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湖边的小水坑后来又经过白底的深挖,已经成了个小水潭,纪浩然都在那洗洗涮涮,洗完了要换水的时候把上游的进水口堵上,把另一侧的出水口打开,污水就自己流了出去,非常方便。
纪浩然一边gān活一边叹气,他在想白底是真的贴心,又体贴又能gān,所以,其实,是不是他自己站错队了?
ròuròu站在家门口,一直盯着不远处的老妈,这个姿势既是戒备也是保护,以前他们只要保护老妈一个就好了,现在家里还有个小弟,所以现在三位家长都不在家,他就必须得把里外都兼顾好。
可是,ròuròu偏着头往院子里看看,又往老妈那看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妈从来没抱过弟弟呢?!
是嫌弃弟弟跟他不一样只是一只普通的野shòu?!
ròuròu盯着纪浩然的背影脑袋想到打结,也没想出该怎么让老妈接受不一样的弟弟,闲闲一回头——
啊!!!
ròuròu撒开四蹄奔回院子里,抢在那个不懂事的小崽子把自己搞出一只烤shòu爪之前从篝火前把他拯救下来:“呜——”gān什么gān什么,不要命了么?
ròuròu呲牙咧嘴极尽凶狠,脖子上的鬃毛都炸了起来,他的小弟没有继承到父亲与叔叔们的能力,只是一只普通的野shòu,所以他的成长也没有继承ròuròu的三段式爆米花膨胀法,就跟一只普通的野shòu一样,生下来三天睁开眼睛,七天的现在已经成了一个ròu嘟嘟的毛球。
胆敢以身试火的小毛球在发狠的ròuròu面前翘着小尾巴撅屁股一抖一抖的往后退,口里也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它此时已经有了身为普通野shòu的自觉了,当ròuròu不发威,一切都好,但是一发狠,它也会跟宝宝贝贝一样浑身发抖。
确定这小东西有一段日子不会主动靠近篝火了,ròuròu才最后横了它一眼转身往外跑,然而没等他跑出去,一阵熟悉的隆隆巨响从地底深处传上来,ròuròu差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他老妈!!!
冲出去一眼果然看不到间歇湖波光粼粼的水面,连同他老妈的身影全都不见,水坑边的碗碗花乱七八糟一地láng藉,间歇湖水打着旋快速下泄,一只陆鲨在漩涡中若隐若现。
ròuròu在岸边急得浑身冒汗,左右张望都没有他老妈的身影,湖水已经泻下一半了,时间在不容迟疑,他一抖身上继承自金鬃的漂亮金毛,后腿蓄力微曲——
跳!
“ròuròu,你要gān什么?!”纪浩然撕心裂肺的吼,他看了什么,ròuròu居然要往间歇湖里跳!
他连滚带爬的跑回来,ròuròu刚刚已经前爪离地了,猛然听见这一声喊,在千钧一发之际于半空中硬生生扭回上半身,浩然赶过去的时候他大半个身子都掉在湖水退去后露出的“峭壁”上了,只剩两只前爪和下颏还紧紧扒着岸边的土地。
“别出声,抓,抓稳了……”纪浩然跑过去话都说不利索了,ròuròu的身体大半个吊在峭壁上,硕大的脑袋卡在岸边,跟上吊似的,但也就是那个硕大的闹大卡住了地面,才能支持住他那个庞大的身体,浩然瞥到他要开口,赶紧阻止他,“别,别怕,老爸……老爸想办法,你,你别乱动啊!”
ròuròu想说老妈我没事,我自己能爬上去,但是纪浩然一看到他的嘴巴蠕动,脸色就白上一层,脑门上的冷汗清晰可见,ròuròu就gān脆闭嘴了,只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呼噜声。
“你,你别乱动啊,我,我回去拿东西。”纪浩然撒腿往回跑,眼泪迷了眼也顾不过来,拿什么救ròuròu,拿什么拿什么?!他那一身ròu起码有一吨,要是剑龙还在,还能拉上来,可是现在怎么办?!
纪浩然在心里愤愤的怨恨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就是那废物啊废物啊!!!
ròuròu看到纪浩然跟头把式的跑进院子里,才屏着气慢慢往上爬,湖底被间歇湖水常年下泄冲刷得光不留手,而且坚硬异常,但这并不能阻碍使出吃奶的劲求生的ròuròu,他把后爪上的利甲张开到极致,恶狠狠扣进石壁里,几步就爬了上来,摊在湖边喘气。
等纪浩然抱着一大捆藤柳枝条吃力的跑出院子,看到的就是ròuròu四脚朝天在湖边粗喘的láng狈样子,他嗷的一声扔下藤条连滚带爬的跑过来,ròuròu全身完整无缺,只有肚子拼命起伏,纪浩然趴下去抱着他抱头痛哭,回院子的时候纪浩然敏感的发现ròuròu走路一颠一颠的。到了晚上,纪浩然借着火光才发现,ròuròu后爪的利齿全都劈了,斑驳的血块凝固满爪fèng。
他拎了一桶水,把天暖后就舍不得穿的牛仔裤翻出来,把两个内兜衬布扯下来,蘸水给ròuròu擦脚掌,完了又用shòu皮给他包起来。做这些的时候纪浩然一直掉眼泪,他心里想算了算了,想要孩子就让他们要去吧,金鬃,白底,还有黑子,以后还有ròuròu,还有那个小东西,命都是你的,你还想要多少?!
ròuròu无视他亲爹锋利的眼刀,一个劲的舔去纪浩然眼角的泪水,他把老妈惹哭了,老爹要修理他也是应该的,可是老妈你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眼泪啊……
ròuròu舔了一会觉得这么舔下去也不是个事,他眼珠一转,趁着纪浩然哭得专心致志无暇他顾,一翻身爬起来跑到帐篷外,不大一会,叼着一个东西回来。
他轻手轻脚的那东西塞到纪浩然怀里,纪浩然的专心被打断,打了个嗝,呃?
