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手法不错嘛!”随着窗外声音的响起,窗户一把被外面的人给打了开来,一股风顺着chuī了进来,桌上的灯晃了晃。
明慧却是双眼圆睁看着那个从越窗而入的人,惊喜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就要出手的冰片,欣喜地唤,“师父,怎么是您?”
冰片听得明慧的叫声,一下就收了手,冷着脸站在了一旁。
“徒儿。”宋一羽脸上带着风霜,目光炯炯地看了明慧一圈,“一年未见,长高了不少啊。”
“ 师父,您坐。”明慧笑着拉椅子。
“嗯,这丫头身手不错。”宋一羽侧目看了一眼冰片,点头说了一句。
“你们先下去吧。”明慧吩咐了豆蔻和冰片一声。
两人应了一声低头退了出去,在出门的瞬间冰片回头看了一眼宋一羽。
宋一羽看向明慧说道,“伸手。”
明慧愣了下随即了然,笑眯眯地把手伸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宋一羽凝了神,伸出手指搭在了明慧的手腕间,良久才收手。
明慧见着他沉默着,平若一副吊儿郎当的江湖郎中之气也收敛了,脸上只余下严肃。
如此严肃的表qíng,明慧这还是第一次在宋一羽的面上见到。
那个时候,他一边救治生死垂危的徐习远,也还是一边笑呵呵地教导自己的。
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吗?明慧心下一惊,这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啊,健康得很,那李太医也是每半月来给自己看脉,没有什么问题啊。
明慧压下心里的疑惑,笑眯眯地给宋一羽倒了一杯热茶,“师父,喝茶。”
宋一羽伸手接了,却是没有喝。
明慧这下也有些急了,就直接开口问道,“师父,是不是我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宋一羽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倒是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
明慧也就不问了,反正有没有问题,师父是会告诉自己的,这会估计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迷糊着。想来自己没有感觉出来,李太医也没有看出端倪来,想必是问题是蛮大的。
“徒儿。”宋一羽思索了半响,也没有出声,喝了一口热茶,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笑呵呵地看向明慧说道,“徒儿,在范府这小日子也过得不错啊。”
明慧懂得他其实是想当初为何自己带着两个丫头和妈妈千里迢迢上京的吧?说得好是上京,其实不过是逃命的。明慧闪着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是问了宋一羽其他的问题,“师父,大师兄说您要要过些日子才能回的呢?”
见着明慧左右顾其他,宋一羽也就没有再问了,听得明慧一提风挽临,chuī着胡子瞪着眼睛哼了一声,“那个臭小子,他是巴不得我在外过年,不回来的好呢。”
明慧抿笑,“师父可是说错了,大师兄其实是念叨着您呢。”
“还是女娃娃贴心。”
“师父……”明慧依旧眼里带着疑惑看向他,唤了一声。
宋一羽慈爱地看了她一眼,故作轻松说道,“今日太晚了,我就不考你,回头你找个时间来这里找我,我好好考考你,看你学了多少。”
说罢,宋一羽递给了明慧一张纸条。
明慧展开看了,里面用颜体写了一个地址。
字迹遒劲有力,宛若苍松,明慧含笑,能教出风挽临那般惊才绝艳的探花郎来,开始她还有些怀疑那一身江湖气息宋一羽的才华,如今看着这字迹心里也就明了,能写出一手如此好的字,师父的才华自是不俗的。
“你可别把师父的行踪给透露了,不然师父这年都没法过了。”宋一羽鼓着双眼神秘兮兮地叮嘱明慧说道。
“徒儿明白。”明慧一笑,伸手把那纸条丢进了灯笼里烧了。
宋一羽呵呵一笑,起身往外走。
明慧送到了门口,看着他卷着寒风一掠消失在屋顶上。
对于宋一羽的出现,豆蔻和冰片两人虽有好奇,却也没有开口问,明慧也没有解释。
鉴于这几天府里的气氛比较凝重,明慧过了两日才找了一个借口说要出府一趟。
出了府,明慧先带着豆蔻和冰片去了清风醉,下了马车,明慧让豆蔻给了车夫几个银luǒ子让他自己去喝点小酒,下午再过来接自己回府,车夫接了银luǒ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进了清风醉让丁香去了酒窖,自己亲自挑了两坛女儿红,等了一会,翩翩如仙的风挽临就到了,明慧让豆蔻和冰片两人都留在清风醉等自己,自己却则和风挽临一起去了宋一羽的住处。
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宋一羽住的地方,下了马车,明慧瞧着这外面看着如此简朴的小院子,挑了挑眉,如此简单的小院子,谁都不会想到这名震天下的宋一羽住在在这里吧?
