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见着徐习远脸色沉重,眼里的担忧是显而易见藏都藏不住。明慧想着他是在皇帝表舅膝下养大的,自然父子qíng分比其他三个皇子要亲厚。
而且在自己面前,他也不用掩饰自己的qíng绪。
明慧把如今的qíng势想了下,说道,“你是不是怕有人会阻挡我救治皇帝表舅?”
不是怕,而是这种可能很大几乎是肯定的,徐习远点头,问着明慧说道,“若是李太医与金太医两人,把握会有多大?”
“李太医与金太医是专门负责皇帝表舅身体的,我刚与李太医也商讨了几个方子,我想若是真不让我救治,他们两人是没有问题的。”明慧抚着他的手背,轻声说道。两位太医只是心思保险,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太敢下手罢了。
“嗯。”徐习远神qíng缓和了些,轻轻嗯了一声,不让明慧动手,当然两位太医就没有借口再阻拦了的,若是真的如想的那般,有李太医与金太医在也就能放心了。
徐习远握着明慧的柔荑,眼里满满的盛满了爱,嘴角也微微地翘起,“有你,何其有幸。”
明慧展颜,目光含着同样的意思,这一生,有他徐习远,于她范明慧亦是极其之幸。
“你眯会,我在这里陪着你。”明慧说道。
“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徐习远却是摇头。
“好,我其实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的。”明慧点头。
“什么事?”徐习远侧着身子,望向明慧问道。
“就是大皇子的事,是你做的吧?”明慧看着他完美无瑕的容颜,问道。
“我倒是也刚查出来大皇兄与那边的事有关,不料却是让人给抢了先。”徐习远却是摇头。
不是徐习远?明慧以为是徐习远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不是他!
参徐习莛的是徐习徽的阵营的人,如此显而易见的兄弟相残,徐习徽与贤妃两人……明慧觉得贤妃不会是这般目光短浅的人,若真有有证有据的,把事qíng捅给当地知府不是更好,而且,当初是刑部尚书与姜大人去的南江府,两位大人都是皇帝表舅的心腹,捅给他们,不是更好,或是把事qíng捅给眼前的徐习远啊,徐习远当初差点因为决堤而命丧huáng泉,如此既扳倒二皇子,又能把自己撇开,不是更好?
如今这么一来,徐习远,徐习莛,徐习徽似乎都被扯了进去。
明慧看着徐习远完美jīng致到无瑕的容颜,问道,“那参奏的人曾是宁国公麾下的猛将,你觉得,贤妃娘娘与五皇子那样做吗?”
徐习远他比自己更清楚五皇子与贤妃的为人,他们会如此做吗?
“不会。”徐习远摇头,明慧能想到的,他自然早就把其中的弯弯绕绕想了个透,“不过,有人急于功利,就说得过去了。”
徐习远的意思是徐习徽阵营的人太过急于功利,有徐习莛这么大的把柄,那还不直接把徐习莛扳倒?扳倒是扳倒了,但,皇帝表舅的心里,徐习徽也同样的大打折扣。
明慧在心里摇头,若真是徐习远所说的这般,那徐习徽真真是悲哀了,被如此愚蠢的人拖后腿。
但是……
“若不是这样的呢?是有人利用了那宋参将呢?”明慧凝重地看向徐习远的眼睛。
“那是有人想要我们兄弟相残。”徐习远与明慧对视着,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严肃。
徐习澈虽没有扯在里面,但他与徐习莛同胞兄弟,同气连枝,不过……明慧想了下,“会不会是二殿下?”
徐习远想了想,摇头说道,“不会,你能看出来,父皇当然更能看出来,父皇只怕对他更加的失望。二皇兄虽然没有大皇兄那般出色,但xing子在我们兄弟四人中是最温和良善的,所以,他不会这样做的。”
明慧想了下,也点了点头,“嗯,如此明显的坐收渔翁之利,实在是最下等的法子,不是你,不是徐习徽,不是徐习澈,那会是谁?”
还不等徐习远回答,明慧又问道,“你说,这次幕后之人,与上次陷害我外祖母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是的,那这幕后之人的目的?
徐习远与明慧对视会了一眼,两人的脸上一片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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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与徐习远在芳菲殿说话的时候,离了芳菲殿往承乾宫去的李太医没走上几步路,就被李皇后的人截路给请去了凤寰宫。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爱卿免礼,快请起。”李皇后忙说道,“赐坐。”
红丝忙搬了张椅子放到了李太医的面前。
“谢娘娘恩典。”李太医站了起来,躬身立在一旁,却没有坐到那椅子上去。
“李爱卿,你也累了,坐下回话。”李皇后带了一丝笑,对李太医说道。
“微臣惶恐。”李太医不好再拒绝,忙行了一礼,这才坐到了椅子上。
“李大人,请。”红丝给李太医上了茶,轻声说道。
“谢娘娘。”李太医端了茶,谢道。
“李爱卿,说到底,你我也算是本家人,到了本宫这里就无需此番客气。”李皇后温和亲切。
“承蒙娘娘厚爱。”李太医端着茶,颔首回道,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更何况,这套jiāoqíng的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国之母。
李太医这心里就开始打鼓,对李皇后此番召见自己,多多少少是有点估算,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着痕迹往外移了移。
“既是本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本宫就不与你兜圈子了。”李皇后目光一转,如炬地看向李太医,“刚李爱卿去了芳菲殿见了昭阳郡主?”
