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惊凡觉着,太保故意荐举有问题的人才是为了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虽说一时间无法直接撼动大周的根基,可若是长此以往,待到太保的人彻底潜伏进朝堂,那么这个朝堂是圣人的还是太保的?坐在龙椅上的人是窦淳还是太保?太保先是想要搞垮大周,接着又故意引了胡军入关,可他也没让胡军好过,反过来将胡军的粮草都烧了,这不是摆明了要看大周和胡军两败俱伤么?
此刻卓惊凡已经将贺家的内贼也算在太保的头上,起初没想过这个可能,只以为胡人有能耐,竟能够将内贼安插进贺家;可若是将内贼的身份调转过来,一切变得更为合理,以往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便有了解释。
例如,胡人既然有了内应,早几年怎么不动作?永安之乱时可是个大好的机会,若是胡人在秦楚二王领兵造反时进犯中原,可比现在的时机好太多了。可当时胡人并没有动作,那么许是间接证明了,贺家的内贼不是胡人安排的。想想也是,倘若胡人当真能够将jian细安插进贺家,西北早没了,不会撑到现在才失守。
卓惊凡将猜测一点一滴说给窦淳听,窦淳听得很仔细,且连连点头,待到卓惊凡说完,他轻叹一口气,“我方才也想到了,太保着实可恨,竟是有着如此骇人的láng子野心,我窦氏待他不薄,就连他手握遗诏父皇都没有对他动手,谁知他竟如此忘恩负义!”……
窦淳和卓惊凡在宫里声讨着太保,却不知太保着实冤啊!
那些官员虽是他推荐给太师的,可一开始却是旁人将这些官员送到他面前,否则他一个致仕的老臣,又哪里会结识、关心这许许多多的文人举子。虽说他还挂着太保的虚衔,但是在朝为官的人哪个不是人jīng,太保自打被圣人允了荣养的奏章那一日起,便远离了朝政中心。
不过太保虽没有了实权,但是还是能在太师面前说得上话,提一提看好的后辈也是行的,那些个被太师荐举的官员,便是走了太保的路子。太保推荐那些人是真的好心,而真正包藏祸心的,便是将那些官员送到太保面前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保的嫡亲女婿。……
此时被卓惊凡二人念叨的太保正懵着,他一觉醒来,竟是已经离开了京都,他错愕万分,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正身处在一间客栈的上房里。
他心下大震,细细回想着昏迷前的事儿,可脑子有些疼痛,竟是怎么都想不起,先前自己正在做什么。正当他皱眉沉思时,房门打开了,他寻声望了过去,他的女儿如娘领着丫鬟走了进来。
“如娘,这里是哪里?”太保眯了眯眼,淡淡地问道。
“阿耶,再有三日我们便会抵达漳州。”太保的女儿如娘柔声说道,她的丫鬟端着一盘子饭菜,将饭菜和碗筷摆放好后,如娘便让她们退下。太保一听他们竟已靠近东南沿海县城,心里大惊,一脸错愕的神情瞪着如娘。
“漳州?”太保失声说道,如娘点点头,笑着回答,“阿耶您昏睡多日,应该已经饿了罢,女儿让人熬煮了些容易入口的燕窝粥,您快趁热喝了。”语毕亲自端起案上的一个小碗,拿着汤匙细细chuī凉了,便要亲自喂食。
“不忙着吃,我问你,我们为何要离开京都?我睡了几日?你阿娘呢?府上其他人呢?”太保皱眉推开如娘的手,冷声问道。
“阿娘在隔壁房里休息,我们为何离开京都这得让律郎向您解释,女儿怕是说不清楚,府上一切安好,阿耶您不用担心。”如娘三言两语将事情带过,显然便是敷衍太保。
“律郎?”太保虎眼一瞪,听见一个陌生的称呼从女儿口中蹦出来。
“律郎便是许郎。”如娘并没有说太多,可光是这一句就足够太保想通许多事,许郎是女儿的夫君,女儿的这一位夫君是她自己相看来的,当初寻死觅活的硬要下嫁,他和妻子不忍女儿伤心,便遂了女儿的心意。
太保的这一个么女因是老来女,所以太保夫妻极为宠爱,可说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此养成了如娘娇纵的性子,凡是看上了、中意的便一定要抢到手,及笄之后太保夫人还来不及帮如娘相看人家,如娘自个儿已经选好了夫婿。许冲之便是如娘选中的良人。
当初许冲之上京都赶考,身上的银两却在半途被人给骗光了,一路流làng到京都,幸而在路上偶遇好心的如娘,不仅赏了他一口饭吃,更是寻了个小院子收留他,让他在京都时能有个栖身之地。许冲之收拾之后,还挺象样的,人长得俊又会说话,如娘觉得自己和许冲之就像话本中那些才子佳人,相配得很,且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娘年纪轻轻,自是被勾得chūn心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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