远远地还能听到邻居教训小孩子的声音。
风挽临见着明慧惊讶的神色,笑了下,伸手轻轻叩了下门。
不一会,就有个四十多岁,五官平凡的男人探出了头来,眼睛一见到风挽临一下欣喜了起来,带着笑深深朝风挽临鞠了躬。
“哑奴,这是小姐,师父新收的徒弟。”风挽临一笑,扭头看向明慧介绍说道,“他是哑奴,平时他伺候师父,师父不在京的时候,这院子里就是他打理的。”
哑奴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朝明慧也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把两人迎了进去。
哑奴看着风挽临和明慧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容是藏都藏不住。
明慧见着他眼神清澈,手舞足蹈跟个孩子似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却没有开口问风挽临。
哑奴带着两人进了屋,然后朝两人比划了几下就转头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他让我们等一下,他去叫师父。”风挽临跟明慧解释了一句,提了桌上的茶盅,给明慧倒了一杯茶。
“呀,好香的。”两人还没喝呢,这门就应声推开,宋一羽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父。”明慧和风挽临忙起身叫了一声。
宋一羽瞥了一眼风挽临,笑呵呵地看了一眼明慧,然后是眼眸灼灼地看向桌上明慧从清风醉带来的酒坛子,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莫不是偷懒了,特意带了这好酒来贿赂师父的?”
说罢,手就往酒坛伸去。
“那师父先考我,免得等会你喝了酒故意放水。”明慧一把那酒坛子抱住,说道。
“你这丫头。”宋一羽这美酒只能看,不能喝,那酒香勾得酒虫痒痒的,点头说道,“知道啦,丫头这是孝敬师父的。”
明慧这才转怒为笑,接过哑奴拿来的酒杯,亲手开了一坛子,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宋一羽,一杯递给风挽临,“师父,大师兄,请。”
宋一羽喝了一小口,咂巴了两下,双眼放光赞道,“好酒。”说罢,一小口一下口地品尝了起来。
风挽临浅酌了一口,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看着眼前的师父和小师妹,眼眸很是柔和。
“丫头,你从哪里弄的这么好的酒。”宋一羽喝得很是满足,看着明慧问道,“莫不是你从宫里带来的贡酒?”
明慧扑哧一声笑了,风挽临也是抿嘴一笑。
“臭小子,你笑什么。”宋一羽横了风挽临一眼,“难怪俗话说女儿贴心,你这个臭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莫说是酒,就是水都没给师父带过。”
风挽临浅酌了一口,笑着回道,“师父回来打理芝兰堂,我每日孝敬师父您老人家两壶酒。”
宋一羽嘴角抽了抽,骂了一句,“臭小子。”转头看向明慧说道,“都是这臭小子当日说好玩开个芝兰堂,现在好了倒要把那包袱丢给我了。”
哼了两声,继续骂道,“臭小子。”
明慧嘴角抽了抽,没得那芝兰堂是这两人无聊玩出来的,这京城乃至大安最大的药铺啊!
“好了,后院那忍冬我还处理好,你去处理了。”喝了一杯酒,宋一羽对着风挽临说道。
风挽临朝明慧笑了笑,衣襟飘若如仙带了哑奴出门去后院。
宋一羽脸上的笑敛了下去,开始考问明慧一年来的学识来。
问题从浅一点点地入深,想到哪就问到哪。
明慧开始对他跳跃式的提问有些不熟悉,几个问题之后也就适应了,从开始的对答如流慢慢地深思。直到回答不出来。
宋一羽眼里掩不住惊喜,满意地点头,“不错,一年的时间能学到这个样子很不错了,你师兄那边的医书差不多看完了吧?”
这个徒儿太厉害了,一年的时间相当于人家好些年的努力了。
明慧点头。
宋一羽对于明慧很是满意,对于她一年来医术上的进步是从心里高兴。
宋一羽对明慧提出的问题,详细地讲解了。
明慧得很是认真双眼发光,亏得这一年自己是抱着书本啃,偶尔也请教李太医几句,李太医对于明慧的问题也是讲解得很是用心,因为这两年来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
这李太医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了,如今听得宋一羽讲解,明慧当下就感觉到那李太医跟自己的师父还是差了不少的。
很快就到了中午,师徒三人坐了一桌用午饭。
宋一羽满意地看着这两个半路捡来的徒弟,心里是非常的满意。风挽临文采武艺尽得自己的真传,想当初自己是打算把自己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可惜臭小子对医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在又半路碰上了这个小丫头,不过一年的时间,她竟能达到别人好些年的努力。
宋一羽喝了一口酒,笑呵呵地打量着两位爱徒,他这一辈子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师父,你这么爱喝美酒,我让人定时给你送些来。”明慧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汤,看着宋一羽说道。
“嗯?”宋一羽眼眸一亮,他就好美酒,“丫头,你还没有说这美酒是哪来的呢?”
明慧笑了下,眼眸转了一下,说道,“师父,等明年开了chūn,百花盛开了,我给你酿几几缸子好酒。”
宋一羽看了她一眼,“你还会酿酒?”
不相信她,这千金小姐哪会酿酒的?
明慧慧黠一笑,“那师父你等着,就好了。”
宋一羽看了一眼风挽临,见他含着笑,没有什么的异样的表qíng,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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