怀里的东西黑漆漆圆滚滚,还带着一丝白天太阳晒过的余温,上面挑着一个拎把,可不就是他早之前他用泥糊的那个先当ròuròu的摇篮后来装蛋的篮子?!
篮子里还有东西,浩然伸手进去掏了掏,毛查查还热乎乎,似乎还有点起伏。
纪浩然疑疑惑惑的伸手捞出来,小猫似的一团睡得正香,陡然被纪浩然抓出来有点不舒服,扭来扭去的乱动,嘴里还不断哼哼唧唧,可不就是那长着花里胡哨的白底私生子?!
第63章 搬家 …
纪浩然把发霉的树叶收起来,埋到院子外的土坑里。这已经是第四个shòu皮袋子里的树叶了,他还得继续去检查其他的口袋。最后一次看到太阳当空是半个月前,当时一点异常也没有,可是转过天来,黑压压的乌云就遮盖了天空,经久不散,空气也变得cháo湿闷热起来。
冷得让人活不下去的冬天,野火燎原的秋季,再加上只有一颗星星还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不正经星空,纪浩然后知后觉想起,把天yīn上个十几天,然后集中到一起下他个十天半个月的雨季也未必会没有。
他原本已经有些放弃搬家的念头了,那个地方太危险,可是如果雨季真的如同他想象的那样下起来就没完,不搬家,日子可怎么过?尤其,现在是一家五口还带着三个娃。
这些天,金鬃白底黑地变得非常忙,常常三两天的见不到身影,纪浩然一共晒了十四个口袋的各种植物gān菜,天气刚刚开始转yīn的那几天,每次金鬃他们离家出走,储备粮也会跟着失踪一两袋,由不得浩然不往搬家这样的行为上联想。
chūn天来了,森林里的动物只会多不会少,选在这样的时候搬家,动机跟纪浩然对天气变化的想象不谋而合,由不得他不揪心以对。
把最后一袋发霉的食物扔到院子外,ròuròu早早挖好了坑,纪浩然把东西倒进去,他就用爪子飞快的刨土,几下子就把那些东西埋进土壤中,完了还上去团团转着踩上几脚。
纪浩然惋惜的叹了口气,抬手摸摸他的脑门,直起腰一转身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个大马趴。
脚尖前毛茸茸一只加菲猫,此刻一本正经的端坐着,葡萄粒儿大的琥珀色眼珠滴溜溜乱转,甩着小尾巴,全然不知就在几秒钟前,他差点成了纪浩然的足下冤魂。
说起来,纪浩然错过了这小东西前七天的成长,那天ròuròu把他装在篮子里jiāo过来,浩然是在第二天才看到这小家伙居然不是纯白的,新生的绒毛软乎乎的,跟它的小身子一样柔软,可是浩然明明记得它是黑白相间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长了十几天之后的现在,褪去奶毛之后它居然变成了黑huáng相间的……
这是白底的种吗?别是黑地背地里给他二哥带的绿帽子吧,纪浩然不无yīn暗的在心里腹诽着。
低头,伸手,纪浩然一气呵成的揪着小家伙后脖颈那的软皮把这小东西提了起来,安安稳稳脚踏实地的安全处境被破坏,甚至被提到四脚不着地的半空中,这小东西终于无辜不下去了,挥舞着四肢拼命挣扎,嘴里还不断发出“咝——咝——”的还不成型的威胁声。
“知道怕了吧,活该!”纪浩然一点都不同qíng它,而且欺负一只未成年猛shòu也极具成就感,“让你吓唬我,知道怕了吗,嗯,哼哼,晚啦!”
拎在半空原地做了个旋转木马合并海盗船,接转体七百二,再接一个托马斯全旋转倒立,基本上落地之后小欧迪就只剩两眼死命转蚊香圈的份了,纪浩然心qíng大好,哈哈哈大笑三声,转头把狮豹版的欧迪往地下一放,心qíng大好去进院子去gān活了。
但其实这种天气也没有什么能做的,纪浩然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只能坐回地灶边,看着火焰上的篮筐式陶锅发呆。这个内嵌藤柳枝条的篮改锅是纪浩然目前为止唯一成功的陶制品,早当时把它做出来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后来又找到了新的替代石锅,纪浩然都把这东西忘到脑后去了,还是二十几天前ròuròu把他叼过来,才让纪浩然记起还有这么个前qíng提要的事。
当初烧制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心思,纪浩然想得脑仁都疼了才想起他曾经看过的《走近科学》里曾经演过一期的傣族土制烧陶,于是浩然尝试着在地下挖了个坑,把柴火一层层仔细堆叠进去,篮筐放中间,之后再用晒gān的树叶gān糙密密实实的塞满坑内柴火与坑壁,柴火跟筐子之间的所有fèng隙,点火之后盖土,焖。
所以确切的说,纪浩然的陶锅不是烧出来的,它是红焖出来的……Orz…
出锅的时候纪浩然还是很忐忑的,但是可能是捏坯子的时候运气实在是太坏了,所以苦尽甘来,这个陶锅焖得非常的恰到好处,不仅是浩然,连金鬃和白底都非常高兴,大晚上的在外面守着锅哈气,要不是爪子不适合做捧托举之类的动作,纪浩然觉得他们简直要上演爱不释手的动作版了。
成功的喜悦驱使纪浩然迫不及待的又想捏泥坯,大半夜赶白底出去取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底早上空手而回。不能乘兴而为,纪浩然感觉非常的郁闷,但是天气就是从那天开始变坏的,纪浩然的兴趣在生存面前,就只能无限期押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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