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有促狭的目光去看纳尼的肚子。
纳尼顿了一下,无视纪浩然的目光默了一会,然后说是,是啊,还有莱恩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qíng非常的忧伤,一点都不像憧憬新生命的样子。
而且纪浩然模模糊糊的觉得莱恩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是他想不起来是谁说过的。
纪浩然就问了出来,问纳尼新生儿打算叫莱恩这个名字吗?
纳尼非常惊讶的看着他,“当然不,”他说,“莱恩是我的大儿子。”
“大……儿子?那不是莱利吗?”这回轮到纪浩然惊讶了。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纳尼看傻瓜似的看着纪浩然,“莱利是二小,莱恩才是……天啊,你不会一直不知道?”
纪浩然完全懵了,“我该知道什么?”
“莱恩,我家的莱恩!被幼君带走的……带走的伴侣啊!”
所以说,这个世界总是这么的小,一转眼好朋友好邻居就变成了亲家母……
并且,嗯……还是被抢亲的……亲家母。
纪浩然瞬间痿了,痿得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扒个地dòng跳进去再把土盖上,因为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太野蛮了,野蛮血腥残bào,各种恶劣罄竹难书……
在纪浩然因为愧疚而眼眶发热的时候,纳尼反倒并不怎么悲伤,至少看起来不怎么悲伤,这让纪浩然抿紧了嘴巴什么都不敢说,因为他不知道这位独自抚养了五个孩子的母亲是不是在内心流血而外表故作坚qiáng。
纳尼从跳动的篝火火苗上回过神,就看到纪浩然一脸泫然yù泣的yù言又止,他扑哧一声乐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
纪浩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命根,就像他的佑佑祈祈祷祷……以及从欧迪到阿尔艾尔拉,于是纪浩然想了想说,“你想他吗?”
纳尼挑起一边眉毛。
纪浩然低着头不敢看他,“要是想的话,我大概知道佑佑他们把莱恩带去哪了,明年天气暖和之后……或者你会想去看看他?”
“ròu?!”
“是佑不是ròu!”纪浩然瞬间一改之前的老老实实张牙舞爪炸毛说,“佑佑!佑佑!保佑的佑,我们家小金毛!”
“哦,佑佑,佑佑!我记住了,你别太激动!”纳尼忙不迭的把纪浩然塞回被窝,但他还是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可是听上去真的很像一块ròu的ròu啊!”
“那是……”纪浩然垂头丧气,“我那时候……不知道啊,我以为是金鬃从森林里抱回来的私生子,就一个手指头那么大,跟没骨头似的软,能看见的身体就是一小块ròu……那我就……我就……”
纪浩然就不出来了,如果纳尼不是他儿媳妇的妈,这个秘密大概会被纪浩然烂死在肚子里一辈子,但是纳尼……
纳尼非常不负众望的喊了出来,“就什么?就不知道那是你的幼君?可那怎么可能?难道他不是你生的吗?”
“就是我生的,才更不知道呢!”纪浩然嘟囔着,怎么也没办法把自己给神圣的幼君生到厕所去的事说出来,并且这样的糊涂还不只一次。
其实后来纪浩然也想明白了,莱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爆jú爆得血流成河的,为什么整个部落都无动于衷,因为除了他这个外人,大概没人把那当做悲惨,至少只要是shòu人都知道圣shòu需要一个伴侣,并且会对伴侣忠诚;而他当初在黑森林里可是完完全全的初来乍到,结结实实的被吓掉了半条命。如果换个心理素质比他糟糕的家伙,没准就活生生被吓死了也说不定!
但是……这样的丢脸事qíng还是不要爆个彻底了,一件糗事那叫爆料,两件的话……那叫缺心眼!
纪浩然果断结束这一话题,将之前走调的提案重新拎回来,“不要说那个了,我刚刚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莱恩,我知道佑佑可能会把他带去哪里哦,虽然离得挺远,走一趟的话得几个月,但是……我觉得那里其实比圣金源适合生活,盐不用千里迢迢的去找索伦部落换,家门口的湖里就可以自己晒;还有温泉广场,就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热水,洗澡很方便——但是取水的适合一定要小心,我一直觉得那广场上的喷泉水流有生命,特别聪明厉害还灵敏,它们居然会伏击猎物!……好,我知道你没听懂,要不是亲眼见过我也听不懂!简直没法想象!”
纪浩然说完还夸张的叹了口气,住的年头久了觉得天天看年年看,看的审美疲劳,现在真的离开了,才发现那里的好。
“反正,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莱恩,那里……比圣金源好多了,广场后面的山谷里有个山dòng,特别怪异,那dòng里有条地fèng,夏天会喷凉气,冬天的时候就会翻过来喷热气,冬暖夏凉的。虽然,中间有那几天反常,但也就几天。而且我跟你说佑佑很厉害,一定能保护莱……纳尼你怎么了?”
