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人整齐划一地回答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殿下请坐……”霓裳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谙原本不想多做停留,可自己要说的话毕竟有些伤人脸面,于是缓缓坐了下来,也没有急着开口。
霓裳也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隔着一个条几看着他,云谙没有抬头看他,视线停留在他斜前方的地面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手随意地搭在腿上,一手扶着椅子把手,优美的侧脸轮廓看起来赏心悦目,看着看着,她的心好像乱了节奏……
“殿下,你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霓裳试探着问道。
“嗯,”云谙轻应了一声,这才转过头来,霓裳对上他的视线,只觉脸颊微微一烫,不由自主地转开了头去。
“其实,我来此,是想告诉公主……”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说出来,可是话到口中,却有些吐不出来。
“告诉我什么?”霓裳听得此话,也管不得脸颊发烫,心底雀跃更甚,gān脆便问了出来。
云谙狠了狠心,此番若不说清楚,不止是他自己,对她而言也不公平,于是说道:“兴,云两国联姻,若能成自是好事,可云谙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你什么意思?”初始听,她还开心着,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
云谙抬头,直视着她,这一次霓裳也没有避开,脸色仍然有些发红,却不是羞的,而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气的。
云谙摇了摇头,也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还是说道:“云谙一直把公主当师妹”
“师妹……”霓裳哼了一声,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柔婉女子,此时又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此前的种种心动,种种欢喜,全部化为乌有,甚至转为了嫉恨。
可她并未把这种嫉恨释放出来,只是平静地说道:“原来是我自作多qíng了, 既然云国无意联姻,我霓裳也不会死皮赖脸”
云谙虽然言语上没有退让,可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毕竟她是女子,如此作为,她心里恐怕不好受,本想出言安慰几句,却觉得自己若是如此做,反令她更加尴尬。
霓裳很快恢复了正常,面上保持了两分笑意,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师兄,师兄刚刚说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可否告知霓裳,师兄是否有心上人了?”
霓裳的脸上此时半点气恼都找不见,似没有半点心机,只是纯粹的打趣说出这番话来。
云谙微微一笑,只点了点头,并未说出名字,不管这霓裳外表如何,他却不能让人有半点动机和可能去伤害到她。
霓裳见云谙不答,再问也问不出,可她想到了那日昭觉寺里,云谙的反应。当时,她只是觉得云谙待武青悠有些特别,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才觉得云谙心中之人恐怕就是武青悠。
想到武青悠,她牙齿使劲咬了两下,新仇旧怨加在一起,让她如何不恼,如何不恨,可是在云谙面前,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云谙便告辞要走,霓裳没有挽留,直送走了云谙,霓裳才咬牙切齿地念了一遍又一遍武青悠的名字。
遥在武府的武青悠正看着书,突然打了个喷嚏,背后还一阵发寒,于是对采汾道:“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屋里烧个炉子吧。”
“是,小姐,”采汾答完,还体贴地拿了件外袍给她披上,她又接着看起书来。
三日后,云帝已经拟好圣旨,就待颁发,却在这时,霓裳又进了宫。
请过安后,没等云帝问话,霓裳直接说道:“皇上,父皇来信说侵扰兴国的蛮夷已经退去,qíng势缓和。”
云帝也在昨日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虽然有些惋惜,可眼下能促进两国联姻才是最重要的,于是笑着道:“嗯,这是老天在保佑兴国。”
霓裳笑着应了声,又接着说道:“霓裳离国已近两月,该回国去看看了,多谢皇上这些时日来的照拂。”
霓裳这番话把云帝说得有些糊涂了,“公主这是……”
“霓裳觉得婚姻大事,还得回国去跟父皇商议一下。”霓裳并没有把云谙找她拒绝一事说出来,除了是她脸面的问题,还是她不想撕破脸皮,一切待回到兴国再作决定。
云帝有些不悦,外族蛮夷不停袭扰,此时联姻一事眼看就要敲定,好不容易说通了儿子,兴国这位公主又开始闹腾了,可她既然如此说了,身为一国之主,难道还要qiáng迫一个小女子不成?
云帝压下心中的不快,脸上却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公主便与昭帝好生商量一下,朕等你们的回信。”昭帝指的是兴国皇帝。
自霓裳与云帝告辞,两日后,便带着三千人的护卫队伍离开了云国京都。
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消失在城门外时,云谙脸色变得有些沉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之前,他之所以没有再求父皇,是因为他知道,即便惹恼了父皇,这门姻亲也无法改变,只有让霓裳自己解除,才能到达最终目的,他也准备好了面对父皇的雷霆之火,可是这一切好像就被一只手抹去了痕迹,父皇虽然恼怒,可似乎并不是针对自己。
而更让他觉得不解的是霓裳的态度,当日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压抑的怒火,可是之后,她只是默默地离开了……
(章节名什么的太伤脑细胞了~~今日就这四千字了)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下毒之人是谁?
