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迪卡把脑袋摇成了拨làng鼓。
“那正好,过来帮忙端锅,我们去找lángláng,边吃边说。”
边吃边说的结果就是饭没吃玩阿蒂卡就坐不住了,双层小木的构思让他兴奋的两眼发亮。一个劲的盯着lángláng的饭碗:“吃完了吗,lángláng?吃完了快来帮哥哥盖房,以后你想吃什么,跟哥说一声,哥什么都听你的。”
lángláng抿嘴乐,一边点头一边加快吸溜面条的速度。
纪浩然心中一动,掏出半下午随身携带的半拉疑似核桃衣跟榛子壳的东西,询问阿蒂卡见没见过。
绿色的核桃衣只有一半,就这一半还带着一圈开始腐烂的边,阿蒂卡接过来很仔细的看,看过了又闻,最后非常抱歉的摇头,说没见过。
纪浩然兴奋了半下午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正好lángláng吃完了,几个人一起站起来去阿蒂卡家。
双层木比单层的房子需要解决的技术型难题更多,因为没有钉子,所以需要承重的接fèng得靠严丝合fèng的对接口,纪浩然一点一点的给lángláng讲解,结果唾沫星子飞溅了半个小时,lángláng还是一脸茫然。
纪浩然放弃培养lángláng的大局观,还是一步一步的指挥着lángláng来,同时给阿蒂卡分派任务。
这种gān一样活支使一步动作的扯线木偶方式居然让lángláng松了口气,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投入到了忙碌里,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纪浩然的jiāo代。
活儿gān到一半的时候泰迪来了,他是过来送盐块的。
去远方部落换盐的骨龙运输大队回来了,所以泰迪又恢复了他挨家挨户送盐工的工作,并且他看起来对lángláng的意见还是很大,送盐来的时候只同阿蒂卡还有阿蒂卡的帮工兄弟们打趣,正眼都不给lángláng一个。
小鼻子小眼的小子,纪浩然啐他,并且在他走的时候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当然根本就踹不动,倒差点闪了自己的腰。
对于此偷jī不成蚀把米的行径,泰迪一边跑下一家一边扭回头非常不给面子的嘲笑纪浩然,气得纪浩然直呲牙,气急败坏的嚷道:“白底,上!咬丫的!”
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了,入夜之后阿蒂卡照旧慷慨的点起六堆篝火,把施工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纪浩然腰疼,而且他那把子小力气连个树杈都掰不动,gān脆不靠前添乱,只出一张嘴,把lángláng阿蒂卡等七八个shòu人指使的团团转。
到最后纪浩然是口gān舌燥嗓子冒烟离开阿蒂卡家的,倒不是他困了,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补充多少口水都白搭,嗓子罢工了。
这个时间纪浩然估摸着顶多半夜十二点,临睡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金鬃和黑地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明天能回来不?”他问白底。
白底呜呜了两声,也不知道那意思是回还是不回,倒是纪浩然想起了这茬,刚刚的担心瞬间变成了愤怒,“又不是不会说话,找个翻译很费劲吗?告诉一声能死啊!”
遂低头,钻进shòu皮铺盖堆里,睡觉!
有事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嗖嗖一天嗖嗖又一天,等到纪浩然想起来数一下他那“日历”,赫然发现金鬃白底已经离家快十天了,他之前憋着一口气,明知道找个人当中间人问白底也能问出金鬃黑地的去向,可他就不是主动不开口,现在发现金鬃黑地还没回来,坐不住了,趁着一大早去lángláng家,就想让lángláng翻译一下,没想到他这边还没开口,泰迪气冲冲像失控的小火车似的冲过来,一拳就把lángláng打翻在地。
几乎就在动手的同时,白底叼着纪浩然的后腰把人提离战场十丈远。
泰迪变成了大棕熊,蒲扇似的大巴掌噼里啪啦的往lángláng身上招呼。
lángláng第一下虽然被打得有点蒙,但是shòu人的血脉让他在一瞬间就灵醒过来,也异化出庞大的虫族shòu形,完全不甘示弱的反击起来。
纪浩然懵了,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棕熊的吼声低沉喑哑,在空气里极具威慑力的回dàng,他的战术延续了面包山谷的打法,几回合就占了上风,就在这时,纪浩然猛然看见láng巨大的口器开合到最大,一股看不到却绝对不容错辨的qiáng大压力扑面而来,把身体内部震得一阵气血翻涌,而且明明什么都没听到,耳朵里却像有把大铁锤在敲,敲得纪浩然险些白眼一翻栽地上去,两只耳朵里轰隆隆的雷鸣阵阵。
等到纪浩然从气血翻涌的昏眩中挣脱出来,才发现自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拉离了战场很远的一段,而lángláng家,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shòu人围得水泄不通。
人墙里面传出泰迪愤怒的咆哮叫骂声,“死虫子我要拆了你,我要把你的环节肢一圈一圈的拆下来,把它们咋碎,再扔到篝火里烧成灰!……不要拦着我,潘你放开我,我杀了这只虫子,我要跟他决斗!阿爸,你听见没有我要跟他决斗!决斗决斗决斗!!!你没资格拦着我!……哦……”
“劈里啪啦稀里哗啦……”
呃,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巴掌炒ròu?!纪浩然倒抽了口凉气,不是?!
