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浩然花了点时间才把纪长生的表现跟现实联系起来,他不敢置信的一把搂过儿子,攥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纪长生,你跟我说实话,你丫是不是穿来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姓甚名谁,籍贯几何,快讲!”
抱着儿子好一顿揉搓,直到连白底都看不过眼了,纪浩然才起身认命的去给儿子找吃的。
说起来纪长生只有在饮食上更像纪浩然的儿子,他不像同年纪的艾尔,卡亚,卡亚是无ròu不欢,素食只能当零食点缀,也不像艾尔,把素食当辅菜,长生是真正的必须荤素搭配才能保证饭量的挑剔崽子,并且对烹饪,口味,菜色多有挑剔,从这一点上来说,qiáng和纳尼做出来的食物他勉qiáng能尝尝,黑地做出来的烤ròu他是从来都不给面子,难怪会饿上一整天。
内疚是不可避免的,虽然用cha诨打科逃避开来,纪浩然还是努力用家里的存货给长生做了一顿丰盛大餐,不过说是丰盛,在这种调味料稀缺到只有盐一种的地方,纪浩然能施展的手段实在有限,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儿子,纪浩然不得不叹了口气,可怜,可怜啊,这吃货生不逢时了。
饭后纪浩然就着儿子的剩菜冷汤又回锅熬了一大锅汤,汤里下了好几大块貘羚ròu,就算是金鬃白底黑地的晚餐,这种做法类似他家乡的乱炖,做起来随意味道却还算可口,比之黑地舀半生不熟还有可能直接烧糊的烤ròu甩开一条街绰绰有余。纪浩然很满意,黑地吃得也很满意,白底从始至终都没有反应,金鬃倒是想抗议,但是鉴于一家五口四个不发表意见,金鬃那势单力孤的意见也不算意见了。
不过金鬃也不是白给的,饭食上不让发表意见晚上睡觉总不能再不让他心随意动了吧,于是长生睡后,金鬃好好的就困觉行为做出了补偿xing的调整方案,鉴于黑地属于有蹭车一定要蹭的随风倒墙头糙型shòu格,白底是智者型墙头糙shòu格,金鬃轻而易举的获得了俩盟友的支持,把纪浩然大半夜的折腾个七荤八素。
结果第二天纪浩然又起晚了,长生嘟着嘴这回连耳光叫醒服务都不gān了,就抱着肚子瞪着纪浩然等他起chuáng。
然后纪浩然给儿子认真做饭,给shòu夫们对付晚饭,金鬃是各种的不满,晚上就拆东墙补西墙的各种找场子,纪浩然继续各种起晚……恶xing循环。
不过纪浩然的体格注定了他毕竟不能夜夜笙歌,所以偶尔他也有休息的时候,早上就能起来得早一点,可是他起来的再早都早不过长生去,一睁眼就看到一双黑亮黑亮的圆眼睛气愤的瞪着自个,再qiáng的心理素质也会肝颤,于是几次之后纪浩然就故意不起早了,就算醒了也不睁眼,支楞着耳朵听黑地出来进去的燃起篝火,架起生ròu,听金鬃低低的呜呜叫,也不知道是跟谁在说啥话,反正几次之后,纪浩然模糊的听见了点成果,后来有一天,纪浩然偷偷睁开眼睛,果然看见长生在心不甘qíng不愿一脸愤愤然的啃着黑地弄出来的半生不熟的烤ròu,吃一口呸一口。
纪浩然欣慰的暗暗点头,赶忙把眼睛又合起来,长生肯屈就黑地的烤ròu,这是个好现象,哪怕纪浩然的慈父心肠再怎么发作,他也忍住了没爬起来,如果说他做饭是给儿子吃细粮,那么黑地的烤ròu绝对就是粗食,他可以一辈子都给长生做细粮吃,可是这个世界却是粗食的世界,这一点谁也变更不了。
不过虽然纪浩然在为娇养还是放养儿子烦恼,部落里的其他家庭却没这么高级的qíng绪。雨季是漫长的,往年在圣金源,所有雌xing和幼崽都是待在圣地里舀着每天分配的一点点食物熬日子,雄xing们在雨里雨打芭蕉,整个九十天就两字可以形容:凄凉。
