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如此欢快,得益于以往从来不能成为主要战斗力却在部落中占据相当大人口比例的骨龙们的参战,把过去惨烈的shòucháo袭击自卫反击战硬生生扭转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戮,除开第一天因为战术适应问题没有调整好,有四头猛犸象阵亡,六头猛犸象重伤,那之后的战事就破天荒奇迹般的再无死亡。
对于此魁斯一直很自责,他把老象的伤亡认定是自己的失职,于是每晚的夜袭近战中,魁斯始终身先士卒,连续二十几个夜晚的不眠不休鏖战,白天又要统筹全局,这个化为人形时壮硕堪比州长的shòu人已经瘦得整一圈,现出劲霸男装商标的POSS。
现在这个劲霸男装又挂了彩,让纪浩然qiáng烈唏嘘原始shòu人的个人使命以及个人责任感。
泰迪跑过来,一边帮纪浩然把拆皮剔骨的土伦shòuròu制品搬开,放入各自位置,一边又从堆积一旁小山似的ròu堆上拖回两只死土伦shòu,和纪浩然一齐拆解。
gān了一会纪浩然噗嗤一笑,“小子心挺硬的啊,没看出来呢!”
泰迪一头雾水。
纪浩然道,“我像你这么大,同学手上扎了个刺,去医疗室要了根针叫我帮忙挑,我怎么也下不了手,叫他们好顿嘲笑。”
泰迪手上不停,鼓捣中又不忘把西尼扯不动的土伦shòu筋一把拽下扔进一边筐里,顿了一会方道,“祭师手里的芨芨糙只剩五个人的份了,阿爸不舍得用,再过上两天伤里流出huáng水,可能就会死!”
huáng水就是脓,那是伤口发炎感染的征兆,有生命危险,相比现在只是下狠手烧烙一下,的确天差地别。
“……shòucháo初至,部落里仅剩十七人份的芨芨糙,很多剑齿虎晚上夜袭,受伤回来都一声不吭,怕làng费了芨芨糙,后面再有人重伤,不及医治。我曾建议阿爸,由西蒙负着少祭师进山,去没有土伦shòu的地方采些芨芨糙回来,被祭师拒绝……祭师主祭,司救治;shòu人主卫,司杀伐,祭师言祭师与shòu人各有职司,各谋其事,两不相帮,各自为政,这是shòu神传下来的规矩,不能乱。”
西尼在一旁不安的动了动,隐然将未成年的少年身形完全罩了起来,周围雌xing大声谈笑的声音也是一顿,继而嗡嗡之声再起,比之前大了许多,隐隐盖过泰迪絮语。
纪浩然还从来不知道部落里有这样的规定,魁斯受伤却不要求治疗,纪浩然只当他是莽汉撑剩勇,完全没想到背后居然藏着这么复杂的缘故怀着这么仁爱的慈心。
相比之下,祭师在危机时候死守旧习,完全不知变通的古板就横遭人厌了。
想起祭师那老家伙自自己进了部落第一天起,就没给好脸色;莱利家好端端的shòu人幼崽,被他三番五次扔进野shòu横行的密林;更别提最近自从shòucháo袭击第一天起,就在每一次擦肩而过时来的那么一句,“无相而会为部落招来灾祸”……
纪浩然对此佬是一点好感也无,如今在添上糙菅人命一根稻糙,纪浩然愤然怒曰,“管他什么芨芨糙,糙jījī,等白底黑地回来,叫他们带你进山去找,我跟你说,黑地很厉害的,什么烧伤烫伤冻伤刮伤,连骨折了他都知道要采什么药!”
纪浩然这话一说出来,原本嗡嗡嗡乱响一片跟菜市场买菜砍价般的shòu人雌xing瞬间被集体拔了舌根,一个个瞪圆了眼珠看过来,把个纪浩然看得发根倒竖脊背汗流。
诺言既许了出去,且听证无数,断然容不得纪浩然耍赖,也幸好纪浩然原本就对这种药糙之流的救命东西没什么敝帚自珍的吝啬病,待金鬃白底黑底回来,不怕兑现不了。
只是想起金鬃白底黑地,纪浩然心里难免就是一沉。
当初战事初起,外出捕猎的shòu人受召唤回来了四分之三,部落里到底还在外流落了不少人,魁斯在看出这一次shòucháo和往年冬天shòucháo来时的危机程度不同之后,当即放开手从骨龙中召唤回来耐xing与承重力更好的数名战士专门用于接收被土伦shòu群隔绝在部落之外的流落shòu人,二十来天下来,这当初隔在外面的四分之三又回来了十之七八,眼看外面剩的人越来越少,纪浩然就越来越担心,但是每次,泰迪都安慰他,说圣shòu如果有事,第一个知道的一定会是他,所以请纪浩然放心,可是为什么第一个知道的会是他,怎么就知道圣shòu是平安还是有了危险,泰迪又讲不明白了,问急了,也只能给出一句反正你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到现在不仅泰迪,连西尼,莱利,莱利妈妈都会这么说,魁斯偶然从战场前线回家看望孩子,得空也会更纪浩然这么讲,他们言之凿凿笃定的样子,莫名的,纪浩然也放心了一些。
第24章 土伦shòu和老鼠
土伦shòu围城第二十九天。
纪浩然随着少年兵团一起把经过拆皮剔骨的土伦shòuròu抱进圣地里去。
这活计一直由泰迪领队,随行gān活得还有莱利西蒙,都是一群不能上战场只能在后勤打下手的半大少年。
圣地有三个入口,第一个开在天顶上,常年有shòu人战士把守,就是纪浩然第一次被泰迪带进去的那个;第二个位于圣地圣湖水底深处,是其其卡进入圣金源的门径,直通圣金源山门外的护城河;至于第三个就是纪浩然现在走的这个,也是战争开始后,纪浩然才知道的,就位于半山腰魁斯家中。
“难怪每天都有ròu送到你们家,还没见院子里有存货,我以前一直以为都直接分出去了。”纪浩然吃惊得打量这个位于圣地内半山腰峭壁上的不起眼猫耳dòng,dòng形狭长似酒窖,一边靠墙码放着整整齐齐的ròu食,过道处仅容一人扛着储藏物进入。
