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着呢。”宣文帝说道。
明慧习惯xing地给他探了下脉,点头,“嗯,好多了。”
“嗯,表舅舅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宣文帝笑,“天冷,这么晚了,你早些回去。”
明慧脸上的笑就淡了几分。
徐习远能知道禁卫军有异动,皇帝表舅肯定是更加知道的。
“不,今晚上,明慧就在这里伺候表舅舅您,哪儿都不去。”明慧笑了笑,扭头对何成说道,“何公公,你去给我们找三套内侍服呗。”
说完,明慧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冰片与青木。
“郡主!皇上这有老奴等就可以了,哪能让您辛苦。”何成笑着回道,目光却是看向宣文帝。
明慧就扭头眉眼弯弯地看着宣文帝。
宣文帝看着巧笑倩兮的明慧,在灯光下如星星般璀璨的杏眼,目光坦然而坚决,宣文帝对何成点了点。
何成点了下头,就匆匆走了出去,不到片刻就抱着三套内侍服走了进来。
何成领了明慧与冰片去了旁边的小屋里换了衣服,明慧低头看了看,理了理衣襟,让冰片把带来的瓷瓶拿了出来,倒了些在手心,在脸上一抹,白皙莹润的脸就变得暗淡无色。
“怎样,能认出来吗?”明慧看着冰片问道。
冰片仔细看了看,这才说道,“除非很熟悉郡主气息的人。”
“嗯,那就好。”明慧点头,“你也把脸涂了。”
冰片点头。
明慧满意地看了看冰片,点头走了出去。
见着明慧黯然无光泽,发huáng的脸,宣文帝看了好一会,才确定是明慧本人,笑着问道,“你这丫头,这是怎么捣腾出来的?”
明慧笑了下,扭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青木。他倒是不用特意伪装了,本来就是暗卫,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就是一些药汁。”明慧这才回头笑着回答宣文帝开始的问题。
“你何苦陪着表舅舅冒险。”宣文帝叹了一句。
明慧展颜笑了下,正要回答。
李太医与金太医低声jiāo谈着走了进来,明慧就忙起身站到了何成的身后。
对于站在何成身后的明慧三人,虽有些眼生李太医与金太医没有多加注意。
金太医与李太医分别给宣文帝切了脉,然后就去了旁边,偶尔低声jiāo谈两句。
“皇上,皇后娘娘与大皇子求见。”外面的一个小内侍走了进来禀告说道。
宣文帝眼睛收缩了一下,“传。”
“臣妾/儿臣参见皇上/父皇。”
“微臣/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大殿下。”明慧等人也忙见礼。
“平身。”
“谢皇上/父皇。”
李皇后起身,坐到龙榻边上的锦墩上,“皇上,今日可好些了?”
“嗯。”宣文帝淡淡地点头,看都没有看一眼躬身杂站在李皇后身后的徐习莛一言不发,“皇后,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大晚上的就不用过来了,该好生歇着。”
“臣妾不辛苦。”李皇后说道,扭头看了眼两位太医,“两位太医比臣妾辛苦,皇上不若今晚上给他们一个恩典,让他们去偏殿休息,您这里就由本宫来照顾。”
宣文帝看了李皇后一眼,朝李太医与金太医挥了挥手。
“微臣告退。”这几日大皇子每日都来求见,但是宣文帝都没有见,今晚李皇后亲自带着人来,李太医与金太医很明白这个场合不适合在场,见了皇上的让两人退下的手势,李太医与金太医就忙退了出去。
李皇后瞥了眼站在何成身后低着头的明慧与冰片青木,收回了目光,道,“孽子,还不给你父皇认错。”
徐习莛扑通一声跪在了宣文帝的龙榻前,抬着头看向宣文帝,“父皇,儿臣有罪,这几日因担心父皇,所以没有遵照父皇的旨意在府里思过,还请父皇降罪。”
“起来吧。”宣文帝淡淡地说了一句。
“父皇,儿臣有话跟父皇说,儿臣是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没有做出炸毁堤坝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啊。”
徐习莛说着眼里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你没有做过?那些证据还能造假不成?”宣文帝失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徐习莛,这就是自己的长子!