魁斯的声音中气十足的传出来,“长能耐了啊,你还决斗!行啊,明年这时候,你成年!到时候你爱怎么斗怎么斗,想跟谁决就跟谁决,但在那之前,你还只是只幼崽,你给我老实点!”
巴掌声里夹杂着泰迪的惊叫,还有周围很多shòu人发出的参差不齐的哄笑声,场面变得乱七八糟。
这笑声太猥琐了,纪浩然即使看不到,也猜得出泰迪现在张牙舞爪却挣不开他阿爸的铁砂掌得láng狈样。
几分钟后,魁斯扛着他怒气冲冲叫骂不听的小儿子从人群里走出来,他看见纪浩然,想打个招呼,但是泰迪挣扎的特别厉害,让他不敢靠废材的圣shòu伴侣太近,只能隔着远远的点个头,不等纪浩然招呼,快速离开。
走了一个炸药包,shòu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人墙垮塌,现出里面还维持着虫族shòu态的lángláng。
晨光普照中,他黑色的甲壳全身都流动着水一样润感,虽然是一水儿黑的庞然大物,还形象个xing,也不失为一副漂亮的shòu形。
白底松开牙,纪浩然终于能靠前去。
才靠到跟前,纪浩然就大抽了口凉气。
“……天啊,lángláng你没事?”
流动的水光压根就是液体,lángláng黑色的甲壳上布满细细的血流。纪浩然又慌又怕,心里大骂魁斯,把儿子弄走就完事了,没看见这还有个受害者吗?
但是lángláng长满复眼的大头摇了摇,庞大的身体摇摇晃晃,像一列失去动力的悬浮车,噗通塌平在地上。
他还维持着shòu形,纪浩然跟他没法沟通,急的团团转,shòu形的lángláng身躯庞大,围着转一圈差不多就是个六十米,累得纪浩然直喘,被白底从后面拖住一条腿,才稍微老实了一会。
“很疼吗?到底伤在哪了,怎么这么多血?要不我去叫卡拉去?”纪浩然一叠声的问。
lángláng一动不动,复眼冰冷,根本就没有反应。
纪浩然急了,“lángláng你怎么了?……你,你撑着点啊,我去卡拉!”
说着,就要跑,被白底尾巴死死缠住了腰。
“啊,对对对,白底快,你快去找祭师来,快去啊!……你叼着我gān什么,要你去找祭师啊!”
纪浩然七窍生烟,白底一动不动。
转过头,咦?!
“lángláng?”
lángláng已经变回人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纪浩然咦了一声之后,白底就送开缠在他腰上的尾巴,纪浩然忙忙的跑到lángláng身边。
黝黑的身体上密布了细碎的伤痕,每一个都不大,一根指节的长度,而且也不深,浅浅的划开表皮的程度,纪浩然有点非常懵,“lángláng,lángláng,你……到底怎么样了啊?”
lángláng艰难的抬起头,冲纪浩然摇一摇。
纪浩然(⊙_⊙)?
正不知如何是好,阿蒂卡大呼小叫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lángláng小弟,lángláng小弟,我听见你的叫声了,实在是太厉害了,你怎么样?”
声音随着他的奔跑越来越近,到了“怎么样”的“样”字,阿蒂卡已经跑到lángláng身边。
他蹲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捏了捏lángláng的手脚,说,“唔,还好!”
啊?!
阿蒂卡这才看到纪浩然,“啊,圣……纪……”
纪浩然摆摆手,懒得听他在称呼问题上踯躅,直截了当的问他,lángláng怎么了?
“没事,都是小伤,虫族有最顽qiáng的生命力,只要不是掉脑袋,他们都能恢复到完好如初。”说完又补充,“不过就算脑袋掉了,虫族也不一定会死,所以纪就放心!”
纪浩然张大了嘴巴合不上,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纪浩然头大无比,更头大的是,阿蒂卡在自以为是的安慰完纪浩然之后,居然马上就转向lángláng说,“我去西尼家继续求亲啦,你休息一天,晚上再来帮我盖房啊!”
说完,兴冲冲的跑了,留下纪浩然一肚子国骂憋在肚子里,险些自我了断。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qíng商啊!
但是纪浩然没想到的是,看着那么琐碎那么多的伤,到了晚上真的好了七七八八,让纪浩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自我修复能力实在是太高超了,简直就是抗造牌的。
抗造牌的孩子还一脸蛮不在乎的样子跟阿蒂卡的帮工兄弟大chuī法螺,“阿蒂卡说听见我的叫声了,你们听见了吗?”
纪浩然正在检查盖完了一层的房子,听见他们的聊天声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lángláng的叫声?事实上早上一场大战除了泰迪哇啦哇啦的熊吼,他没记得再另外听见任何声音,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打架的时候伤到脖子,lángláng在中午之前都是哑得,浩然问他中午想吃点什么他都是比划出来的。
而且再往前推,纪浩然有记忆以来好像就没见过lángláng的shòu形发出过声音,他总是最安静的那个,不管是人形时还是shòu形时,腼腆安静。
阿蒂卡的堂兄尼洛非常用力的点头,“我听见了!那时候我们家正在烤ròu,阿妈被你震得心慌意乱差点摔到火里去!不是我说,lángláng弟弟,你可不能再这么不分时间地点的乱叫了,太危险了,要是我阿爸的速度慢一点,我阿妈就要烧伤了。”
得得瑟瑟的lángláng当即变了脸色,“真的吗?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今天才刚刚得到发声的能力,正好那时候泰迪来……所以我就……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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