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妹,你养的好孙女。”宁国公老夫人赵氏伸手握了范老夫人的手,说道。
“八丫头会好的,会好起来的。”范老夫人也是热泪盈眶。
那婆子撒了药,血迹一点点渐渐减少了,又用帕子捂了,这才暂时止住了血。
“外祖母,皇婶,各位夫人,你们受惊了。”说话间,徐习徽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说道。
“小五,怎么是你来了?你皇叔呢?”信王王妃开始见着徐习徽就惊讶了一番,开口问道。
“皇叔被父皇留在了宫里议事,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没有回王府,太晚了崔世子就找上我。”徐习徽扫了一眼屋里的状况,解释了一句。
“可有带大夫?”宁国公老夫人赵氏问道,并跟他说了范明婷挡剑救了她一命的事。
“带了,”徐习徽眼眸看在倚在宁国公老夫人赵氏怀里的范明婷,“不过得等一会,大夫还在后面,这是……?”
宁国公夫人赵氏搂了范明婷把事跟外甥徐习徽说了下。
“外祖母别担心,大夫马上就到了。”徐习徽听了,安慰了宁国公老夫人赵氏一句。
“丫头,撑住啊,大夫就到了。”宁国公老夫人赵氏点了点头,低头柔声跟范明婷说道。
范明婷额头冒了层冷汗,咬着牙微微点了点头。
“祖母,母亲。”崔觐也随后进了房,见着一屋子的人,忙行了礼,起身之间眼眸在明慧身上看了两眼。
“有没有抓活口?”徐习徽皱着眉头问道。
“死了三个,有四个往外跑了我已经让人去追了,有一个受了重伤,估计是跑不了多远。”崔觐回道。
“追。让人围了普愿寺,还有下山的路封死了。”徐习徽冷声说道,“任他们是拆翅也难飞,掘地三尺也要把那重伤的人给我找出来。”
崔觐走到门口吩咐了人去执行,听得刺客已经退了,众人这才是彻底放下了心来。
大夫后脚气喘吁吁地赶了来,给范明婷诊了脉,开了方子,指挥好婆子重新处理了伤口,重新包扎妥当了,这才起身跟宁国公老夫人赵氏回话说道,“回老夫人,姑娘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卧chuáng休息些日子就没事了。”
宁国公老夫人赵氏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挥着手就要让婆子把范明婷送去自己的院子。
范老夫人忙起身,“老夫人厚爱是八丫头的福分,不过八丫头受了伤,还是在家人身边养伤的好。”
范老夫人眼眸是一片慈爱,心里却是千思万转。
“老夫人受了惊,怎还能八丫头去打扰您。”冯氏也忙起身说道。
宁国 公老夫人见此也不好坚持,只得作罢,歇了要带范明婷养伤的念头,点头,“为了她的伤着想。”
宁国公老夫人赵氏又说了一番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之意的话,这才作罢。
范老夫人点头客套地应了,这才让冯氏亲自看着几个婆子小心翼翼的抬着范明婷回房。
担惊受怕了大半个晚上,这弦又绷得紧紧的,这下大家都极尽的疲惫了起来。
东方泛起了一丝亮光,这个时候也还不能下山,大家也就扶住丫头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虽可能是睡不着,可先休息一下养养jīng神总是好的。
待众人退了,信王妃尹氏这才顾得上依晴郡主,让人拿了药出来去了依晴郡主的房里,柔声说道,“依晴,来母妃给你上药。”
“不要。”依晴郡主赌气扭头。
“依晴,怎么着就那么不喜欢那丫头?”信王妃尹氏问道。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依晴郡主怒道。
“你啊,xing子就是这么骄纵,看不顺眼就要她死?”
“嗯。”依晴郡主冷着脸,点头。
“你是天之骄女,是皇家正统的血脉,不能再如此鲁莽行事了。”信王妃尹氏轻声说道,伸手轻柔地把药轻轻在她的脸上揉了开来。
清凉的感觉慢慢散发开来,信王妃柔声安慰了片刻,累急了的依晴郡主就睡着了。
回了院子,明慧解了荷包从里面拿来两瓶药给冰片,并让她回房休息,让豆蔻陪自己回房就是了。
冰片犹豫着,见着明慧一脸坚持只好依明慧的意思。
刚进了房,明慧蹙了下眉头,右手一下就放在了左手腕上。
“郡主?”豆蔻唤了一声。
明慧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眸朝房里看去。一目了然的房间,没有什么能藏得住人的地方,正要抬头看房梁。
突然刷的一声一把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耳畔传来一声冷哼,“不许出声。”
滴答,剑上的血未gān,一滴滴往下滴。
明慧微微扭头,只见那黑衣蒙面人胸口鲜血直冒,一手捂着胸部受伤的胸部,一手持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门后闪出一个黑衣人,冷冷看了一眼跟在明慧身后的豆蔻。
这一眼豆蔻看得很明白,自己若是敢尖叫,那自己和郡主就会成了剑下亡魂。
豆蔻吓得脸色发白,捂住嘴巴掩住了自己的惊呼。
感觉到那脖颈上传来的凉意,明慧很是懊悔,不应该让冰片先去房间的,要是冰片在,进门的时候,冰片她肯定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不像自己只能闻到血腥味。
歹人在自己的身后,镯子she不到她,但是明慧毫不犹豫地按在那红宝石的伤,低声淡淡地说道,“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是死也要拖你垫背。”
只要他一动,垂死之间自己可以转身按下那红色的宝石。
听了明慧的话,那人失笑,“huáng泉路上一起做个伴也不错。”
明慧气结,什么huáng泉路上做伴?