可是今年就不一样了,食物充足到甚至能供应幼shòu们成年,还住在明亮的可以烤火的屋子里,不用被浇也不用在圣地里煎熬,这种变化是巨大的,也让shòu人们看到了跟着圣shòu,跟着圣shòu伴侣有ròu吃的光明未来,所以续lángláng和多多一天双响的成年之后,尽管那之后连着消停了好几天都没有幼崽成年,部落里那种好似过年的热闹气氛却没有消停很多,外面湖边取蚌壳时候碰上了都会问:“你家的xx什么时候成年,”或者“xx家的xxx快要成年了吧”之类的话。
第118章 第二个天才
九十天的日子一到,天上哗啦啦的大雨就跟被人拧了水龙头的花洒似的,说停就停了。
太阳从云层后探出笑脸,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云层驱散的一gān二净。地上那些树啊芭蕉啊,经过这九十天的雨水冲刷全都gān净的要命,现在被太阳光这么一晃,全都亮晶晶的闪瞎人眼。
还有shòu人们也从家里走出来,伸展在雨季里浸泡得快要发霉了的筋骨。见了面,笑脸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
其实这世界的雨,按雨量估算也就是中到大雨之间,但是架不住下起来持续时间长,再加上以往纪浩然住的地方都是山洪汇聚的低洼地,才觉得雨水特别恐怖,现在住在这么一个天池,周围拢共能收集下的雨水就是单位面积接下来的那么些量,再加上积水湖本身有水道泄洪,一个雨季下来,除了湖面朝外扩张了三五米,别的灾难还真没多吓人。
而且要真计较起来,恐怕这天灾还没吓人呢。
整九十天的雨季,最后三十天成了幼崽成年的高发时段,像雨季之初,一个幼崽成年也是一桩大事,连着三天四个幼崽成年那更是大大喜事,因为那意味着雨季之后直接就有壮劳力加入捕猎大军,为部落增加收入减轻负担,可是这个认识到了雨季最后三十天,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别说一天一个连着成年,最多的时候一天成年四五个都是有的,而且整个三十天连绵不断,shòu人们从最初通宵达旦兴高采烈的庆祝,到最后睡眼惺忪有心无力的恭喜,几百年的观念,一夕说转了风向就转了风向,快得让纪浩然都措手不及。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在qíng理之中。shòu人们一天到晚在山林里捕猎拼搏,回到部落里是为了休养生息的,作息起卧都自动转换到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这样的生活模式,偶尔庆祝一夜还没什么关系,要天天晨昏颠倒那简直就是挑战时差,jīng神头顾不归来那是必然的。
幼崽成年,就意味着以后不用再待在部落里等待成年shòu人喂食了,他们也可以加入到为部落为家庭做出贡献的大军之中。一个幼崽从出生到成年平均下来需要七年的时间,想一想,攒了七年的劲要放一放,那得是多躁动不安啊,以至于这些幼崽们在雨停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从家里冲出来,嗷嗷叫着要进山,要捕猎,那个气势如虹哟,拦都拦不住,可愁坏了布罗利现在的无冕族长罗森。
话说这群从圣金源分裂出来的shòu人在新天地里定,猛犸象里倒是有几个年长的,但一来像灰背,长牙他们的年纪的确是太大了,再者因为族群特xing的缘故,猛犸象擅长负重为人亲切,但惟独不像剑齿虎那样擅长主动发起战斗,所以罗森也就因为年纪和经验的关系成为部落里的无冕族长。在第一百八十次拒绝了儿子大汉的出战qíng愿后,不堪洗脑的罗森一溜烟的躲到了纪浩然家里——没办法,部落里不说是家家户户都有幼崽在这个雨季逆天的成年,起码也是和有shòu崽成年的家庭沾亲,所有人家排排坐下来,也就圣shòu一家是一门光杆。