这不是废话吗?自己这刚一出芳菲殿,就被请来这里了,李太医心道,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颔首回道,“回娘娘的话,微臣是刚去了芳菲殿,昭阳郡主问了皇上的病qíng。”
“哦?”李皇后挑起了眉角,“她都问了些什么?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她可还有说过其他的?”
“回娘娘的话,郡主问了以前微臣等为皇上调养的方子,微臣也都一一讲给了郡主听,郡主还问了,皇上什么时候会醒来,这个微臣不敢妄断,至于其他的,郡主没有问了。”
“就这些?你可知道欺瞒本宫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这些年劳苦功高,昭阳她还是一个孩子,这皇宫的事qíng,李爱卿,你比她清楚明白,如今是非常时刻,本宫不想为难你,本宫若想知道,自然你们说的话会一字不漏地都知道。”李皇后明显不相信李太医的话。
芳菲殿是什么样的地方,里面伺候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李太医自然是清楚的,想当年为昭阳郡主疗伤的就是他与金太医,心里有数,但是李太医面上却露了惶恐之色,忙起身,躬身说道,“微臣不敢欺瞒娘娘。”
“哼。”李皇后轻哼了一声,目光冷冷地扫向李太医冷声问道,“是不是昭阳郡主有什么法子救治皇上?”
“微臣惶恐,郡主只是问了问皇上的病qíng,却是没有与微臣提及那救治皇上的方子。”李太医腰弯得更下了,语气也更加恭敬。
“哦?这昭阳这丫头难道还藏私不成?到底你们也是照顾皇上的老臣子了,若有什么方子,难道昭阳还不与你们提?”李皇后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皇后娘娘明鉴。”李太医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李皇后脸色都有些绷不住了,低头押了一口茶,李皇后这才说道,“不过几句话而已,李爱卿可是在芳菲殿里逗留了蛮久啊!”
李太医油盐不进,说的嗾使废话,李皇后只得冷下了脸。
“娘娘明鉴。”李太医弯着腰,说道,“郡主体恤微臣,赏了微臣一碗粥,这不,还让微臣带了一碗回去给金太医,这不微臣来参见娘娘,就只好让人跑一趟了。”
李皇后闻言,抬眼就目光就刀子一般地往刚去请人的宫女she去,那宫女点了点头。
李皇后气得嘴角抽抽,一股怒气就往外涌,怒视着李太医说道,“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说本宫缺了你们的吃了?”
李太医一下就跪了下去,“微臣不敢,娘娘息怒。”手里端着的茶杯噔噔地响着。
李皇后扫了一眼他颤抖的手,低头chuī着手里的茶,良久才说道,“李爱卿,你与金太医在皇上身边也有这么多年了,应该懂得审时度势,如今皇上这般病倒着,本宫也是相信你们,才让你们两个负责照看皇上,不然……”
李皇后声音一冷,“从昨日到今日这么长的时间,皇上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留着你们有何用?”
话落,李皇后狠狠地把手里的茶杯掷在桌上,叮当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大殿里尤为的突兀。
“谢娘娘恩典。”李太医把手里的茶杯搁在了地上,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哼,你们心里清楚就好。”李皇后喝道,“皇上的身体一向是你们两个负责的,你们最是清楚皇上的身体,这有什么该的,不该的,你们最是了解,所以,本宫留着你们,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只有你们两个才能让本宫放心,你可明白?”
李皇后的这番话,是不想让自己与金太医之外的人给皇上诊治,包括昭阳郡主!李太医自然是明白李皇后这话里的意思。
李太医回道,“微臣谨记娘娘教诲。”
“嗯,那你退下吧。”李皇后说道。
“是,娘娘。”李太医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出了凤寰宫,李太医伸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步朝承乾宫的方向大步走去。
“娘娘,您放心,李太医能在皇上身边待那么长的时间,当然是心思玲珑之人,他定然是明白娘娘的意思的。”红丝见着李皇后皱着眉头,于是说道,“还有昭阳郡主赏粥给两位太医,奴婢想,这粥想来是郡主为六殿下特意熬的,李太医与金太医,是不过是顺便借了六殿下的光而已。”
李皇后皱着眉头,想着其他。
徐习远是宣文帝最为宠爱的一个皇子,一个是最得宠的皇子,一个对宣文帝已有一次救命之恩,再加上这次?
李皇后不禁拧紧了眉头,过了会又摇了摇头。
沈家的实力主要在东昌府,事出突然,就算是沈家有心,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得沈家筹划,huáng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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