听得他声音,明慧知道他就是先前屋里那三个人中那什么少主的人,明慧轻轻吁了一口气,淡声说道,“我想你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但是现在你若是还不止血,不用我动手,你就会流血而亡。”
黑人蒙面人冷笑了一声,“这点伤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明慧眯眼,突然出声问道道,“你们今日要刺杀的是谁?”
反正不是范府的人,因为当时他们三人刺向的是宁国公老夫人赵氏,武安侯老夫人白氏,和威远侯老夫人丁氏。
由此可见,他们杀的是那三侯府里的人。
黑衣人没有出声。
明慧轻声说道,“不管是谁,反正不会是我,我姓范,是范府的人。”
“姑娘倒是有几分胆色。”黑衣人笑了,“放你可以,但是你……”
“放心,我不会告密让人来抓你的。”明慧微微点头,“你的伤势颇重,你还是先止血吧。”
那人踌躇了片刻,慢慢放下了剑。
明慧呼的一下拉了豆蔻往房里跃了两步,转身手直接按在镯子上,“你快走,我就当是没见过你,不然我就毒死你。”、
黑衣蒙面人人眼里冒了一股怒火,“你出尔反尔有失君子所为……”
明慧轻笑,“我本来就是小女子一个,不是什么君子。”
那人气急,眼眸杀意顿现,却是不敢再轻易动手了。
因为明慧已经很明显地把手腕上的镯子对准他。这样的镯子他懂的,也是明白那镯子里面的乾坤,虽有些怀疑这眼前的女孩儿刚说的话是不是唬人的,但是难保她那镯子she出来的银针上会淬了什么剧毒,那死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他未免也就太窝囊了些。
狭长的眼眸冷静地盯着明慧,似乎也在估量着。
明慧也没有动手,看着那双眸子,那一下就是按不下去。
这一双眸子,如此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郡主。”豆蔻见着明慧一直没有动手,有些急切地低唤了一声。
明慧没有理会她。
黑衣蒙面人也看着眼前的明慧。
没有如平常闺秀那般惊慌失措,也没有尖叫,有的只是冷静,先转移了自己的注意让自己放松了警惕,然后出手,虽然她没有出手,可是他很明白只要她轻轻一按,那于自己恐怕就是致命的一击。
瓜子脸,杏眼,眉似远山,如桃花瓣粉粉的樱唇,黛发如云,俏生生的如抽穗的玉兰花一般淡雅,清丽,小小年纪便可看得出来将来必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然,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处事不惊的沉着,尤其是是眼眸,如点漆一般的瞳孔,黑得让人见不到底,如幽深的深潭,淡淡地看着一切,如现在这般对着自己,带着淡淡的微笑,却自有一股绝世的风华笼罩着,和自己说着生死,却给人一种似是喝着茶看风景一般的优雅。
就是刚才他持剑抹着她脖子上,从她说话的语气,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她说话时候嘴角的淡笑。
看她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怎会有如此波澜不惊的魄力?
黑衣蒙面人和明慧对视着。
范家,范家……黑衣蒙面人在舌尖念了两声,蹙了眉头眼眸盯向明慧。
明慧不悦地皱眉,“你走吧,我当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出去了是逃不了那徐习徽设的天罗地网。
“姑娘与安阳公主,芳菲郡主是什么关系?”那黑衣蒙面人却突然打断了明慧的话,问道,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刚眼眸的丝丝杀意褪得gāngān净净,眼眸似是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急切来。
外祖母和母亲?明慧顿了话,疑惑地迎着他的目光。他认识外祖母和母亲?
听他的声音和看他的样子,很年轻。
黑衣蒙面人见着明慧神qíng,脸上有了几分确定,眼眸一弯笑了。
开始明慧还是觉得有些面熟,这一笑,明慧更是觉得熟悉了来,只觉得似是有一股说不出来亲切的感觉。
虽是觉得熟悉,明慧也没有放松警惕。
那黑衣蒙面人却是一下就放松了下来,一把放开了手里持的剑,脸色一白,皱了眉头捂了自己的伤口。
明慧眼眸移向他伤口,血不住地往外冒。
“让她先出去一……”黑衣蒙面人眼睛看向站在明慧身后的豆蔻,话没说完,双腿一软晕在了地上。
就这么倒下了?这实在是——太令人出乎意料了。
豆蔻慢慢走了过去,探头看了他两眼见没有什么反应,扭头看向明慧说道,“郡主,我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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