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了。”窦琬突然语带歉意,对着窦芷容说道,窦芷容愣了愣,平静的回答,“这是我应当做的,早在当年圣人留了我和阿兄一命之后,我这条命便是圣人的了,如今圣人用得上我,我自当鞠躬尽瘁,能够为着圣人办事,我高兴都来不及,谈何牵连。”
窦琬抿了抿唇,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握了握窦芷容的手,坚定的说道:“你放心,今日过后,我们便安全了。”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她二人吓了一跳,同时跳起来正想逃跑,一名身穿大周禁军服饰的郎君从树后蹿了出来,并且快步走到窦琬身前行礼问安。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那郎君恭敬地说道。窦琬摆了摆手,免了他的礼,同时开口问道:“计划进行得还顺利罢?”
“回公主,一切顺利,贺将军的儿女已经在回京都的路上,叛贼和朝中官员勾结的书信帐册也都到手了。”郎君恭敬答道。
“嗯,辛苦你们了。”窦琬淡淡地说道,接着又有几个禁军打扮的郎君出现,他们护送着窦琬和窦芷容离开。而林子外面的呼延律等人还不知道,他们本打算享受狩猎的乐趣,可临了他们却从猎人变成猎物,此时的他们正因为香燃尽了,个个摩拳擦掌拿着武器准备走入林中。
窦琬和窦芷容离开之后,便往着京都而去,过了几日,她二人便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京都,且立时就被皇后接进宫去。
卓惊凡在立政殿接见了她们,见着两个小娘子一身láng狈,他的心里闪过愧疚和疼惜,他对着二人慰问一番,又召来太医替二人疗伤,然后还将她二人留在宫里好好休养。待到将她二人安顿好之后,卓惊凡心情沉重的来到两仪殿,窦淳见他脸色不好,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琬娘和容娘,太医说她们吃了不少苦头,所幸没有遭到……否则我如何对得起傅玦和窦珣?”卓惊凡低落的说道。
“你不要自责,这是琬娘和容娘自愿的,若是没有她们当饵,也钓不出呼延律这一条大鱼,当初我们不同意,是琬娘执意且自愿当诱饵的,她有这一份魄力和胆识,我很欣慰,且我也安排了人在她身边,她二人受的都是皮外伤,休养几日便好了。”窦淳拉着他的手,细细地说道。
“绝对不能放过呼延律,听窦琬说这人就是个疯子,他潜入大周这么久,所要图谋的必定不小,说不好又是个穆轩也不一定。”卓惊凡说起呼延律,眉眼都是凌厉。当日他起了疑心,便使有福调查当年贤太妃入宫一事,果然查出贤太妃的入宫背后少不了太保和许冲之的手笔。
接着他又将许冲之给查了个底朝天,籍贯是真的,老家也是真的,左邻右舍见过许冲之的人不少,画像也是真的,但是有一样对不上,那便是身形。
光是凭着画像人人自是觉着呼延律便是许冲之,可真的形容起来,真正的许冲之身形略显得矮小,竟是只有近六尺,而呼延律身形高大,足有近七尺的高度,两相一对比,就是容貌相当,呼延律也成不了许冲之。
有了这一个疑点,卓惊凡自然更加咬住“许冲之”不放,正好这时候,追查太保的人传回消息,在漳州附近找到了太保一家,只许冲之却是不知去向。而那手下潜伏在太保一家人身边,从太保的女儿如娘口中得到了一个名字——呼延律。
有了名字之后,查起来便更快了,同时窦淳的人也发现了呼延律的踪迹,当窦淳和卓惊凡知道呼延律往着云城而去的时候,便料到了他的用意。他们抢在呼延律之前想将窦琬送走,可窦琬听说了之后,竟是表示她愿意当那个诱饵,好让窦淳的人可以接近呼延律。
呼延律和穆轩一样,潜伏在大周许多年,穆轩当时靠着先皇的爱重,成了禁军统领,而呼延律则是靠着太保这一棵大树,累积起和穆轩相差无几的势力,只是随着太保致仕,呼延律手中的力便有些不好使,因此一直以来颇为隐忍低调的他,才会铤而走险煽动胡人进犯大周。
其实,这都是因着呼延律急了。
呼延律花费大把的时间布置,目的便是要除去胡国和大周,本来他离目标越来越近,只要再给他几年时间,便可以慢慢架空窦淳,届时纵使他没有坐上皇位,但是当个手握重权的摄政王也不错。
只是太保的致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因此他急迫的想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人一着急便容易露出马脚,他推荐给太保的人当中,有几个其实有些不堪大用,上位之后果真惹了些麻烦。卓惊凡和窦淳以为呼延律是想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天知道呼延律原本是打算掌控整个朝廷的,他的人出了纰漏,他也是懊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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