“有冬天喷热气,夏天喷凉气的地fèng?”纳尼一脸被吓到的表qíng,嗫嗫的重复。
“嗯啊……”
“地底裂开的fèng……那是往生窟啊!”纳尼失声道。
“什么?!那个什么两个什么的……”
“两大神眠所!”纳尼恨铁不成钢的补全。
“啊,对,就是那个泰迪说过,可是……他说那个是……不是……”纪浩然急起来只结巴,他那唯一一次跟人探讨的经历全都用来走神了,泰迪说过的话,感叹过的历史,全都左耳进右耳出。
“那是shòu神出生和归去的神地!”纳尼痛心疾首,“圣shòu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你,你到底还知道点什么啊?!”
第59章 祭师由来
纪浩然记得他小学时候第一次上历史课,历史老师讲那个北京人元谋人啥的时候,他是很感慨的;讲那个河姆渡文化的时候,他是很喟叹的;讲那个三皇五帝时候,他更是心cháo澎湃的。
可是现在听着纳尼痛心疾首的给他普及shòu神的伟大圣shòu的尊荣的时候,他怎么就……总想笑场呢?
这是一种绝对要不得的思想,其惹人厌恶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当着穆斯林吃猪头ròu。
好,这么比喻有点缺德,可是……他忍不住。
最后就只好把脑袋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耷拉,耷拉到一定程度,不知道怎么的,纪浩然就睡着了。
梦里纪浩然发现自己正跑路呢,没完没了的跑,也不知道是赶时间还是后面有人追,反正就是急,就是跑,身边的树啊糙啊的,都飞快的往身后掠,就跟飞一样的,而且这些树啊糙啊,都很奇怪,树冠长在地上,树根长在头里。他还觉得这头上脚下的树啊糙啊长得挺好玩的,接着就发现不是树长反了,而是他头上脚,正被什么东西驮着……
纪浩然激灵灵的就被吓醒了。
醒过来才发现,他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想起在那条不知名的大河边,那个被苍老的金鬃驮着的人,那个姿势……看到的天地不就是倒过来的吗?
纪浩然又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旁边黑暗里响起个声音,把纪浩然吓得差点蹦起来。
“纪,你醒了?”
纪浩然长出气,是纳尼。而且大概是被纪浩然吵醒的,他的声音还带着那种半梦半醒的黏连。
纪浩然啊了一声,“纳尼?你……怎么没回去?”他记得上次天一黑纳尼就被阿蒂卡叫走了,那有恋母qíng节的小子恨不得把纳尼捆腰上。
纳尼那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他摆弄了什么,屋子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虽然还是很暗,但能看清对面人的轮廓。
“渴了,还是饿了?还是……怎么了?”
纪浩然摇摇头,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没有,就是醒了。”
纳尼想了想说,“还是吃点,我一直给你热着呢。”然后纳尼就起来,里里外外的忙,不大一会,给纪浩然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汤。
香味冲进鼻子里的时候,纪浩然才发现,他还真是有点饿了,拎起勺子西里呼噜的开吃…
一碗面汤下肚,那舒服是无可言语的,纪浩然非常惬意的顺手摸了摸肚子,然后,他僵住了,不敢置信的再摸,又摸,继续摸,这又光又滑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肚皮上顶着骨溜溜的半拉西瓜皮,纪浩然僵着掀被子的手,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掀开,还是就此放下。
偏纳尼还不知死活的探头来瞅瞅,然后有些忧虑的说,“怎么了,幼君又不老实了?”
纪浩然这回聪明了,瞬间明白这个不老实八成就是指胎动,当下就保持着那个摸着肚子的姿势僵住了。
纳尼见他不吭声,诧异的伸出一只手。
纪浩然二话不说的拍开,倒把纳尼吓了一跳,闹得纪浩然怪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又像解释又像狡辩地说,“没,没不老实,……就是什么时候这么大了?我都没发现,冷不丁就这么大,我吓一跳。”
要不说shòu人就是实心眼,听纪浩然这么一说,纳尼马上就理解了,但他接下来的话,可结结实实的把纪浩然的心qíng拉到谷底,彻底yīn天。
他说,“现在就吓一跳,到要生的时候你可怎么办啊?到时候得这么大呢……”
他俩手比了个捧肚子的姿势,纪浩然瞬间失语了,那不真成了孕妇了吗?
然而仿佛是为了验证那句老话,——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自从那天开始,纪浩然就发现他的身体完全往一个非常俗套的方向狂奔而去,恶心,想吐,食yù不振,腰膝酸软,腿抽筋……什么样的毛病都出笼。
这些苦不堪言的毛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开始的,让纪浩然完全来不及做出相应的心里准备,让他有时候甚至恨不得能再回到之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至少那时候他只是身体发虚,发空,找不到身体的存在感!总比现在所有器官全都在叫喧着宣告存在感要qiáng得多。
更糟糕的是,几天之后的夜里,纪浩然发现自己在夜里失禁了。
披着一块shòu皮坐在一旁,看纳尼走来走去的收拾他搞下来的烂摊子,那种窘迫,丢脸,难为qíng的心qíng几乎淹死了他,鼻端始终若有若无的飘dàng着一丝丝腥臊味,更是让纪浩然的脸像被火烧过似的,一直红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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