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皇后得知窦淳心智受损时,立时便晕了过去,就是窦渊听说时,也是沉默了许久,然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只是说也奇怪,窦渊并没有废了窦淳的太子之位,且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宫里竟是没有任何妃嫔传来喜信。……
“十年来宫里都没有妃嫔有喜信?”卓惊凡听到这里,颇为惊讶的挑了挑眉,窦淳点点头,“是的,在我清醒之前,父皇的后宫十年来都无所出。”
“……先皇做的?”卓惊凡没想到,先皇竟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否会恢复的太子,竟是防止了其他小郎君出生。没承想他的话音刚落,就见窦淳脸上的神色竟是有些古怪,他愣了愣,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难道先皇……”
“嗯,其实父皇没有特意做什么,他只是停止了服药,这十年就没有任何妃嫔能够有孕。”想当初窦淳得知这个秘辛时,也是万分震惊的,难怪他痴傻的十年里会没有其余的弟妹出生,原是先皇的身体有隐疾,若是不服用一种特殊的药丸,竟是无法让人有孕。
“原来如此。”卓惊凡叹息了一声,若非如此,就算先皇再小心,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妃嫔有孕啊,再说妃嫔们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换掉避子汤,若不是问题出在先皇的身上,要防止妃嫔有孕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窦淳接着往下说,他中毒之后的头几年,是真的一点儿世事都不懂,懵懂无知的厉害,比先前五岁时的心智更加不如。待到十岁左右,有一天他忽然短暂的清醒了,当时他被铜镜中的身形唬了一跳,毕竟他中毒昏迷前才五岁,怎么一眨眼自己就长大了这么多?
就在他疑惑时,短暂的清醒过去,他又成了痴傻的模样。
不过既然有了第一次清醒,不久之后窦淳就迎来了第二次清醒,且这一次醒来时,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先皇最信任的内监——吕福。
窦淳还记得,当时他傻傻的望着吕福,眼中带着太过明显的疑惑,这才让对方起了疑心,然后拿话试探自己,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神智恢复了。只是就在吕福以为他康复了时,他又再度痴傻了。事后他问过吕福,吕福是奉了先皇的命令,前来看望他,谁知却凑巧的碰上了他短暂的清醒。
吕福当时并没有将这事儿告诉旁人,只是更加勤快的往立政殿跑,总算是又让他碰上了窦淳清醒的时候。吕福费了很多心思,将窦淳中毒的事儿用最浅显易懂的话说给窦淳听,窦淳痴傻前本就聪慧,听过吕福的解释,便知晓了为何自己一眨眼就长大了,原来竟是已经过去五年了。
之后吕福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药丸,竟是可以慢慢地解他体内的余毒,使得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不过吕福说了,在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之前,最好还是保持现状来得好。
当时的窦淳还有些似懂非懂,毕竟他中毒前才五岁,就算再聪颖,也应付不来宫妃们的yīn谋手段,且若是被其他人发现太子康复了,只怕当年下毒的幕后黑手会再次对窦淳出手。窦淳能够命大的逃过第一次,谁能保证他能够逃过第二次?所以吕福千叮咛万jiāo代,让窦淳不得露出马脚。……
“听你这样说,这吕福倒是个通透的,只是他连先皇都没说么?这样看来,他似乎不是先皇的人啊?”卓惊凡趁着窦淳停下来缓口气时,开口问道。
“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吕福其实是外祖父的人。”窦淳的语气中充满着对傅太傅的敬佩和孺慕,卓惊凡了然的笑了笑,“看来从你十岁开始暗中教导你的人,便是傅太傅了。”
“是的,外祖父为我安排了一切,我白日里是个痴傻的太子,入了夜便要刻苦的学习,但凡经史子集、治国策论,皇子必须学的一概都没落下,且每三天便要抽一天学武qiáng身。”窦淳语气中带着对傅太傅的缅怀。
“……傅太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行事?”卓惊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你猜的无错,我也是前些时候才想通的,怕是外祖父早就察觉他老人家的二弟有问题,只是苦无证据,且又怕打草惊蛇,毕竟穆轩当时在父皇面前可是个大红人,就是外祖父对上他也得礼遇三分。”窦淳点点头,沉声说道。
“傅太傅或许没查出穆轩是前朝余孽,但是他肯定发现了傅家老二和穆轩勾结,不管穆轩有何目的,对傅太傅来说,他身为禁军统领,和外戚走得近便是不对。”卓惊凡沉吟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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