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门边的白底伸爪子推开门,迎进来一个半边白半拉黑的yīn阳人。
“呃,是潘啊,你这是怎么搞得,快进来暖和暖和,……你这是在哪摔跟头了?”
纪浩然费劲巴拉的揪着金鬃脖子毛坐起来。按照礼仪站起来才是待客之道,奈何,他连支撑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潘一脑门的委屈,还有点小不忿。
“怎么这么滑?!”
呃,纪浩然眼珠跟眼眶子里乱转,默了。
下雪之后他的身体就没正常过,家里产生的废水啥的自然就图简单直接养在院子里,天冷一冻,雪再一盖……那就是无声无息的陷阱,潘很倒霉的中招了。
潘是来给纪浩然送鱼的。
按照约定俗成,部落里冬天的食物就是平时储存的shòuròu加上河里现捞的河鱼,不要以为河鱼管饱,这玩意可是能在圣地里越冬的雌xing以及幼崽们的专供,雄xing是没资格吃的——正解,是没资格不劳而获就吃。
因为纪浩然没进入圣地过冬,所以他就给专门送过来一条。
qiáng烈的鱼腥气bī得纪浩然脸上发白,但在还能撑住的范围里,纪浩然也就忍耐着嘴角抽搐的跟潘道谢。
潘憨头憨脑的摇头,“不用不用,纪的手艺那么好,一定是很喜欢吃才会这么jīng通,所以我家那个觉得你这么久没吃过了,冬天里食物又少,你肯定会想念的。”
夏天里纪浩然做鱼的手艺简直就是给极度厌恶吃鱼的shòu人打开了一扇天堂之窗,也就难怪潘会这么以为了。
纪浩然颇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触,抖着嘴角想去死一死,“谢谢啊,有心了。”
说得咬牙切齿的。
然而眼色这种东西,在shòu人身上是不要指望的,尤其大雪封天十来天,一直趴在雪窝里,除了被雪埋得喘不过来气才会动弹一下的人,骤然面对暖呼呼的大火堆,那吸引力绝对不亚于苍蝇见到ròu那程度的。
潘就不客气的坐在火堆边,手边放着他拎过来的那条足有十斤沉的大白鱼,开始跟纪浩然东拉西扯。
剑齿虎一族在这几天里又添了多少口shòu啊,猛犸象那里谁没挨过这一冬啊……
纪浩然听得愣住了,这才入冬几天啊,一个月都没有呢,猛犸象那里居然有过世的族人了?!
shòucháo时明知道必死也要勇往直前的老象,给纪浩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小到大听多了为了人民的利益视死如归,但是那个年代毕竟离他生活的时代太远了,理智上知道历史的确如此但毕竟没见过真正的牺牲,是猛犸象给他真实残忍的补全了这一堂课。
纪浩然就问了一句是谁啊。
潘说了一个名字。
纪浩然眯着眼,脑海中瞬间跳出了那头老象的音容。
那是个人形时笑起来憨憨的老爷子,话说shòu人在笑的时候憨厚耿直款儿都很浓,话不多,给纪浩然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在面包山谷的时候,每次要出发回部落之前,他都喜欢绕着当天需要运回部落的包子馒头走一圈,如果当天要运回去的东西非常多,他就会不声不响的走到老象运输队最末尾去,这样最后剩下的最多的那摊就全都压在他的脊背上;而如果当天要运回去的包子馒头比较少,他会嘿嘿笑着挤到队伍最前端,笑着让装卸工多往他身上搬……
猛犸象里老年象跟他的接触不少,基本上个个都熟,面包山谷还有之后的盖房甚至前几天的冬猎,他们都出了大力,纪浩然有种他们还老当益壮的感觉,但是了解圣金源的概况后,这种老当益壮就让纪浩然感觉到非常的辛酸,那是什么老当益壮啊,那根本就是老象们生怕拖累了部落的后腿而拼命给自己寻找存在价值。
气氛有点沉,纪浩然怔怔的望着跳动的火光回忆往昔,连大白鱼的鱼腥气都忘了。
潘坐得是各种的不自在,倒不是他长进了,会看眼里件了,实在是圣shòu的眼神太生猛了,六道yīn森森的目光如刀似剑,shòu人都qíng绪什么的可以迟钝,野shòu的杀气那是一感知一个准。
他就哆嗦着站起来,想跑。
白底在门边威胁劲儿十足的哼了一声,潘噗通又跌回去了。
被惊动了的纪浩然茫茫然的回神,“你怎么啦?”