“儿臣没有做,儿臣也不知道那些证据是怎么回事。”徐习莛摇着头,辩白说道。
“皇上,习莛有些缺点,但是他断然是不会走出此等事qíng的。”李皇后揪着宣文帝的被角,说道,“皇上,他是我们的长子啊,他是什么样的xing子,您最是清楚了解他,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李皇后说得泪不成声。
“皇后,清者自清,他若是没有做过,朕自然是会还他清白。”宣文帝看着两母子,脸色一点都没有变。
“皇上……”李皇后哽了一声。
“起来吧!”宣文帝目光看了眼徐习莛,又移向李皇后,“这几天朕念着他一片孝心就追究了,从明日开始就好生呆在府里,事qíng没有查明白之前不要踏出大门一步。”
宣文帝目光幽深如千年的枯井,似能dòng悉一切,徐习莛被看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李皇后笑着抽出锦帕,擦了擦眼角,看着徐习莛说道,“还不谢过你父皇。”
“谢父皇。”徐习莛磕了一个头,起身。
“还不给你父皇斟茶认错。”李皇后瞪了一眼徐习莛。
“是,母后。”徐习莛走到了一旁,亲手倒了一杯茶,探了探温度,走到了龙榻前,恭敬地双手奉上,“父皇。”
宣文帝看着徐习莛,嘴角缓缓地勾了一丝笑。
李皇后笑了下,“皇上,还是臣妾伺候您喝。”
说完伸手就去接徐习莛手里的杯盏。
明慧闻着空气中多处来的一股味道,快步走了过去,先行夺了那茶盅,“娘娘,这等粗活让奴才来。”
“这位公公看着很面生啊?”李皇后打量了两眼明慧。
“娘娘,小顺子他们这几日都累坏了,皇上今晚给了他们恩典,让他们休息去了,老奴就调了他们三过来应应急。”何成躬身说道。
“奴才见过娘娘。”明慧端着茶,朝李皇后弯身行了一个礼。
“免礼。”李皇后说道。
“皇上,奴才伺候您喝了这杯茶。”明慧转身,看向宣文帝不着痕迹地把准备好的药丸丢进了茶杯。
“朕自己来吧。”宣文帝伸出了手。
明慧忙递了过去。
宣文帝chuī了chuī,低头,杯盏刚到了唇边,宣文帝又把杯盏放了下来,目光看向李皇后与徐习莛,“你母后这几日甚是辛苦,你就替朕送你母后回宫休息吧。”
徐习莛与李皇后见得那茶就要喝了下去,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想宣文帝却在这关键的时刻又不喝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怎么不喝了?
徐习莛目光紧紧地盯着宣文帝手里的茶杯,心脏一下一下地跳着,似是要蹦出胸膛来。
“皇上,臣妾不累,等皇上您歇下了,臣妾再回去。”李皇后端庄地看着宣文帝笑着,“皇上,要不要臣妾伺候您喝茶?”
说罢,李皇后起身坐到了龙榻边上,很是体贴地想要亲自伺候宣文帝喝茶。
宣文帝看了眼明慧。
明慧颔首,余光看了看李皇后与徐习莛,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开了位置。
宣文帝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目光也是淡淡地看着李皇后。
刚明慧的动作宣文帝是看得清楚的,这丫头定然不是给自己下毒的,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茶里下了毒。
这对母子,如此心狠手辣!
“皇上,臣妾来伺候您。”李皇后伸手拿了宣文帝手里的杯盏,低头带着笑,贤惠地chuī了chuī,然后笑吟吟地抬头对宣文帝说道,“皇上,这温度刚刚好,请。”
说罢,就起身yù要伺候宣文帝喝茶。
宣文帝看着李皇后,目光已然没了一丝温度,问道,“皇后,你嫁与朕有多少年了?”
李皇后没有想到宣文帝突然问起了这个,脸色一怔,yù起身动作顿了顿,重新坐了回去,想了想,回道,“皇上您今年四十有四了,臣妾是在您十七岁那年嫁给您的,算来整整二十六年了。”
“二十六年了啊。有这么久了啊!”宣文帝叹了一句。
“岁月荏苒,习莛他们也都大了,我们也老了。”李皇后叹了一句。
“他们兄弟也都大了,如今心思也多了。”宣文帝眼眸闪过寒光。
难道皇上察觉到了?李皇后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目光看向宣文帝,见他脸上并无什么神色,一笑,说道,“皇上,您放心,他们兄弟四个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是啊,很孝顺,尤其是老大。”宣文帝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随之的还有一缕嘲讽。
“孝顺父皇是儿臣应当的。”徐习莛忙道。
“皇上,孝顺您是他们兄弟应当的,”李皇后笑着说道,“这茶都要凉了,臣妾伺候你喝两口,就歇下吧。”
说罢就微微起身。
宣文帝深深地看了眼李皇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利芒,“皇后,不如你替朕喝了这杯茶。”
“皇上。”李皇后手微微一抖,随即稳住了神qíng。
“怎么?皇后,你不想替朕喝?”宣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脸上闪过惶恐的徐习莛,深邃的目光看向李皇后手里的茶杯,问道。
“皇上您言重了,能为皇上您分忧是臣妾的荣幸。”李皇后笑着回道,“皇上,臣妾不敢,这茶是皇儿跟您认错的茶,臣妾不敢替。”
说罢,李皇后跪了下去,双手把杯盏举得高高的。
“什么认错的茶?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不敢喝,是怕死!”宣文帝眼眸的寒光顿现。
“皇上。”李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臣妾不明白皇上说的什么话。”
“不明白?”宣文帝看着李皇后,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你若是不明白,怎么会不敢喝这茶?”
“皇上,您冤枉臣妾了。”李皇后脸色有了几分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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