第九十七章 下毒之人是谁?
霓裳离京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武青悠耳中,对于此事,她没有特别的反应。
而原本安宁下来的北方蛮夷,不知为何突然猛烈袭击云国,云国边境防守牢固,竟也没有撑过一个月,接二连三地丢掉了几座城池。
这一月来京都百姓生活依旧,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蛮夷袭扰。可朝堂中却弥漫了一层令人窒息的气压,每日上朝,云帝都沉着脸,听着战况……
接连而来的消息,每况愈下,只得派出武承义掌控三军,挥军北上。
而在大军开拔前夕,武青悠照例去给爹爹请安,却见到连夜研究战qíng的爹爹咳嗽得更加厉害,甚至吐了一丝血丝……
当即脸色大变,前一世她只顾着和徐莹整日胡闹,即便爹爹生病了,她都没有太过留意,可是她记得,爹爹的死前,也是这般咳着血。
一时间,她震惊,骇然得无以复加。
“爹爹,上次咳嗽之后便一直未好转?”她尽量压着自己颤抖的声线说道。
武承义却不是很在意地摆了摆手,手下的笔未停,一边咳一面说道:“是这些日子来,赶着研究兵法,所以稍微严重了些……”
只是严重了些?
她根本不信,徐莹的话,再次闯入她脑中,爹爹是被人害死的
因为这个潜意识里的声音,她开始觉得事qíng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头,爹爹身体一向健朗,不可能这么久还一直咳嗽,甚至到咳血的地步。
心口突然像被塞入了一块东西,堵得她难受,她急切地上前了一步,“爹爹,你可有再唤过大夫诊脉?”
武承义忙得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无,只说道:“爹爹身体无事,待忙过这里,好好休息一阵,就好了。”
怎么会好?前世就是这么去的……
武青悠猛然踏前一步,把武承义手中的兵书夺了过来。
武承义眼前一花,桌子上已经空了,此时前线战况正紧急,即便他再宠爱自己的女儿,也得分个轻重,是以脸色沉了两分,“青悠,快把书给爹爹,爹爹过两日就要率兵北上了,时间紧急,耽误不得”
武青悠没有妥协,把兵书抱在怀里,“爹爹,战况虽紧急,可你身为一军主帅,身体好坏更会影响整个军队的发挥。”
“你……哎爹爹知道你关心我,过两日,开拔出京了,爹爹会让随行的大夫看看的。”武承义gān脆站起身来,半搂半送地把她赶出了房间,手中的兵书也在她手中不翼而飞。
武青悠愣在房门前,心绪翻涌……却没有立马再进去,刚刚是她联想到前世,qíng绪太激动了,是以没有想过这般跟爹爹说,根本说不通。在爹爹眼中,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病症,可是她知道这病会带来什么后果……
想起前一世爹爹离开后,她一人趴在灵柩前大哭的场景,心口突然一揪,不能……他一定不能让爹爹就这么去了,不管是人为还是生病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离开,回到自己院子后,便先让云珠去请大夫过府,又吩咐采汾去把那几本从朗月斋带回来的医书拿出来。
她站在窗户前,整理自己的思绪,她心中其实已经种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只是一切还得等大夫来诊脉过后才能肯定。
这一世因为自己重生,产生了很多变数,包括爹爹的病,前一世,她是等到爹爹打完了仗,才知道爹爹已经进入弥留之际,是以,她也一直认为爹爹是在战场上cao劳过度。可眼下来看,还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没过多久,采汾便把医书找了出来,还未来得及浏览完一本,云珠也已经带着大夫回了武府。
武青悠没有半分耽搁,直接引着大夫来到了武承义的书房。
武承义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和她身后的大夫,知道女儿是关心自己,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兵书,“过来吧。”
武青悠见他并没有生气,心中却是一酸,不管自己做什么事qíng,爹爹总是包容着她,殊不知前一世把她保护得太好,失去了他的保护,她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她让大夫过去给爹爹把脉,武承义便也趁机闭目休息了下。
没多久,那大夫便收了手,同时说道:“将军只是外邪入体,又加之疲劳,才会咳嗽不止。”把脉期间,武承义又压抑着咳嗽了几次。
听到这个答案,武青悠反而皱起了眉,没有松开,询问道:“可是爹爹他吃了药非但未好,还咳了血……”
这次的大夫跟上次的不同,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似在思考什么,过了半晌,让武承义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才摇头低语了一句什么。
武青悠没听清,可她既然对武承义的病qíng产生了怀疑,便不会放过任何一点问题,于是主动问道:“大夫,可是爹爹的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大夫听了她的话却也是一惊,原本他只是有一点点疑惑,却没想她会如此问,于是便告诉了她,“将军的症状和风寒无甚差别,只是这脉象,稍微有些不稳,而这舌苔,却也有些发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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