潘哭丧着脸,在金鬃吃人似的目光中如坐针毡,“没事,太热了,太热……”
纪浩然心说活该,谁叫你恨不得坐火坑里去的。
一边说,“那往窗边挪挪,我也觉得离火太近了烤得慌,还得离开点距离比较好。”
潘顺着纪浩然的手势还有话语指点,往窗边靠。
他一动,那明晃晃的大白鱼又吸引回纪浩然的全部眼神跟jīng神了,“呕——”这回没反应过来,纪浩然没憋回去。
吐完之后纪浩然终于感觉好受了点,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眼色的白底主动请缨,把那惹祸的大白鱼叼起来直接扔院子里去了,黑地颠颠去给纪浩然叼了瓢水,让纪浩然又是漱口又是润唇的一通折腾,才算完。
好不容易忙活完自个,纪浩然一抬头,愣了,潘正看着他,目光里又是不敢置信又是伤心失落,复杂极了。
要潘是个地球人,那眼神里有不敢置信还说得过去,可是他一土生土长的shòu人,有必要这么难以接受他肠子里生小孩儿的事吗?而且伤心?失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纪浩然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所幸很快,这些复杂的东西就都被潘收起来了,代之而起的是关心。
“原来圣shòu伴侣是有崽儿了吗?我说怎么这么没jīng神呢。”
纪浩然蔫蔫的,心说我被你们揪起来冬猎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体贴啊,纪浩然一直疑心自己这场病是因为前一场病没好利索就被拎出去参加那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冬猎搞出来复发,所以对潘明显马后怕的问候非常的窝火。
潘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各种注意事项,纪浩然听得头昏脑胀,并且一个不小心还溜号了,被个纯雄xing叮嘱生孩子的注意事项,为啥他居然一点都没觉得尴尬?
但是很快纪浩然就拧回来自己的抽风了,shòu崽都生了难道还怕这毛毛雨?
一大串苦口婆心的叮嘱就在纪浩然的走神溜号中说到尽头,纪浩然紧跑慢颠就抓住个尾声。
“啊?什么shòu皮?我穿的是衣服,御寒的!”
纪浩然揉了揉眼睛,不是眼花,潘居然脸红了!
靠,大哥,你都当了这么半天的妇女主任了现在脸红是不是有点迟啊?
但是潘说,“御寒啊,也是,圣shòu伴侣是单薄了点,但是你……这衣,衣服,下面包着屁股呢啊,小崽出生的时候,要是来不及或者你没发现,会堵在里面出不来的啊,那样,小崽就危险了可能会被憋死的啊……所以,你应该把它脱了,盖着也可以御寒,又不用担心小崽出生,不是更好吗?”
我靠,大靠!
靠靠靠靠靠!!!!
第55章 为健康奋斗
人身上要是没劲,就总愿意躺着,躺着躺着就很容易睡着,睡着了时间就变得特别快,嗖嗖米嗖嗖的,一天,完了。
可生命在于运动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躺多了睡多了,那没毛病都能出毛病呢,何况这本来就是有毛病的身体?
等到纪浩然发觉自己躺着都浑身发虚,眼么前睁个眼都转万花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坏了,彻底的。
这问题要在地球上,纪浩然觉得他应该能接受,怎么着也是六十多的人了,花甲之年,手颤脚颤得点啥急慢xing病啥的,身体机能运转到头了,虚到这份上,那都没准。
可是他现在不在地球,这个世界,他的样貌他的身体,他的活力,一个月前还都处在青壮年的巅峰期呢,怎么能一个月后就玩完到头了呢?
他跟魔怔了似的,冲着金鬃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老了啊,要老死了?不是说动物都通灵的么?你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金鬃的目光特复杂的凝视着他,纪浩然这心里一下子就凉到底了,两手无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皮肤光滑,紧绷算不上,但也绝对不到松弛的程度。
自爱自怜了好半天,脑袋里灵光闪过,纪浩然吆喝黑地去给他打了一桶水,完破天荒的,就在水面上自己那么一通照。
结论,还行,没一夜白头啥的,桶里水当镜子虽然模糊,但是基本形象没走形,小伙多帅不敢说,起码是眉清目秀,就是有点消瘦得脸上都露腮骨了,一脸病容,难怪皮肤松弛。
这时候白底凑过来舔了他一脸口水,纪唐僧又犯病了:“白底你看我没事?我不能死了?”
白底郑重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纪浩然就有点纠结,到底是没事了?还是要死了?这俩都是肯定答案啊。
不过白底的目光就没金鬃那么沉痛的内涵在里面,纪浩然宁可相信他的点头是前者。
而且纪浩然本身就是属小qiáng的,之前没意识到,身体不舒服就由着xing子发懒;现在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他就开始主动的想招克服了。
首先,就是吃饭的问题。
因为一直下着雪呢,又身体不舒服,最近家里的伙食都是能对付就对付,不能对付就是吃黑地的,吃死人不至于,但也仅仅是吃不死的。
纪浩然就琢磨着,哪怕自私两天呢,也得先把自己的伙食水平整上去,有食物才有营养,有营养才有抵抗力么。
纪浩然就把家里贮藏的青青果拿出来,打算和点面,给自己整顿重量级的大餐——包个饺子。
青青果皮自己弄不开?没问题,黑地过来张嘴啊——
顺獠牙上一磕,叩一声,就跟磕jī蛋似的,青青果上被钻了个眼,微微泛青的果面沥沥啦啦的撒出来。
被磕得半张嘴发麻的黑地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纪浩然压根不知道黑地gān嘛跑,抬头瞄了一眼,面无表qíng的低下头,专心一志的和面。
冻得硬邦邦的ròu没法剁陷怎么办?没问题,白底过来张嘴啊——
……
白底列着架子等半天,口水都要滴出来了,纪浩然那手伸出一半,就是不继续往前送了。
白底咽回快要滴答地上的口水,闭了嘴,在一旁等着看他的浩然宝贝儿到底想gān嘛。
纪浩然在gān嘛?他心里正在天人jiāo战呢。
过了一会,白底就看着纪浩然把手里的ròu往地上一扔,捂着嘴连滚带爬又吐去了。
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的纪浩然吐gān净了挪回来,看着ròu块发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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