祖母与舅舅,舅母他们,你以为你家主子我是任由他们摆布的?”明慧笑了笑,说道,
若是那般容易任由他们算计了自己去,那也就是白活两世了。
“奴婢这不是担心吗!”豆蔻咬了咬唇,说道。
“郡主自有分寸的。”冰片说道,“但是,回去了免不了是要出门的。”
豆蔻重重地点头,“嗯。”出门宴会是非多,这浑水摸鱼的大有人在。
明慧抬眸看了眼冰片,“冰片,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冰片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明慧,说道,“若真有人算计郡主,动武有奴婢与青木,郡主也会用毒,这个倒不担心,用毒,郡主得了神医的真传,不会上当,但是——。”
冰片想了想,“奴婢,是担心那些个左门旁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郡主是医术了得,但宫里头可不少的秘药,而且这世上旁门左道的法子多了去。
明慧莞尔,放下手里的笔说道,“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也别想那么多了,豆蔻你去打水进来吧。”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名声?闺誉?
明慧心里冷笑了一声。
伺候明慧洗漱睡下了,豆蔻与冰片放下了帐幔,留了一盏小小的灯在角落里,冰片回房休息,豆蔻则就睡在软榻上给明慧守夜。
明慧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一夜都无梦到天亮。
翌日,用了早饭徐习徽与崔觐就起身告辞,安阳公主也没有挽留,只嘱咐两人路上小心,然后让珍珠把准备好的回礼带人送到马车上去,明慧与夏姝更是没有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徐习远陪着徐习徽与崔觐到了庄子大门口,送了两人离开。
崔觐一回威远侯府,就被威远侯老夫人派的人请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孙儿,你与五殿下还在庄子上住了一晚上,公主与郡主待你可好?”威远侯老夫人一脸的笑意,问道。
崔觐想了想,把庄子上的qíng形与威远侯老夫人说了一遍。
威远侯老夫人听了沉吟了半响,才对崔觐说道,“孙儿赶路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
正文 第八十章
威远侯老夫人等崔觐走了,让心腹妈妈挥退了一众人等,这才与心腹妈妈说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想毁约吗”
脸色带着一丝yīn沉。
“老夫人,公主怜惜郡主也是应当的,肯定是想把郡主留在身边。”心腹妈妈忙说道。
“嗯,公主以前就很疼爱芳菲那孩子。”威远侯老夫人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说道。
默了片刻,继续说道,“然而,我这老婆子说的话难道就不算数了吗?这郡主进了我家的门,我自然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她,不会让她受一分的委屈,我与她这多年的jiāoqíng,公主这是信不过我啊!”
心腹妈妈沉了沉眼睑,老夫人以前是与公主约好了,虽说郡主发生那么大的事老夫人也没有说要反口的话,但是这妈妈呆在威远侯老夫人身边那么几十年了,自然是会了解老夫人的心思的,不是不想反悔,而是对方是安阳公主,老夫人多少是忌惮的,这明慧郡主可是芳菲郡主唯一留下的血脉,是安阳公主捧在手里的人,这老夫人与公主有了口头之约,那老夫人因为范家的事嫌弃明湖郡主,那也是没好提。
而如今,掉个转,如今威远侯府的境况需要公主府的支持,如此,架在火上烤的威远侯更想要通过明慧郡主抱住公主府这棵大树。
妈妈想了会,择了好听一点的话劝说道,“老夫人多心了,公主与老夫人jiāoqíng匪浅,等公主养好了身体回来了,老夫人亲自去探探公主的口风,不就知道了?”
“嗯,也只好如此了。”威远侯老夫人点头,“为了威远侯府的传承,为了这一家大小的的xing命着想,我就只能舍了这张老脸去求公主。”这威远侯府是不能在自己的手里给败落了,到时候就把明慧那孩子当是菩萨供起来就是了。
“老夫人言重了,公主与老夫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妈妈笑着说道,“只要老夫人真心疼爱郡主,公主自然是放心的,依老奴看啊,世子对郡主也甚是上心的,至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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