“怎么会呢,”泰迪一边帮着其他人卸ròu,摆放,一边回答纪浩然,“部落里需全额供养的人并不多,这些多余的食物都是攒下来过冬的,不过猎物毕竟难得,所以冬天里定会比现时吃得少。”
猫耳dòng外一条峭壁上的天梯小道七扭八弯后和魁斯家的出口相连,与从天顶下来的那条天梯完全没有连通处,要想下到圣地底部,只能玩高台跳水空中走廊——没路。
少年们一个跟着一个扛ròu进来,天梯走得平稳轻灵,又熟门熟路的搬进猫耳dòng内依墙码放整齐,反观纪浩然,一尺宽的踩脚点,外面就是上百里的凌空落差,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非得拽着莱利半shòu化的尾巴,才能勉qiáng跟上。
猫耳dòngdòng内ròu味很浓,带着生ròu特有的鲜腥,但却没有腐坏变质的味道。
收拾齐整,就有人发出幸福的感慨,“今年可真幸福,冬天一定不会挨饿了,真希望以后土伦shòu每年都来啊……”
众人发出哄笑,更有人拆台,“冬天倒是年年来……”
幸福少年不幸福了,土伦shòu冬天倒是会来,但都是饿的受不住了,个个皮包骨头,掀开shòu皮都支着铮白的骨架,一丝油水也无。兼且自顾互相残杀都来不及,哪容得shòu人杀戮之后再去抢尸?
气氛有些沉,纪浩然却心中一动,脑袋瓜里想起一些别的事qíng来:据说澳大利亚全境分布一种老鼠,繁殖力极qiáng,所以这种老鼠每隔数年繁殖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从各自居住的处所中跑出来,汇集到一起去蹈海自杀,把生存空间留给其他同类,据说每经历一次集体自杀事件,这种老鼠的总鼠口数目就会减少十分之九,次次如此,从不乱盘。
部落里都说土伦shòu冬季来部落围攻,是为了打劫食物,但据纪浩然知道的,根据口口传下来的历史,圣金源从没被土伦shòu打赢过,当然这原因都归咎为部落里的shòu人勇猛无敌,为了保卫圣金源,不惜命不惧牺牲才得回来的战果,但是如果将冬季的土伦shòu置换成澳大利亚的老鼠……
想到此,纪浩然忙忙转头去找泰迪,一回头才发现四下里天光大亮,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圣地dòngxué里回到地面上了,刚刚一起gān活的少年早就散了,身边只剩了一个莱利。
想起走那天梯峭壁时完全在走神,纪浩然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莱利看见纪浩然的眼睛恢复神采,这才把半shòu化后缠在纪浩然腰上的尾巴抽回来,“想什么呢,刚才叫你也不吱声,吓死我和泰迪了。”
纪浩然不好意思的笑笑,问他泰迪呢。
莱利一指山下。
以往两军正面硬撼的shòucháo消耗战变成了土伦shòu单方面送上门的狩猎,部落里的气氛早就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类似庆祝大丰收的喜气洋洋,没机会亲自上场的少年们一逮到空闲就去前线,对冲锋陷阵的土伦shòu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
战争xing质的改变改变不了土伦shòu濒死惨嚎的凄厉声音,纪浩然对最前线的风水好位是没兴趣的。
他想了想,拉着莱利转着个方向,往山上走,回家。
“土伦shòu每年冬天都来么?”
泰迪想了想,摇头,“不是,阿爸说大概四到五年才来一次,来一次四十几天,留下一地骨头,就被打跑了……”
“听起来好像挺规律的啊,到时候就来,打得差不多就走……这样,”纪浩然自言自语毕,想了想,点点头,又问,“我好像没记得部落里平时捕猎会去抓土伦shòu的啊……”
“嗯,土伦shòu的领地离这很远的,听阿爸说,夏天要走两个月,才能到土伦shòu的领地边上……”
两个月,就算去捕猎的话,再带回来,两个月那ròu不是烂了就是吃光了,难怪不会有人去专门打猎。
“……不过冬天圣河结冰,从土伦shòu的领地到圣金源就有捷径可以走了,在冰上走,一个月就能到。”
纪浩然啊啊点头,冬天土伦shòu瘦得皮包骨头,自然更加不会有人专门跑上一个月去逮回来当粮食了。
土伦shòu嗜血qiáng悍,群居生活让他们所向披靡,难遇敌手,再加上离圣金源路途遥远,基本上处于无天敌gān扰的幸福阶层,如此一来在食物丰美的季节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发展种群数量,然而到了冬天,食物匮乏,庞大的种群却没有相应的食物维系生命,为了生存,势必要qiáng势减员一部分,让整个种族得以轻装过冬……
这么一比对,这土伦shòu和澳大利亚老鼠之间还真是越看越像呢。
莱利只看着纪浩然时而挤眉时而撇嘴,自言自语的同时还不断傻笑,只觉得后背上一阵一阵的发凉,汗毛直竖,连连叫了几声纪叔叔,纪浩然都一声不应,想找个人过来帮忙看看,偏偏现在已经走到纪浩然家附近,这时间有事的人都在战场,没事的也都在观战,莱利看了一圈,居然一个救兵也没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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