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和李嫂嫂哪里知道宫内的规矩,此时听了都有些哑口无言,她们自是以为圣人行那事时应当是挥退了所有人,那么chuáng上是谁也就不重要了,她们又怎么知道圣人睡了谁、怎么睡、睡多久都有彤史女官在一旁记录着呢。她们本想着用后院主母拢络夫君的手段便绰绰有余,此时这样一听,才知晓深宫内院和平常人家,当真是不一样的。
“如此……该怎生才好?”李嫂嫂吶吶的说道,她和阿家今儿个进宫来,就是为了替李承徽支招来的,她们本想着李承徽若是能拉拢了圣人的心,日后宫内要进人时,李承徽许是可以说上话,届时再让李承徽说说情,让李家三姐儿也入了宫来,姐妹两个在宫里有个伴,一起服侍圣人,也算是美事一桩。
可现在她们想的法子,被李承徽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顿时让她婆媳二人无计可施,她们本也不是多聪慧的娘子,此时便只得神色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了。
李承徽见阿娘神色有些恹恹的,心里叹了一口气,温声说道:“阿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就像您说的,如今我怀着圣人的子嗣,圣人自是不会亏待我,我也不用想耍手段留住圣人,圣人心里可是门儿清,谁好谁不好,圣人自有一本帐。”
“小姑子你别怪我说话直,你能这样想自是好的,可你也得替家里打算一下,你不能自己好了,却将李家给落下了。”李嫂嫂听罢,还不等李夫人作声,便抢着开口说道。
“嫂嫂有话便说罢,嫂嫂要说我落下李家,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李承徽挑了挑眉,在心里暗想着,看来阿娘和嫂嫂今日入宫,果然还有别的心思。
“小姑子如今和往日不同了,待到一个月后封赏,自是能更进一步,你不想着提携家里,届时你风光了,可李家还落在泥地里呢。”李嫂嫂不顾李夫人警告的眼神,张口就是一阵数落。
“嫂嫂这话我可不爱听,阿耶本只是个从七品下的国子监主簿,因着圣人开恩,能够得个从六品下的散官,俸禄和待遇都是通直郎的品级,这样的恩典在嫂嫂眼里竟还是我落下了李家不成?”李承徽冷了脸,淡淡地开口。
“阿翁是行了官,可你阿兄呢?家里还有三姐儿和四姐儿呢?今儿个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阿家和我为何急吼吼的给你献计来了?就是指望着你日后提一句三姐儿,好让三姐儿能够入宫,李家若是能出一位皇后,才是真正的提携李家,就是没有皇后,两位妃子也够风光了。”李嫂嫂似是已看见了日后李家的风光,竟是双眼放光,不断大放厥辞。
“嫂嫂想的可真美,偏偏自古便没有一门出两位妃子的,今儿个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了,你们想送三姐儿入宫,行,自个儿找门路,若是三姐儿过了采选,那是她的命,我也不会拦着,可若要从我这里走,我只能说没门!”李承徽彻底冷下脸来,瞥了不知所谓的嫂嫂一眼,毫不留情的说道。
李夫人和李嫂嫂被李承徽qiáng硬的态度惊着了,李承徽好歹也是东宫里有品级的侍妾,哪里能让一个没品级的无知妇人给拿住了,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嫂嫂,可在宫里,那也是先行的国礼后家礼,在一个正五品的承徽面前,李夫人和李嫂嫂的身份那是一点儿都不够看的。
李承徽也不想和李夫人闹得太僵,只李夫人和李嫂嫂的盘算是不可能的,自己自是得敲打她们一顿,省得日后她们借着自己的名头行了事儿,闹到圣人的面前,自己肯定是讨不了好的。
待到李夫人神情窘迫带着李嫂嫂匆匆地离开后,李承徽整个人瞬间瘫了下来,往日里自己的位份不高,宫里还有傅良娣和张良媛时,家里从来不曾想过这些;如今自己成了圣人唯一的侍妾,家里人的心便慢慢大了。
她倒是不知道,要入宫是三姐儿自己的想法,亦或是家里的决定?只不管是谁的决定,就是三姐儿真能入宫,怕是一个才人就顶天了,圣人如何会让一门出两个妃子?如今她替圣人办事,一个妃位肯定跑不掉,且圣人肯定也不会亏待李家,三姐儿何苦还要再填进宫来?
只她真心替家里着想,李夫人和李嫂嫂可不这样认为,她们回了家后,自是将李承徽的意思说了一遍,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成了李承徽不顾李家死活,更是不愿意让三姐儿入宫分她的宠。
李家三姐儿听了,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嘤嘤地哭着,“阿姐怎可如此自私?若是我入了宫去,自当和她一同尽心尽力服侍圣人,且倘若我们家有了两位娘子在宫中,自是比旁的人多了分优势,这些阿姐也想不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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