喝着纪浩然亲手做的貘羚杂碎汤,罗森唏嘘不已,“我年轻那会一到雨季就缺粮,晴天里好不容易打那点东西,还得去索卡换点盐回来,到了大雨天里孩子们饿的嗷嗷叫,我这做阿爸的听得心里头难受死了,就盼着他们都赶紧长大,可是长大了就行了吗?……我那会年轻,傻愣傻愣的,花汉和憨汉说要进山,我就脑袋犯抽得带着他俩进山了……”
罗森说着说着不吭声了,纪浩然正听得上瘾,张嘴想催,被qiáng从旁拉了一把,qiáng努了努嘴,纪浩然才看到罗森那么大一摊儿的汉子然红了眼眶,纪浩然不敢吭声了,抛了个疑问的眼神给qiáng。
被qiáng拉出来的时候纪浩然正琢磨要不要给罗森递个shòu皮啥的,因为那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明显泫然yù泣了。
出到院子里,qiáng没吱声,先叹了口气。
气氛有点沉,纪浩然也不敢吭声了。
叹气后qiáng再开口,声音深沉深沉的,“花汉和憨汉说起来都比我大,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听人说的,只知道罗森是带着花汉和憨汉进了山,据说是碰上塔莫里蝎龙了,具体怎么战斗的,我也不知道,就知道那次只有罗森自己回来,回来就躺了大半年才修养好,而花汉和憨汉最后连骨头都没找回来一根……”
“没人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罗森是怎么想的,反正从那之后,罗森进山再不跑单了,能组织多少人,就组织多少人,而且每次不管成年shòu人多少,刚成年的幼崽最多带五个,再多一个都不行……”
跟qiáng唠叨完,纪浩然再回屋就看见罗森已经恢复了,正跟金鬃一个说话一个呜呜的聊得挺好,白底和黑地也时不时的呜一声,夹在金鬃和罗森的声音里就跟cha话一样。
后面进来的qiáng扑哧一声乐了,纪浩然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qiáng是能听懂自家大佛的天的,忙回身虚心求教,qiáng便回答道,“罗森正跟圣shòu请教猎龙技巧呢。”
纪浩然脑袋里嗡的一声,想起了宝宝贝贝。
虽然听不懂,不过金鬃白底黑地的战斗力是不容小觑的,也不知道金鬃都教了些什么,反正日头西下的时候,罗森是带着笑走的。那时候天都擦黑了,纪浩然出去送他,落日的余晖在家门口最后那么一闪,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寸,把纪浩然的眼泪都晃下来了,回了屋把黑地吓得上蹿下跳,金鬃也凑趣,非要死皮赖脸的上来用身体安慰下“受了委屈”的纪浩然,倒是没人去较真纪浩然受了什么委屈。
第二天中午,因为某些运动晚起了的纪浩然才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罗森雄起了。
他在早上把急着出去大显身手的雨季里刚成年的鹰派幼崽们召集起来,狠k了一顿;接着又把部落里的shòu人刨除老的小的雌xing们合计一千二百多人,按天赋本钱划分成四大队,一队就是以斯堪纳为首的斯堪纳一家,专职煮盐以及捡海货;二队是猛犸象和骨龙两族合并,负责运输;三队是信鸥,负责送信以及寻找大群猎物;四队是剑齿虎,主业战斗,副业保家守土。至于那么些嗷嗷叫着要出工出力的鹰派小青年,除了各按血统各找各妈唰下来二十来人,剩下的八九十号人全都是剑齿虎一族的,罗森让他们每十人一组,每次大队剑齿虎出门捕猎,这些小青年们只允许跟上一组,其余的必须待在家里,直到长辈们判断他们具备足够的战斗本事,才允许他们自由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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